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7、第 167 章 ...
-
东陆争夺战的初战告捷,并没有让京墨喜笑颜开,她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的轻敌,何况,炎之绰不是弱者,他的强大,一定会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不断精进,这是令人畏惧的,这样的人坐在火之国王座上,更是令整个光国胆战心惊的。
本以为回到无暗城,京墨就能获得一丝丝的安宁,没成想,多日没蹦跶的“遗患”,又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春风吹又生了。
蘼芜苑里的七夫人竟然醒了,一起床就开始拉帮结伙,照旧嚣张,这个长着猪精脸的胖女人,似乎忘记了母亲去世这一档子事,终日创造新技能,还即时发挥,不断鼓动跳梁派里打扮花枝招展、容貌一般、身材苗条的女人,叫她们但凡看到京墨,就要用鄙视和轻蔑的目光,也不用说话,反正见到了就用眼神对付这货就行了。一大清早,京墨从她们背后路过,这帮七染党竟齐刷刷回头瞪了她一眼,这样无声无息的恶心京墨,让这群女人非常开心。
看着京墨不大愉悦的表情,七染好友小琲一脸的崇拜:“厉害了七染。你可是有自己的王国在呢,或者是无暗城的女王。”
“哎呀,我现在都不想做王妃和国后了。”七染撇着嘴巴念叨,一副哀怨模样:“更遑论女王呢。”
“哈?也是七染不需要做男人的附属,毕竟是个女王,天生的女王!”
七染用她粗壮的胳膊往小琲脖子上一圈,用不亚于她的得意语气自夸:“有点心累,明天问问那个京墨,敢不敢来一场智商情商和逻辑上的对决?”
七染的这句话,一直说到次日的晨间小会,当时,京墨正在帮早早来此的犀言整理微微凌乱的头发,刚好这群跳梁派女人进来了,当中一个灰马甲牛仔裤的短发新人丑女,故意嘲笑的看了她俩一眼。
京墨尽管没正眼瞅过她,可也了解从这种人脸上是看不到好表情的,她笑了笑,回头问红蕉:“你说,要怎么对付畜生们的眼睛呢?”
“辣椒,针刺,酸液,皆可。”
京墨和红蕉的一问一答,让小琲的女伴滋哑嗤笑一声。
“你说,有谁是畜生呢?”京墨继续问红蕉,却是讲给七染一伙人听的。
滋哑继续嗤笑,还横插一嘴:“你看好的人都是这样的。”
京墨笑笑没说话,红蕉却一脸藐视的怼回来:“你什么时候得到授权,可以代表别人讲话了?”
京墨梳整好犀言的头发,淡淡含笑:“罢了,有些动物总爱觉得自己开了上帝视角,我们人类是阻止不了的。”
“呵呵,上帝视角?难道你就没开吗?”大病初愈的七染像久未发狂的斗鸡,一见到京墨就迫不及待想扑过来叨人。
“我开了啊,所以我看到你两个哥哥,对你母亲的死毫无感觉,一心只顾自己,这种行为很是不人道呢。”
京墨“啧”了两声,她可不是在胡诌,七染的哥哥们从母亲入殓到下葬,始终没有出现过,一个忙着举办婚礼,娶了加莉莉,另一个终日花天酒地,不把这种“麻烦”当回事。
说到结婚的这个哥哥放肆,那真是一个放肆到了极点的极品男,他在母亲葬礼的当天放肆的举办了婚礼,又在婚后放肆的倾家荡产,逼得不知嫁过几次人的妻子拼死拼活帮他还赌债,就在几天前,加莉莉去办房产交易,为了帮丈夫筹钱,结果就看到了陪同僚来置办房子的笑霜,加莉莉强撑笑容,轻描淡写的问:“干啥来了?买房啊?”
一个要卖房的人,硬着头皮问仇敌是不是来买房的,那种心情,笑霜体会不到,但是从加莉莉尴尬到抽筋的表情来看,这女人一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七染一听,瞬间扎了心,她本就觉得这是家丑,让仇敌当众一提,顿时面子挂不住了:肥厚的面皮一顿抽抽:“你给我闭嘴!”
“轮不到你这只猪精在这里吆五喝六,来人,把这畜生拖出去。”红蕉代替京墨发号施令,俨然是获得了国后的默许。
想不到,一个国后随侍都敢这样公然的驱赶国府中人了,自命不凡的跳梁派残党们,以七染为首,大大的反抗和不满。一时间,咒骂与咆哮充斥了整个殿宇,越是刺耳,京墨嘴上的笑,就越是得意。
“你们大可充分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因为很快,你们就没有嘴巴可以开口讲话了。”京墨平时没少直怼她们,但唯有这次,她不慌不忙,慢条斯理,放出的话,却诡异阴暗至极。
说到留了部分的跳梁派在无暗城,也是因为偶然间,京墨在这群人中发现了浮屠石的痕迹,但由于不方便直接询问,又不晓得主人是谁,一切只能留待调查,还必须是暗中进行,故而,跳梁派们以为京墨畏惧,才大加放肆与猖獗。
承露呵呵一笑,瓷菇走后,她就转投七染来了,莫名其妙还能出现在这议事大殿上:“看太清不是什么好事……哇有些事情想多了好可怕啊~心机重啊这人~”
“你还有脸说这话呢?”红蕉又开腔了,其实就算没有京墨的默许,她也不打算沉默,毕竟她就是看不惯这类女人:“某抄袭电影在风之国上映,我们这边拒绝买版权,听说,你和亦朱组团去看了?花钱观抄袭电影,真有档次啊~”
“那怎么了?人家电影就是又贵又好看,跟你一样就好了吗?”
“你这抄袭的支持者,有什么资格对本女官品头论足?”
“就是说,便宜没好货,人也一样咯。”承露傲慢的指桑骂槐,那股刁钻气,完全继承了跳梁派的风范。
这次犀言没有参与吵嘴,因为她发现了,和这帮人唇枪舌战一点意义都没有,顶多能够实现泄愤,但泄愤了又能怎么样呢?就能板正这些人的三观吗?
同时觉得越来越无聊的,还包括红蕉本人,或许因为今天的跳梁派几近凋零,让她觉得没啥意思,总之,承露放完屁,现场就安静了,一直到整场会议结束,大殿内外,都死气沉沉的。
很多时候,树欲静,风不止,京墨还在忙碌东陆诸事的时候,后院刚刚扑灭的小火,又有了燎原之势,有小人在背后搞动作,想要让京墨无家可回,想要让她即便成了东陆的女王、战场的胜者,也会失去光之国本土的领地和她亲爱的丈夫。
于是,京墨就打算着,来一次治国灭狗两不误的行动,把无暗城里的肮脏,一个不剩的全部制裁!
起因是七染的又一次舆论制造,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京墨国后的堂兄空青,个子高大,长相英俊,甚至比清瘦俊美的唐元纪国主更有男人味,他对妹妹的疼爱已经不亚于当今国主了,反观京墨,也是一样的依赖敬重他。在男子气概方面,空青跟偶尔会犯犯孩子气的峥嵘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对妹妹很宠爱,所以峥嵘有时候会吃醋。
于是,两个人的“绯闻”就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街头巷尾的议论越来越离谱,有人说空青和起阳一样,跟京墨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这样的话,两个人发生情感才在情理之中,也有人说,两个人的爱恋超越了血缘和伦理,甚至京墨国后不惜背叛深爱自己的丈夫,也一定要与哥哥相恋。
各种版本的绯闻一下子纸片般满天飞,舆论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积非成是,明明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就是能够达到空穴来风的效果,只要有苗头,哪怕只是虚假的,也会被传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
京墨相当的苦闷,她为了国家大事东奔西走绞尽脑汁,都从不觉得辛苦,可今天,她要处理的是和自家兄长莫须有的绯闻问题,她固然痛恨舆论的制造者,居心叵测的传播人,可也不能放任不顾。
最让她觉得惶恐的是,峥嵘曾经还很介意他们兄妹的关系,不知道这次事情一出,他会作何反应。
进入九鼎堂的时候,向来轻松自如的京墨,头一次产生了紧张的小感觉,因此看到丈夫的脸后,她竟然一时间无语。
“怎么了,今天这么沉默?”峥嵘穿着敞胸睡袍,胸膛线条结实而健美,他并不像人们感觉的那般羸弱瘦削,很多时候,京墨就觉得他力气大到出奇。
就比方说此刻,他一把将爱妻拉入怀里,力道大的惊人,让京墨半点抗拒的余地都没有,这份力量当中,似乎还隐隐带起一股怒意。
“你在生气?”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那种虚假而可憎的流言,又让你头疼了。”
“真正让我头疼的,不是这个。”
“那是?”
“是你。”
“我?”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会被舆论洗脑的蠢材吗?”
“峥嵘……”
唐元纪峥嵘,不是没被人用“反间计”对付过,可惜,他是一个有脑子的正常人,知道反间计的目的和迹象,他非常了解京墨,知道尽管很多时候,她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她同样是一个严守原则跟底线的人,很多事情,以她的自尊和骄傲,是死都不会去做的。
“你不在的这段期间,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我觉得不值一提,便从未对你讲过,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我要通过它来向你证明,我,并非多疑无脑的傻瓜。”
峥嵘讲述的,正是京墨为了东陆操劳的这段时间,发生在无暗城里的另一桩流言事件,当时,有城主挑拨他这个一国之君和留守上主们的关系,峥嵘也清楚,自己谈不上是百分百的相信下属们,但他懂得判断,知道如何根据客观的规律,精准的推测出未来的可走性,所以暗处,敌人们的奸计、搅屎棍的诡计,在他这里,总也不能得逞。
看上去软弱的国主,实际上黑暗指数叫人心惊,当初京墨收复花之国领土,就有人伺机跑到峥嵘面前里挑外撅,大概来人以为他耳根子软得很,结果峥嵘表面上答应了两下,于心中,已将对方定为可疑对象,并如实告诉京墨,叫京墨提防这些平日里看不出鬼祟的人。
京墨当时就想,这些满心以为自己挑拨成功了的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把眼睛哭出鲜血来的吧,毕竟她知道,丈夫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疑心她的。
她唯一的担心,来源于和空青堂兄的不实传闻,可今天,懂她,了解她,宠爱她,敬重她的丈夫,给她吃了一颗疗效甚佳的定心丸。
抵制流言蜚语的另一种方式,就是不予理会,让时间自动洗刷过滤这让人误会的一切,这次,京墨就是采取的此种态度和手法,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承诺”要履行——
君皇五年二月,京墨正式清扫无暗城里的跳梁派余党,她这回没有用过于残忍的手段,自然,也没人道到哪去。
她请出了自己的“撒手锏”,优昙长若,使出了优昙家族的秘技“言咒”,因为有名额限制,只能确立几个即便遭受优昙言咒也不会死亡的人,其余的被施术者,将无一生还。
不顾第二任养母青葙的哭闹抗议,晴裳也在这次的被诛灭范围中,当长若这个旧友出现在她眼前,带来了死亡的宣告时,晴裳憎恨的咒骂传遍了整个无暗城,可悲就可悲在,她咒骂出来的语言,将她送上了绝路,长若还是了解她的,太过了解,这个作恶次数不断增加的女孩,最喜欢用怎样刻毒的话,去泄恨,去发狂。
其实京墨没有漏掉亦朱,只不过亦朱当时不在无暗城里,也罢,迟早会回来,毕竟这个人利欲熏心,贪得无厌,随便找个借口,编个理由,就能钓她上钩。
亦朱的名声很次,她可是“冻死老母”流言缠身、又因盗窃失败被丈夫强行离婚的女人,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母亲命出奇的硬,当时冻僵没气,可并没有死透,叫路人送到火葬场后,奇迹般的复活苏醒了,这个消息刚好被京墨的情报员获悉,京墨于是全力救活此妇,可惜,命是找回来了,亦朱老母的瘫痪却更加严重,原本只是伤了腿,现下,脖子以下全都失去了知觉。
这一次亦朱被京墨撒下的几枚金币勾回了无暗城,带着如常的嚣张和不忿,她惊恐的看到,轮椅上痴痴呆呆的母亲,以为诈尸还魂,刹那间吓得面如灰土。
等她接受了现实以后,就是无尽的精神崩溃了,高位截瘫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意识清醒的抑郁症,能说能骂的,一面对救回自己的京墨感激涕零,一面对抛弃自己在风雪之中的亲生女儿痛恨怨骂,最憋气的是,亦朱没法当众指责京墨多管闲事,可她在心里,早已把京墨视为了刻骨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