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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次日清晨,距离八点的闹钟响起,大约还有一个半小时。

      言时却意外得醒了,她几乎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利索,翻身下床,洗漱换衣,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只花了八分钟左右。

      坐车的时候,她趁机理了理头发,打结的头发缠在指尖,不小心扯掉两根,她来不及心疼,嘴里催促着司机:“师傅,开快点,现在人少车也少。”

      “小姑娘,这么早干什么去啊?”司机师傅边踩油门加速边好奇得问。

      言时眼下没心思回答司机的问题,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化身为一颗树,树枝无限生长,树叶繁多,她成为植物之王,拥有无边的魔力,可以呼风唤雨,正在她无比得瑟之时,梦里出现了个怪兽,怪兽力量无穷,眨眼间把她的树干挖了个洞,洞口无法填补,她的树枝倾刻枯萎,树叶全部凋落,怪兽对她笑,笑着笑着幻化成人形,出现了陆维亦的模样。

      言时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踏实,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以至于大清早的赶到理发店。

      陆维亦的车还停在路边,长长的路上只停着这一辆,像个异类。

      理发店还没开门,言时盯着车子看了半晌,决定做下好事,帮他把车子移到别的地方,以免违章停车被拖走。

      言时怀着略忐忑的心情上了陆维亦的车,车里干净整洁,原装原味,完全看不出任何主人的痕迹,一点也不温馨。

      她开着车绕了一条街,才找到一个免费的停车场,停好车后她就近吃了个早饭,踱步回到理发店。

      早上的寒气白天更甚,呼出来的是白气,吸进去的是冷风,虽然扣着帽子,但是她的鼻尖还是冻得通红。

      快八点的时候,理发店终于有了动静,大门打开了。

      言时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里面,说明情况后,负责人带她去开寄存柜门,她欣慰的插进钥匙,拧开门,里面空空荡荡,连跟毛都没有。

      她看向负责人,负责人耸肩,并不清楚情况,询问过昨天值班的同事后,也是同样的不清楚。

      言时脸色渐冷,她以为包放在这里一个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此刻装着她相机的包却不翼而飞,她需要一个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店里又来了两个人,明显地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对,死一般的寂静。

      言时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两眼直直的盯着门口,目光如炬。

      不一会儿,静止的空气里有了一丝响动,是负责人松了口气的声音。言时动动眼珠,望过去,门口进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裤皮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极其扎眼,言时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了过去,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奶奶灰吧,她竟有幸得以在现实中见到。

      常燃一接到店里打来的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路上顺便给陆维亦去了通电话,陆维亦在那头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没了音信。

      一路过来,他已经把事情想了个七八分。

      昨天夜里,他接到陆维亦的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一句:“现在马上来你店里。”

      他带着无数的问号驱车过去,就看见陆维亦靠在车旁,见他人到,说了两个字:“开门。”

      他头顶的问号又多了几个,但陆维亦脸色阴沉,他不好询问,配合地开了门。

      站在寄存柜前,陆维亦环视一圈,说:“把柜门也打开。”

      他一脸懵逼,终于对陆维亦说了一句话:“哪个柜子?你东西落在这里了?”

      “全开了。”

      “……”常燃盯着陆维亦看了几秒,终于忍无可忍,“你大晚上跑我这来抽什么风,空虚寂寞冷就去找女人……”

      “你开还是不开?!”

      他拗不过陆维亦这个神经病,认命似的去开了十几个柜子。

      最后,陆维亦拿到东西,只说了一句:“送我回去。”

      这一连串抽疯的行为,他已经被整得毫无脾气,也不再追究其原因。

      常燃清楚得记得,昨天晚上陆维亦的每一句话,而他自己的疑问一个也没有得到答案,他在等,等那个答案自己出现。

      现在,他等到了。

      言时坐了够久,面前的热茶已经不见丝毫热气,她看着常燃从进门后就开始跟人交谈,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举动,除了偶尔不经意的把目光往她这边投来一眼,却并不跟她的撞上。

      再一次不经意后,她起身过去,对着另一人说道:“请问什么时候能给我个交代?”

      那人踌躇,吱吱唔唔,言时侧头,视线落在常燃身上。

      常燃玩味地弯了弯嘴角,那抹视线未挪动半分,十几秒后,他笑了,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我是这儿的老板。”

      言时无视那只手,又一遍问道:“我的包在这里不翼而飞,请给我一个交代。”

      常燃收回手,顺带撸了下他银灰色的头发,随意道:“是吗?”

      “……”言时无声望着他。

      “别这么严肃嘛,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言时盯着他那头显眼的头发,终是别过目光,冷淡道:“我没心思开玩笑,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交代,那我报警。”

      常燃不以为然,说:“你跟陆维亦什么关系?”

      言时绷着的那跟神经终于松动,果然跟他有关,好在没有不见,她也不着急了,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哦对,是朋友吧,男、朋友?”

      尾音微微上扬,引人遐想,她上看下看,露出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常燃眼皮跳了跳。

      气氛不再冷硬,边上有人插话,说了一句:“燃哥,这美女是陆先生的表侄女。”

      “……”

      “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表侄女”,常燃一本正经的说道,仿佛全然没意识到这是一个玩笑,“你们是最近才开始走动的吗?”

      “……”
      空气又凝固了。

      再次打破僵硬的气氛,是陆维亦的到来,他一进门脸色就不好,看见言时更甚,劈头盖脸地质问:“你把我车弄哪去了?”

      常燃一想,进来时确实没看见路边有车,他也好奇得看向言时。

      言时不答反问,“你把我包弄哪去了?”

      常燃一乐,他觉得这场火花四溅的相杀场面,精彩程度绝对值他跑这一趟。

      陆维亦怎么也没想到言时会来这一手,竟然连车她也敢动,他千算万算还是失算,本来是想过来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现在他该气得跳墙了。

      言时却在庆幸,早上临时发的善心,此时意外成了她的筹码。

      人啊,果然还是得多做善事。

      片刻后,陆维亦说:“车钥匙给我。”

      “我的包给我。”

      “我没带过来。”

      “我也没带过来。”

      “呵”,陆维亦怒极反笑,“没带过来?你手推的?车子自己跑的?”

      “……”言时理亏词穷。

      陆维亦耐心告竭,“钥匙给我,我再问一遍,车子在哪?”

      言时沉默。

      常燃见陆维亦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比昨晚上更渗人,这情况发展得有些糟,他适时缓解气氛,对言时说:“小美女,你就把钥匙给他,大不了不告诉他车的位置就行了。”

      下一秒,就见言时拿出钥匙,放在了茶几上,陆维亦扫了一眼常燃,然后盯着钥匙,轻问一句,“真不说在哪?”

      “什么时候把包给我?”

      陆维亦笑着拿过钥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言时,你真幼稚。”

      他说完就转身出去,言时大喊一声:“你也够幼稚的,陆、表、叔!”

      陆维亦脚下一滞,握了握拳,身影消失在门口。

      常燃点头,附和道:“是有点,他难得幼稚一回,别太跟他计较啊,表侄女。”

      “我看我叫你表爷爷更适合,都一头白发了,就别占人便宜了吧。”

      常燃被噎得哑口无言,“那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言时。”

      “常燃”,常燃递出一张名片给她,“叫我燃哥就行。”

      言时把名片放进口袋,起身道别,常燃送她到门口,她指着他的头发,问道:“这个是传说中的奶奶灰吗?”

      “……”

      “哦还有,我们现在也算不打不相识了,那我以后来这能享受超级会员的优惠吗?跟陆维亦一样的那种。”

      “……”
      陆维亦这是从哪寻来的宝啊。

      言时在家待了两天,她压抑了数次萌发去那个停车场的冲动,终是压制不住了。

      趁着月黑风高,她穿着黑大衣,戴着帽子,捂着口罩,全副武装的打车去了那里。

      白色车子安静的停在那儿,还是她停的那个位置,似乎才短短两天时间,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车子了无生气。

      就如同此时的她,像霜打了的茄子,泄气的皮球。

      你以为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满怀信心、斗志昂扬的等待开始,而他认为是不过一场你争我抢的游戏,还未参与,便退出宣告你赢。

      问问自己,究竟是期待那场战争,或者那场游戏,还是根本就是期待有他的参与,不管是输还是赢。

      期待落空,心也落空。

      你活该,因为你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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