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生》墨雪而

2、第一章

　　我叫戚红，是由昆仑之神创造的第一批人类。那时候天柱连接着天与地，我们的生命也和神的生命一样长。
　　茶茶是部落首领蚩尤的妹妹，我是首领部下的女儿，被安排在茶茶身边保护她。那时的人类什么都不懂，昆仑之神见怜，派三百天女飞落凡间，教我们劳作和文字。
　　最高贵的天女负责与天神交流，她叫琥珀，那是迄今为止我听过的最美的名字，她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每次与神交流之时，她都会穿上艳丽的红裙，在海边翩翩起舞，海风吹得她的舞衣猎猎作响，衬得她的舞姿越发灵动。
　　年少时的我们对美都有着莫名的憧憬，我看着茶茶，她看向天女的眼里有着与我一样的光亮。
　　琥珀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胆小的天女，娅，她初落凡间，什么都怕，每次都吓得泪流满面，可琥珀总会耐心地告诉她，人间万物有灵，只要愿意接纳，到处都是可爱的景象。琥珀将从茶茶手中接过的兔子交由她抚摸，那种温柔，除了琥珀，我从未在其他人身上再见到过。
　　部落里所有人都知道琥珀深深爱着人间，纵使我年幼，也能完全看得出来。
　　可茶茶却忍着眼中将落的泪，哽咽得词不成句：“小红，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
　　她同我一样大，眼里却有了与我不一样的色彩，我看不懂那是什么，只记得她说这句话时，两只手攥成了一团。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茶茶得了一种病，那是一种叫做“爱”的疾病。
　　不仅是茶茶，部落里很多人都得了这个病，甚至连首领蚩尤都爱上了天女娅。
　　我一直很奇怪，茶茶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直到天神降下旨意，将蚩尤最得意的部下胡戈斥以鞭刑，茶茶看着天女一鞭一鞭地抽打着胡戈的背脊，紧紧抱住我，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不敢哭出声来，只好用手捂住脸颊，眼泪却从指缝涌出。我才明白，原来她爱上的人是胡戈。
　　即便我没有得病，不懂爱为何物，却也能看得出那时茶茶肝肠寸断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仅在于欲爱而不得爱，还在于她爱的那个人爱上了别人。
　　爱不得，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