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身体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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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
刚下马车，却听一声叫喊，石狮子边上立着白马王子……不，是白马太子。他翻身下马朝我走来，急切地巡视我一圈，如释重负地说：“你没事就好。”
“二哥？”我赶紧瞥一眼马车，幸好，季风没有出来，“这么快就从京畿回来了？”
“那混账刺客！”太子神色激动地像要失控，趁他没有当街做出伤风败俗的举动，我忙把他让进去。
“二哥车马劳顿，快进来休息吧。”
一进屋，太子便伸手触上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避，不堪回首的记忆猝然涌上，身体不由打了个冷颤。太子的手僵在半空，颓然收回，低声说：“都怪我不在，没能保护好你。”
“怎么会是二哥您的责任呢？”我勉强平静地回道，低头藏起微微颤抖的嘴唇。
太子没再逼近，静了片刻，问道：“查出什么了？”
我暗暗平复了许久心情，才回答道：“没有。”
“四弟……”太子踏前一步，他的热气似乎要扑到我身上，我赶紧一退，急切出口的话里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张。
“二哥，您不是要去给皇阿玛复命吗？可别让皇阿玛等急了。”
太子沉沉地静视我一会，终是叹息一声，出门。
人皮面具敷在脸上，平整光滑；特制八层厚底靴，拉长身形；和水咽下药丸，嗓音嘶哑。左看右看，镜中这个眼神漠然的人，一点点都找不出“四阿哥”或者是“雷思仁”的痕迹。
喧杂的人声被一席竹帘隔断，在茶馆里独得一室清静也甚为难得。只是这一点儿清静很快就被个大刺刺进来的家伙破坏了。他一身青衫长褂，也算有几分儒雅之风，坐我对面打量了数下，沉声开口：“这位兄台，找我什么事？”
我瞅也不瞅他，顾自喝了一会茶，晾够了他，才冷笑道：“我找的是雷锐，你算老几。”
那人脸色尴尬了下，视线悄然飘向门边。竹帘再度掀开，雷锐微笑着走了进来，朝我拱手行礼。
“恕雷某失礼，江湖陋习，兄台勿怪。”
手不觉地要摸向靴中的匕首，杀意在胸腔里冲撞叫嚣。我在桌下捏紧了拳，明明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却仍然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原来恨比爱更让人无所不能。
“雷盟主小心行事也是应该。”
之前那人赶紧起身让座，雷锐慢条斯理坐下，笑容温和，眼神却锐利地吓人：“兄台的信中说想跟我谈点旧事，可我不记得认识兄台。”
谁让你亏心事做多了，怕被人抓把柄。
我回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认不认识不打紧，我知道雷盟主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一份地图，而我手中正有其中一张。”
我把龙脉地图推过去，雷锐看了一会，收起笑容，眼神更加凌厉：“这意思是？”
“我用这张地图，换其中的二成。”我打量他的神色，又道，“你别嫌我要的多，没我这张图，你一分都得不到。而且你也该知道，这张图藏的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的。”
雷锐垂眼沉思半晌，忽然大笑说：“雷某是朝中五品武官，保护我大清朝是雷某的职责，这种东西，兄台还是拿回去吧，雷某这次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给你做个拉赞助的守备官，拽得跟什么似的，难怪都说你是朝廷的走狗！我心里暗骂，面上平静得很，收回地图往桌上扔了块玉佩，说：“雷盟主什么时候改主意了，把这挂到城门外最大的那棵樟树上，我自会联系你。”
室外暖意融融，我立在阳光下，却是满心寒意。雷锐不上钩，计划进行不下去，必定要多费波折。远望着金光闪耀的紫禁城，我慢慢浮起冰凉的笑。
他那么稀罕五品官职，我偏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毓庆宫带给我的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可我别无选择地站在太子的门前。回家后我翻遍了关系册，沮丧地发现靠我现在拥有的人脉力量，根本不足以让雷锐一蹶不振。
太子，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大势力。
宫人下去通报没多久，太子风一般旋了进来，定定看了我一眼，说：“四弟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臣弟调查这次刺客的事，发现了一些疑点。”我说，“二哥还记得你曾经中过的毒吗？臣弟偶然得知，那种叫做‘一夜红’的毒是江南咆哮堂秘用的毒药，而咆哮堂堂主吕劲涛跟雷锐私底下关系匪浅。这次乾清宫的刺客是在雷锐觐见过后不久……”
太子肃容不作声，我却转开了话题：“说起雷锐，二哥帮过他很多忙，可这次他官拜五品还被皇阿玛召见，却是胤禩引荐的……”
“四弟，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打断我，微微眯起眼，语气依然平静。
我盯住太子，说：“胤禩如今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二哥想必也看在眼里。二哥自小就看不起胤禩，但你心里明白，这个八皇子绝非平庸之辈。雷锐和他背后的江湖势力是二哥一直想拉拢的，如果这势力被胤禩得了……”
“四弟今儿好奇怪。”太子淡淡笑了下，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素来与八弟交好吗？”
“我说过，我是在可怜他。”我撇开目光，努力让口气显得云淡风轻，“但是现在的胤禩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太子转身坐到上首，挑起一抹笑：“四弟，你别怪二哥多心，可你现在这么对胤禩，以后也会这么对我吗？”
“在我心里头，二哥和胤禩是不同的。我跟胤禩走得近，除了可怜他，更多的是羡慕他有个好额娘。”我低头，努力让语气显得伤感，“但我只跟二哥做过约定。”
“你还记得约定？”太子黯了黯脸色，轻声说，“推开我那么多次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还记得那个约定？”
我看住他，平声说：“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
太子的视线笼住我，清晰地开口：“今晚，留下来。”
这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被他这么赤裸裸地提出来，还是让我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作答。太子的语调更加低沉鼓惑：“你已经拒绝我太久了，胤禛。”
我被逼到退无可退，一咬牙，一闭眼，说：“好……”
“来人。”太子扬声喊道，“去贝勒府请八阿哥来，说我今晚邀他喝酒。”
他的视线缓缓移过来，对上我愕然的目光。
最不想见的人偏偏要碰在一起，一席酒喝得我如坐针毡，恨意像月圆之夜狼人体内的能量不断膨胀，我只好不停喝酒浇灭沸腾的血液。太子忽然握住我的手，压下我的酒杯。
“我们兄弟随意喝喝酒聊聊天，不用喝那么猛。”
我醉眼朦胧地看他，有些恨这个总是强迫我的男人。
“四哥，我敬你。”
我低头不理胤禩。顿了顿，他又说：“四哥，我先干为敬。”
我把玩酒盅，冷笑道：“这是二哥请的酒，怎么不敬主人先敬客人，真是不懂规矩。”
“是弟弟失礼，太子哥哥，我自罚三杯。”
“行了行了，兄弟小聚，讲什么规矩。”太子笑着喝了口酒，把酒杯凑到我唇边，“八弟敬了两次，你再不喝，就不像个哥哥的样子了。”
我迷迷糊糊地把那半杯酒喝下肚。太子抚着我喝得通红的脸，笑道：“四弟怕是不行了，今儿就到这里吧。”
他搂住我，凑到耳边说：“我们该回房了，四弟。”
我身体发沉，头脑却是一片清明，太子扶我回房时，身后那道目光一直刺在我背上。
金丝纱帐一落，我心里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胤禛……我的胤禛……”
魂魄更像是被生生撕裂出体内一般，痛过之后，满心的麻木。烛火让金丝帐顶闪现出细微的亮光，映在朦胧的眼里，如同满天星光。
如果人死后会化成星星，那么叶倾歌，你是不是在看着我？看着变得冷酷、变得阴狠、变得卑鄙的我，看着背叛了你的我……
我遮住眼睛，泪水无声地决堤而下。
不要看我，叶倾歌……
手忽然被挪开，温热的唇轻柔吮去眼泪，激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弄痛你了吧？”他的声音带上了歉意，“抱歉，胤禛，我会小心的。”
我木然地转头看外面，窗上阴影憧憧，隐约有人走过，屋外的人里，有没有那个哀切的孩子，有没有那道清冷的目光？
“啊……”伤口再度被触到，我不觉叫出声，又刻意喊得更大声，最后化成断续的抽泣。
叶倾歌，原谅我，原谅我……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身体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