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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次日,雪契美术公会召开集体大会,会长牟荣流雪刚好回来,从丰若脂花那里获悉了事情的原委,她很不高兴,主持会议时,面上仍有怫色。
      “事情我都听说了,多余的话不必再讲,现在,我牟荣流雪就以雪契美术公会会长的身份宣布,这次‘抄袭事件’,到此为止。”
      会长单刀直入的讲话方式,众人习以为常,不过这话里的内容,却引发了极大的震动,尤其是声援笑霜的人,上至管理层,下至新入会的学员,全都非议纷纷。
      “会长,瓷菇抄袭已经证据确凿,这件事管理层的每一位组长都有目共睹,现在怎么可以不了了之呢?”
      “是啊,就这样饶了抄袭的人,太便宜她了吧,以后怎么服众啊!公平何在啊!”
      犀言和毓芽忍不住这份激愤,随后是念知、乐衫等人,前一天还沉默不言的丰若脂花,这回可开了话匣了,指着下面几个反抗者,唾沫横飞的训斥道:“瓷菇,我们自然会惩戒,还轮不到你们说话,笑霜,为了公会的声誉,我希望你适可而止,你进入公会之前,就已经闹的不可开交,现在你和瓷菇都是我们公会的正式成员,都代表了雪契的脸面,你今天宣扬了瓷菇对你的抄袭,明天,其他公会,甚至整个业界就会认为我们公会内部不稳、人才凋零,所以请你为大局着想。你和犀言要好,之前屡生事端,我也不追究了,这件事,我最后强调一次,到此为止。”
      “会长,副会长,你们没忘记上次浮雕比赛的事情吧,难道那是我们的错?孰是孰非,大伙儿心里明镜儿似的,哪怕你们袒护某些人,也不能冤枉了你们不喜欢的一方啊!”
      犀言的话无疑点燃了某些人更盛大的怒火,笑霜连连阻拦,最后好不容易把好友的怒气压制住了,她本人从头到尾,都显得泰然自若,完全没有愤怒和冲动的样子:“会长,我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更不会让雪契不得安宁,不过,我有三个条件,如果达成,我自然不了了之,如果不能,退出公会并带着某些内部的黑暗与罪恶远去,也不是难事。”
      牟荣流雪并不畏惧,反而犀利的一瞪美目,柳眉倒竖:“你敢威胁我?”
      “怎么会。”笑霜不置可否的微笑,那幅度清浅似无:“我只是要一个公正的对待,这一点都不过分。”
      “你说吧。”
      “第一,我要求瓷菇当着所有公会内部人员的面向我承认错误,并保证今后不再抄袭。第二,我要求向女君大人道明‘雪女王系列’抄袭的真相,第三……瓷菇,必须离开雪契美术公会。”
      笑霜话音刚落,前一日袒护瓷菇不成反而气到吐血的星雪和月雨,又满腹意见的胡喷起来,在她们的带动下,上有管理,下有成员,集体将叫骂与反对声交织成振聋发聩的密网,为了区区一个瓷菇,甚至忘记了牟荣流雪的喜恶。
      距离牟荣流雪最近的丰若脂花,脸孔惨白,却压不下此起彼伏的咒骂声,最后,还是颇懂察言观色的四木瓜嘶吼一句,终止了现场的纷乱。
      好不容易肃静下来,会长的怒意却显然比最初更大:“哪个是瓷菇,站出来我看看。”
      瓷菇畏畏缩缩的上前,本打算看笑霜被群嘲和暴骂的热闹,没成想自己变作了会长女士的眼中钉,她把头埋的很低,脖子脑袋像是长在了一起。
      牟荣流雪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最后竟充满鄙视的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不是三头六臂,就是个天香国色呢,为了你抄袭的事,公会内部出了多少乱子,我看在你后台们的份上,不予置评,更没有计较,你倒好,不知收敛,反而兴风作浪,现在更是可以啊?从管理层,到成员团队,全都是你的人马,为了维护你,置现场的秩序于不顾,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如果你真看上了我这会长的位子,只需要说一声,我让给你就是!”
      丰若脂花为首的雪契全员听后,几乎没有不胆战心惊的,尤其是被点名批评的瓷菇,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失禁都恍若不觉。
      “既然我今天还是会长,那么我就公布一个决定,你们有意见的,不要光顾着骂笑霜和犀言,也适当的骂骂我嘛。”牟荣流雪的自嘲,在很多下属听来,都是刺耳引爆的炸弹,她甚少发火,更不会跟一个成员计较,今次,算史无前例的:“笑霜,你的三个要求我都答应了,你也要兑现你的承诺,不要再生事端。”
      “是,笑霜明白,多谢会长大人公正裁决。”

      本以为过程会很艰难,想不到结果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犀言和毓芽连声夸赞牟荣流雪处事公正,见笑霜和念知并无悦色,都有些诧然。
      “你们真以为,牟荣流雪是个公正无私的人吗。”四人围坐在公会角落的小花园石桌边,趁着四下无人,能够痛快的畅谈一番:“她很少出面,但这次,也露出了马脚,她前后的态度明明不一致。”
      “真的是这样吗?”毓芽一脸意外的看着犀言。
      犀言陷入苦思,可并未察觉出来:“或许吧,既然念知都这么说了,笑霜,你自己怎么看?”
      “念知的话没错,牟荣流雪也许原本就会答应我三个条件,但她绝对不会这样爽快,多亏了瓷菇引发的声势,切实的让身为会长的她感受到了不爽。”
      “一个小小的成员,明明有错在先,被人袒护、颠倒黑白也就罢了,还有那么多的同党和靠山,甚至在最不喜欢嘈杂的她面前为所欲为、疯狂力挺,牟荣流雪当然会不高兴了。”
      笑霜和念知的先后讲解,让犀言恍然大悟:“是会长,感受到了瓷菇的威胁?”
      “那倒不至于。”
      “正因为构不成威胁,牟荣流雪眼里小小的成员,却引发了多半人士的力挺,而忘记了她的存在,牟荣流雪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觉得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抢了人气和风头,如果说是‘威胁’,那也仅仅来源于面子。”
      “哦!所以,牟荣流雪才把瓷菇单叫出来教训一顿,顺便杀鸡儆猴,提醒那些明里暗里偏帮瓷菇的人,哈哈!狗咬狗一嘴毛!会长亲口说出‘后台’这个词的时候,真是痛快极了!”毓芽为了对方搬石砸脚弄巧成拙的行为欢呼雀跃,手舞足蹈:“下面,我们就等着瓷菇道歉完毕,乖乖爬出公会吧!”
      犀言跟着高兴,念知不予置评,笑霜本人也不见多云转晴之色:“恐怕,没这么容易。”

      正如笑霜所料,那三个“条件”,完成的岂止是差强人意,用毓芽的话说,简直就是“添堵”。
      第一,瓷菇道歉的时候,所谓“当众”,就只有不到十人的场面,而且来的都是瓷菇背后露过脸显过形的“后台”,还有她的亲友众。第二,笑霜求见女君频频受阻,连晋童出面都不好使,自然无法得知,雪薇本人是否知晓了关于瓷菇的真相。第三,瓷菇确实依照牟荣流雪的指示,从雪契公会消失了几天,就当犀言满心认为这辈子再也不用看到这个抄袭货时,她居然出现在了公会内部举办的“周年宴”上,当短粗胖的瓷菇穿着并不合体的拖地长裙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时,不少人都觉得戳瞎双眼也比目睹她舞蹈要强。
      不过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裙子,看起来确实名贵,不但是柔软细腻的真丝质地,还镶了数以百计的粉色钻石,瓷菇从进入会场开始就公然炫富,现场自然有人吹捧,封她是“土豪”,自然,也就有人一眼看穿真相。
      服装设计组的成员乐衫走近看了看,随后一笑,也没给瓷菇留面子:“这裙子,样式是不差,不过,依旧是仿制品,料子不是真的真丝,钻石,自然也不是真的粉钻,不信的话,服装设计组的诸位同仁可以一起过来判定。”
      瓷菇的面子挂不住,忽然有了逃走或钻地缝的冲动,本打算用最招摇显贵的方式重归,结果,却因为用父母的钱炫富,演绎了一出伪暴发户招摇过市的讽刺闹剧。就算服装组的人不会说什么,瓷菇把伪造品当成真货的行为,也给她自己创造了笑柄。
      之后,瓷菇还是以上厕所为名从众人聚集的主会场落荒而逃了,可惜她的前路上,并不只有一朵荆棘。
      笑霜、犀言一行人等在那里,看瓷菇面有惊慌之色,冷笑视之:“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抄袭者吗?都说抄袭的人不讲信用,看瓷菇你,果真如此呢。”
      “我说我会离开,可没说永远离开啊,所以你的诽谤,不作数!”瓷菇见自己的人不在身边,干脆撤下一贯的圣母白莲花面目,变得浓烈讥讽起来:“倒是你们两个可悲的货,指责我抄袭这么多次,你们哪次告赢了?还不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无耻!无赖!”犀言气急,瓷菇的厚颜无耻让她无法忍耐,还想扇过去一巴掌,不过被手疾眼快的笑霜拦住了。
      偏巧,瓷菇的两个别组亲友走了过来,都是成绩平平之流,不知怎么就晋升为成员了,一个叫茁余央,一个叫梦微凉,平时就形影不离,说话更是一搭一唱宛如双簧。
      “笑霜和犀言要打架吗?”
      “最好的结局当然是两个都败啦~!”
      这双簧太难听,犀言扯唇哂笑:“我们两个一起打你倒有可能。”
      “怎么以前没觉得犀言暴力呢?”
      “不对不对,一头畜生怎么暴力呀?”
      “也是也是,一头畜生怎么暴力?”
      “嗯啊嗯啊,畜生怎么暴力?”
      “满口畜生的你们,也高贵不到哪里去,犀言,不要和低能动物一般见识,我们走。”笑霜和念知一左一右挽住犀言,打算远离肮脏与污秽。
      谁知,梦微凉很有毅力的追了上来:“别走呀。”
      不怀好意的态度让人十分反感:“还有什么事?”
      “我就是来调戏霜哥的~还有言哥~”
      “不不不,是霜大婶,言大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就趁这工夫,瓷菇居然和北迢界聊上了,犀言不经意的往远一看,当即气炸。不用笑霜再劝,她的注意力也被完全转走了。
      北迢界没留意到犀言的不愉快,见她跑来,很是兴奋:“犀言,你来啦!”
      “哼。”
      “犀言吃醋啦?”瓷菇见犀言面有不快,心情大好。
      犀言不搭理她。
      “醋坛子翻啦?”瓷菇再接再厉。
      “翻你大爷。”
      茁余央从旁插话:“喝醋喝多了?”
      瓷菇与之对视一笑:“别洒了啊,洒了多浪费呀。”
      “洒了给你喝呗。”犀言甩过去一句。
      “我不爱喝醋。”
      “也对,你爱喝也不给你。”
      茁余央一把搂住瓷菇肩膀,生怕她势单力孤似的,并顺手搭上了一个阿界:“走,咱们三个跳舞去!梦微凉在前头等着呢,走走走!”
      北迢界嘿嘿傻笑,面泛红光,显然刚刚的酒劲儿还没过,就这么任由茁余央勾肩搭背的拐了去。
      犀言见北迢界这么快就把她和笑霜忘脑后了,气不打一处:“三个人一起跳,祝你们别摔跤!哼哼哼!”
      哪知,没出两秒,醉醺醺的北迢界就跑回来了,拉着犀言几个人要去跳舞。
      犀言的火还没消,也压根没兴趣跟瓷菇在一个舞池里闹腾,于是甩袖子走人:“我不去!晚安!”
      北迢界再想犀言犀言的叫,就被茁余央用一串“呵呵呵呵呵呵晚安”的冷笑强行打断了。
      等人尽数走远,笑霜诧异不解了:“他去和别人跳舞,你生什么气啊。”
      “谁生气了,我是看他缺心眼,担心他被人卖了!”
      “所以,还是在担心他咯?”
      “美的他!”
      笑霜和念知对看一眼,随后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念知更是语出惊人:“犀言,你喜欢北迢界是不是?”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犀言再笨也不会喜欢一个缺心眼!”说完大话,犀言红透了脸往厕所的方向跑去,实际上,是躲到更远处的花园里抚平胸中乱撞的小鹿了。
      笑霜和念知又对看一眼,微笑之中心照不宣。

      另一头的北迢界,也没有如犀言所想的那样在舞池里载歌载舞尽情狂欢,事实上,北迢界是很喜欢热闹的,一天不让他见人或说话,他能把自个儿憋死。
      因此,南家兄弟一来就见到这样的场面,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向来活力四射的北迢少爷,如今居然在草地中间,一本正经的闭目坐禅。
      南秀小声问他哥哥:“这小子,是要出家当和尚了?”
      “……不像。”
      “我看也不像。”南秀摇摇头,辄便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拍了拍北迢界:“走,跳舞去!”
      “我不去。”
      爱玩的南秀露出一口白牙,一手搭了上来:“我们北迢少爷今儿没吃药?”
      温文尔雅的南晰,举止言谈则合乎礼仪分寸,不似弟弟这样放浪形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北迢界抬抬眼皮,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们:“跳舞,会让我一个朋友不开心的,所以我今天只坐禅,不跳舞。”
      南家兄弟面面相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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