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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 1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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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无暗城内浮屠岩的来路,京墨一直在暗中调查,最后,她用排除法排除掉一些人后,将这些没有实际作为、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搬弄是非的跳梁派撵出了国府。与此同时,她意外发现亦朱的中指上戴着一个纹饰精美的浮屠石指环,她可以肯定,那材质就是浮屠石无异。
不过亦朱显然不晓得这是浮屠石,不然以她骨子里的张扬个性,肯定不会闷不吭声,京墨就试探着问了来历,她轻描淡写的说忘了。
京墨没有拆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可这浮屠石指环又不能忽视,为此,京墨找来了手下最为擅长“催眠术”的一个人,趁亦朱不备,潜入她的大脑获取情报。
在亦朱不久前的记忆中,有一群和雇主一样蒙头盖脸的受雇者,连亦朱也是,那个雇主声音藏在面具后面,模糊的连性别都辨识不清,他对面前的一干人等说道:“你们记住,京墨和你们是一样的,她并不比你们高贵,也不比你们厉害,更不比你们有能耐,你们在和她相处的过程里,记住彼此平等的地位、关系、一切!这很重要,同时,你们还要广泛传播这一点,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国后之位,平定内局,吞并东陆,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唯一的筹码是仗着有孕赖在君皇身边不走,她,京墨,只能靠女人都能办到的事上位,京墨,她,没有任何能力和本事,尤其你们两个,也是女孩,和她同辈,千万不要被这纸老虎吓唬住了,想要这每个月三百二十国币的薪水,就让你们自己硬气起来!别怕了那个比你们还低级的京墨!”
再怎样遮盖面貌,这些话的内容,亦朱的记忆是造不了假的,除了亦朱,当时还有好几个受雇者,亦朱则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将雇主提供的信念深扎心中。
亦朱并不是记性很好的人,也没什么执着的信念,让她选择尊敬依靠京墨,她宁可选择践踏轻视京墨,因为她没有从京墨这里捞到太多好处,那么这个人就毫无价值了,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亦朱有什么必要尊重?京墨在她眼里,就跟派不上用场的废物朋友一样,交往还不如不交往,多联络还不如少联络。反正亦朱以为,帮不上她亦朱忙的,都是一无是处的无能之人。
雇主还强调,要这些人用尽细碎的工夫手段,去慢性杀掉摩诃京墨。
京墨虽然做足了迎接一切的准备,不过真的窥探到,有人要如此狠辣的谋害于她,她还是恨意沸腾的,她找来了已被接入城中的意歆,郑重询问她的意见:“意歆,你之前告诉我,亦朱曾经那样对你,现在我给你机会和她较量,你可愿意?”
“求之不得。”意歆当仁不让的答应了,没有一丝勉强和被迫,兴许连她都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因为,比起犀言,她甚至和亦朱的“恩怨”更深。
加上,意歆知道,眼下除了亦朱,根本不知道还有哪些潜在敌人埋伏在无暗城里,甚至是京墨大人的身边,不过,亦朱已经算是个突破口了,京墨大人和意歆都觉得有必要“留下”她。
当然,前提是亦朱心甘情愿的话,毕竟京墨除了偶尔用法律压压人,还不会限制谁一定要留在国府或无暗城,这次,她主动向亦朱提出正式的入住邀请,亦朱想也没想就安然接受了,反正,她又不觉得自己欠了京墨的,即便免费进来吃住,亦朱心里,京墨还是个无用之人。
并且,这个无冤无仇的无用之人,还是亦朱本能要排斥和打击的。
无暗城的秩序日渐井然,这多亏了意歆,她担任“内务苑总长”以后,工作勤恳,成绩优异,这次,她更是向京墨“提出”,要把副长的位子留给“好友”亦朱。
就这样,免去各项考核,亦朱平步青云到了内务苑副长的位子,她想也没想,就嚣张跋扈起来,明明什么都不会,却一个劲儿的趾高气昂瞎指挥,说话用吼的,瞅人都不用正眼,回答问题时也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更不存在所谓的礼貌礼仪,和准时上下班。
反观意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从来都是宠辱不惊礼仪彬彬的样子,虽然存在感薄弱,不过也算亦朱的顶头上司。在教授亦朱基本能力时,亦朱听得爱答不理,时而充满轻蔑的哼哼发笑,时而撇下意歆自己出去胡吃海喝。
意歆提议,让亦朱把母亲也接进城,这本是没有任何阴谋的好意,可亦朱嗯声之前,依旧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却忘了,当年和母亲露宿街头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意歆用自己母亲留下的钱接济她们,还烤面包点心给她们吃。
结果,现在亦朱却是恩将仇报,嘲讽意歆:“也对啊,毕竟你想接都没人接呢。”
京墨也是由于听说了亦朱如此出言不逊,才想吓吓她,意歆找她申请时,她毫不迟疑的否决了,还当众说不许随便接不正常的人进来,独此一句,也并无他话,就惹得亦朱跑来当面叫嚣,让京墨给个理由。
见京墨一心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不理会自己,亦朱就扯起嗓子大骂,诅咒京墨这一辈子都会穷死,甚至还牵连了刚刚出生的孩子。
京墨也不大吵大嚷,回她一番话,针尖似的厉害:“就算你举目无亲,食不果腹,露宿街头,没着没落,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将来怎样也和你没有关系,你穷疯了就去咬你妈,反正你不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看看你将来什么下场,可怜又无能的废物。”
亦朱这一遭,是当众把国后给得罪了,虽然时常有家人来拖京墨的后腿,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个胆量了,在大家眼里,是亦朱朝不保夕了,好不容易刚刚翻身一步登天,结果秒秒钟开罪了眼里不揉沙的国后。
怎知,在亦朱眼里,她只是和京墨撕破脸,她跟晴裳一样,觉得自己后台硬着呢,那不是还有个姑姑青葙吗。
亦朱想着,那晴裳和青葙有血缘关系,自己毕竟没有,就小聪明的以为请出来玩一天就可以了,然而她还心疼钱,不打算给姑母花,于是只邀请姑母出来到花园坐坐聊天。
青葙通常情况下是个好说话、好相处的人,给人的感觉温和而慈悲,她顾念亦朱的母亲是自己曾经的嫂子,也就赴约了。见面时,亦朱死皮赖脸谄媚过度的样子让她不太自在,这个年纪和京墨差不多的、长相却十分平庸的大龄女,言行粗鲁,俗不可忍,青葙耐着性子陪她坐了坐,听她毫无水准的马屁台词,一直挺到了当天傍晚。
结果第二天,再见面时,亦朱居然埋怨起来,第一句不是和姑母打招呼,而是彻底的抱怨和不满:“就是因为你昨天跟我出去,回家我就开始脑袋疼!”
青葙毕竟是长辈,现在又是一国之后最敬重的“母亲”,怎能容忍一个小辈这样混淆是非,她越想越觉得气,也就不保留了:“亦朱,看你这话说的,你这是怪谁呢?你主动找我,现在你头疼了还是我的错了?”
亦朱正欲反驳,无暗城到处都有的广播设备传来讯息,要有时间的人去烛阴殿议个事儿,因为算不得正式国府会议,也就自由参加了,即便如此,京墨的号召力也不是盖的,没几分钟就人满为患了。
京墨开玩笑说,是该给烛阴殿扩建点面积了,实际上她才舍不得呢,真要扩建,就要砸了宫殿外墙,拓展了厅子的面积,再把墙砌起来,劳民伤财毫无必要,真觉得狭窄,换地方就是了。
但亦朱不理解这份苦心,张嘴就说京墨“抠门吝啬不大气”,被牙尖嘴利的影姗一句话堵了回去:“我们国后不大气?那她还搞定了一个东陆呢,你大气你去搞定一个啊!”
亦朱仗着自己是如今的内务苑副长,对六代上主就不放在眼里,全然没搞清楚,她的上面还有意歆,意歆的上头才是上主呢。这下见了笑霜犀言的好友影姗,也不管人家叫啥,劈头盖脸就嘲讽:“呀,看你这面色,咋了?得绝症了?”
红蕉刚好在旁,从不理会旁人对自己素质说三道四的她张嘴便来:“那是你妈,听你声音也是得了绝症的声音,囔囔的,咋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亦朱发现,她和京墨身边这群人,没一个相处的来的,只好转头拿老相识意歆消遣:“sb意歆!”
意歆习惯了她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可是这个玩笑开大了,有人调侃是直接爆粗的吗?回头看了一眼,宛如目睹陌生人:“你叫我什么?”
只此一句,亦朱就觉得意歆不尊敬她,粗声粗气的吼道:“不说了吗sb意歆啊!你看我这双鞋怎么样?”意歆低头一看,亦朱左脚凉鞋右脚拖鞋,丑陋无比还沾沾自喜:“我发现我现在就爱穿这不正常的。”
意歆表示赞同,但不能理解:“这么说你也不太正常了。”
明明是大家的心声,可亦朱就是不接受,暴跳如雷,声儿都打颤了:“现在有几个正常的?现在全世界的人都不正常!”
意歆回头,发现所有的在场人员都在后面听亦朱开地图炮,不少人露出嫌恶的表情,亦朱则浑然不知,还旁若无人的嚷嚷:“意歆,你看我新染的头发,栗子皮色,她们都说好看极了!”
意歆忽然觉得,和亦朱站在一起,她都快被白痴细胞传染了。
怎知,当事人还不知收敛,开始进一步装大佬,从前那个衣不蔽体的被奶奶赶出家门的少女,现在是猖狂得很:“现在买什么衣服不得两万五六七!反正我不打算买低于这个价位的!”
不少人呵呵一笑,一个刚刚鸡犬升天的家伙,就扬言自己的衣服比国后还贵了,就是在场的他们,也未必舍得这么挥霍,哪怕光之国当年最著名的设计师,也不曾定过这么高的价格,想不到,如今眼前,就有一位打肿了脸充滋润的穷女人装上了。
毓芽本不是这无暗城的人,可自从为了明日叶发誓要考进国府来,她也就成了烛阴殿的常客了,加上和笑霜犀言的关系,京墨对她也分外关照。她和红蕉合得来,两个人都口齿伶俐,不理会他人品头论足,眼下刚一进殿,就听到亦朱不可一世的演讲,毓芽出自本能的冷笑,觉得亦朱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哟,你兜里的钱,还不够买一个袖子的吧?”
毓芽的调侃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亦朱则气呼呼的问:“你这一天都干什么呢啊?没事别总搞自己的小雕塑,也看看书多长点见识,再出去走走多交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书?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出去?你又不是我,少跟我指手画脚,自以为是是病,得治。”
早先,亦朱就总想从笑霜犀言搞雕塑这件事上占便宜,她知道这几个丫头的作品很畅销,居然妄想自己也分一杯羹,这不,想起自己家还有一个旧花瓶,她就笑嘻嘻以一副讨便宜的口吻对毓芽说:“你们专柜我看过了,雕刻卖的挺好,顺便你把我家里的花瓶也拿去卖了吧,到时候我会来收钱的。”
毓芽是在某个大商场成立了雕塑品专柜,也是帮新世代美术公会的忙,没想到,亦朱连这个都晓得:“不好意思我们专柜不提供代卖业务。”
“干嘛这么小气啊!能费你多大劲!”
宁蓝懒得听亦朱嚷嚷,就主动的切换了话题:“你们听说没有,风之国拍的电影,居然丑化天魔战时出力最多的光之国,引发了不少民众愤慨了。”
“当然听说了,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个歌形,怎么可以听之任之呢?”
众人展开七嘴八舌的讨论,亦朱也不落下风的插嘴:“我觉得无所谓啊!”
“亦朱,你可是我们光之国的人,你居然觉得自己国家被抹黑无所谓?!”
意歆见宁蓝也柳眉倒竖了,就知道亦朱作死作大了:“我很反感风国篡改历史,混淆真相,蒙蔽后人的行为,这种事应该抗议并杜绝。”
亦朱听意歆这么讲,暴跳如雷,居然冲着旧友歇斯底里的咆哮争论起来:“看着玩能咋地啊!就当玩的东西看呗!”
那凶暴的语气像要把人活活咬死一样,而且话里话外充满了怨毒气,不清楚的还以为她是风国电影组派来的奸细呢。
宁蓝没想到换个话题,还是屏蔽不了亦朱的吵声:“这种电影确实没什么可关注的,要拍的话,就目前来看,我们国家拍拍反侵贪的题材不错。”
众人拍手叫好,颇以为然之际,亦朱又唱反调:“你们修改司法,拍这类电影,无非就是想要讨好京墨和君皇嘛,给他俩看的。”
京墨就坐在后位上,听她这样明目张胆,深表同情,这个愚昧无知的亦朱啊:“我们坐到这个位子,法律好坏,根本影响不到我们自身的荣华富贵,但凡有脑子的人,也都不会用这种方式讨好逢迎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也只有你亦朱,无德无能,连逻辑和道理都不懂,就知道卖弄愚蠢,把愚昧当智慧,连嘲笑你我都觉得降格。”
亦朱听京墨回驳自己,分毫不让:“你呀,思想思维太幼稚,一点不成熟,不会以成年人的方式说话办事,办事太差劲了。”
京墨缓缓绽开笑颜:“你思想思维不幼稚,你成熟,你会以成年人的方式说话办事,你不差劲,所以你的母亲被你照顾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所以你带着你的母亲沦落街头连遮雨棚子都没有,你真强大,要是没有我给你们遮风避雨之地,你们现在什么下场知道吗?”
亦朱无言以对,只能冷笑:“哟,你现在文学造诣水平越来越好了。”
红蕉知道京墨有别的计划,所以不能收拾了亦朱,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任凭这种低能儿咆哮殿堂啊,她笑着走到亦朱面前,和她眼对眼:“你反感拍主持正义的电影,反而乐意看抄袭类的东西,这个我们都知道,你就不用再宣传你不合格的道德情操了。”
亦朱正要气哼哼的骂回来,被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堵了回去,根本没有再插话回嘴的余地,最后,广大正常人总结了一句话送她:“亦朱啊,人丑就该多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