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目标，龙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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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正，皇阿玛将在乾清宫召见雷锐，我会让小兴子到西次间给你打掩护。等我跟皇阿玛进东暖阁小半个时辰后，你扔出烟雾弹，同时往南三所撤。南三所东边就是御药房，王戬会支开其他人帮你藏匿。”
季风指着地图问：“为何要从南三所绕到御药房？”
我顿了顿，平声说：“这是宫人住的地方，有太子的，也有胤禩以前的。”
季风烁了烁目光，继续低头研究地图。
“需要我带你走一遍吗？”
“不用，公子请尽量回避。”季风指着桌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黑木匣说，“这是依照造办处的老太监所言仿造的匣子，与龙椅下的真物一般无二。公子要小心龙椅的机关。”
“我知道。德妃和那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我怎么可能做不了。”我转头看青岚的天空，压下心里那一点隐隐的躁动。
行动当日，我走在熟悉的宫道上，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想到要在康熙眼皮底下动他那张龙椅的主意，我无法抑制满心的紧张。小兴子凑到我耳边，低低唤了声：“主子？”
小兴子被重新召回，正是感恩戴德无以复加的时候，兼之自小就跟我做了那么多无法无天的事，又不太清楚我今日真正的目的，比我可平静多了。
我停步，深深吸了口气，对他略一点头：“走吧。”
乾清宫中早已没了雷锐存在的痕迹，但一想到他刚才就站在这里，愤恨便膨胀得几欲喷薄而出。我竭力克制自己，若无其事地给康熙请安，递上准备好的棋谱：“皇阿玛要的棋谱，儿臣找到了。”
康熙接过棋谱随意扫了几眼，扔回给我：“朕是让你看。”
“儿臣不解这里面的玲珑局，正想向皇阿玛请教。”
康熙似笑非笑地瞥我一眼，命人摆开棋盘。
这段日子，我把全副精力花在围棋上，下得也有模有样起来。在康熙下完一手棋后，我下意识地落子截断他的棋路，他挑眉看了一会，说：“有点长进了。”
我讪讪地正要回话，外头一声暴喝：“什么人？！”随即，从门缝里涌进大团大团呛人的浓烟。
李德全惊叫一声护住康熙，我赶紧上前用袖子蒙住康熙口鼻：“皇阿玛当心有毒！”
经我一说，李德全抓起榻上的锦缎给康熙和我，催促我们后撤。康熙从边门来到宫外，住后着恼地喝问团团围上来的侍卫：“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侍卫长跪地道：“回皇上，适才有人飞蹿而出向南边跑了，奴才已派人追击。”
“一群废物，乾清宫也能让人闯进来！”我做出气愤的样子喝道。侍卫长低头，不吭声。
“关闭宫门，抓不到人，我要你们提头来见！”康熙冷冷下令，抬步要走，我连忙叫住他。
“那烟是否有毒还为未可知，皇阿玛不如待查验无碍后再进去。”
康熙望我一眼，转身朝东走：“那就由你负责吧，胤禛，务必抓到此人。”
我领命而去，回到乾清宫。烟雾弹的烟由白磷燃烧产生，本就无毒，我却要装出谨慎的样子，命人开启所有门窗通风散烟，然后让人仔细搜查全殿，名曰排除可疑情况。
侍卫东一组西一组散在大殿各处，我同样做出小心查看的神情，慢慢靠近御座，见没人出声喝止我，便抬脚走上台阶。
目标，近在咫尺。
我愈发地小心，偷偷注意着周围，慢慢在御案前蹲下，迅速摸出三个烟雾弹往地上一滚，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拉开烟雾弹的引线。
霎时，阵阵浓烟裹住我的身影，满耳充斥着侍卫们的喧闹声，在他们冲进浓烟前，我抓紧时间摸到龙椅机关处，手指使劲抠下一块木板，往里摸索到匣子，飞快和手中的赝品掉了包，再将一切还原。
生死时速，惊险绝伦。
“四阿哥！四阿哥！”浓烟中有人影接近，我立马倒下装死。来人连拖带扯地把我弄到外面，大声叫道：“快传御医！”
我担心他们抬来抬去把我还没藏严实的木匣曝光，赶紧咳嗽数声，悠悠“醒”转过来。
“奴才该死，让四阿哥涉险！”侍卫长见我睁眼，连忙叩头认罪。
我摇摇头，指住还笼罩在浓烟中的御座：“那里，让人细查。”
浓烟被人扇去，一众侍卫在御座边上忙活，我站在远处，微微地笑了。
有这么多人上去过，就算发现木匣掉包之事，也不能直接怀疑到我头上来。
话说回来，有谁会相信一个皇室阿哥要掘自家的龙脉呢？
忽然一片下跪请安之声，回头一看，康熙匆匆朝我走来。我急忙下跪，康熙却扶住我问：“胤禛，你没事吧？”
“儿臣没事，谢皇阿玛关心，”
“这是怎么回事？！”康熙转头，厉声问侍卫长。
我抢着回答：“皇阿玛，看来刺客极其歹毒，看似是刺杀失败逃亡，实则在御案下设了陷阱，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术，儿臣一靠近就浓烟四起，夺人神智。幸而是儿臣，若是皇阿玛，那……后果不堪设想。”
刚说完，侍卫长听手下耳语了一番，回禀道：“启禀皇上，奴才在御案底下发现三个圆形火药，刚才的浓烟恐怕就是此物所为。”
康熙面色发黑，喝道：“搜遍宫中每一角落，朕要活捉了他！”他看了看我，放缓了语气说：“去让御医瞧一瞧。”
“儿臣身体无碍，儿臣要亲手抓住那大逆不道的刺客！”
康熙沉吟一下，道：“好吧，但还是让御医瞧瞧才放心。来人，传御医！”
刺客当然是永远抓不到的。我忙到深夜，回府补了长长一觉，刚起床小兴子就凑前说：“主子，您醒了？八阿哥着人送了些补药来，其他大人也……”
我挥挥手冷淡地说：“把八阿哥的原样送回去。”
“嗻。”小兴子惴惴地应下，“季先生传来消息，说他一切安好。”
宫里现在除了部分王公大臣，只许进不许出。我一点都不怀疑王戬的能力，点头道：“你下去吧。”
我摸出费尽周折得来的木匣，拿起那张引得雷锐和偌叶山庄争夺不休的地图细看。这块丝帛地图像极了游戏攻略图，我捏紧它，那份隐隐的鼓噪在血液中流窜，慢慢地汇聚到大脑，越来越响亮。闭上眼，仿佛能够看到雷锐落魄至极的下场，可嘴里却漏出一声声无法遏制的呜咽。
装模作样忙了两天，我去康熙跟前述职。绕了一大圈，扯些“未能尽职，有辱皇命”的废话后，我切入正题：“皇宫警卫森严，乾清宫更是重中之重，刺客却偏偏光天化日地闯了进来，实在令人费解。儿臣想，胆敢进入皇宫行刺的贼人不会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所以儿臣觉得，刺客不是挑错了时机，而是不得不在此时行动。”
康熙眯眼掩起精光，沉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行刺之前，乾清宫侍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殿，是潜入乾清宫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康熙皱眉想了一会，道：“你怀疑此事与雷锐有关？”
“雷锐是皇阿玛钦封的五品守备，儿臣不敢妄加怀疑。但儿臣三番四次遭遇的刺客均为江南人士，且武艺高强，雷锐身为武林盟主又居于江南，或许会知晓一二。”
康熙垂眼沉默了半晌，说：“你先下去吧。”
我退出乾清宫，绕到御药房给李莲英要了几帖养身药，出来后，我的马车里便多了个人。
“你还好吧？”我打量季风。他衣着整齐，神情淡和，看上去并未遭罪。
“我没事。”他平静地摇头，压低声问，“成功了？”
“是。”我暗暗捏紧了拳，“现在，该见雷锐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目标，龙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