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侦查局[快穿]》雪踏桥头

11、秘密结社9·冰雪之子的威力

　　当民愤被一种观点主导时，理智无疑是可笑的。

　　一个公学学生说道：“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他上前一步，意指薛掩光道，“你以为我们没发觉吗！只要你在，附近就没人死亡，你一被关起来，领头人就死了！”

　　听得此言，黑骑士派成员不禁如破堤的关口将嫌疑加在了薛掩光身上。

　　“对啊，他加进来时就很可疑。现在一直替这小子说话，你们认识吗？”一人质疑道。

　　紧跟着有人哄喊：“根本就是一伙的，他就是那个校内同伙吧。”

　　“逮住他，一块儿审问！”随着群愤激荡，台阶上那五六个人高马大、肌肉紧实的学生挨近薛掩光和李昀。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一块儿抓起来。”“红蔷薇派果然有外援。”

　　诺克还在犹豫，人群却已骚动起来。按捺不住地就要动手。

　　薛掩光仔细一想，那名公学学生说的也有道理。他参加黑骑士派密会的那两日，死去的是请假没去的成员；他和涅无风被关禁闭后，黑骑士派的活跃分子才发生了意外。这个巧合之前并未注意。

　　但无论如何，把责任强加到他这个刚转学来没几天的人身上，实在是欲加之罪。

　　薛掩光退后一步，示意李昀准备抱着亚历克斯逃跑。

　　正当这时，一个脚步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一双明显是公学院常见样式的皮鞋出现在旁边。

　　要知道，他们两人站在教堂门口，里面应是空无一人的。

　　难道是——那个沉睡者就睡在教堂里，此时醒来了？！

　　印证薛掩光的想法一般，李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叽”一下划断了捆绑的麻绳，紧紧握着薛掩光和亚历克斯的手，眨眼移动到了第二根门柱后。

　　门柱的影子遮住了不速之客。此人双手插兜，姿态优雅地抬起胳膊揉了揉脸，像刚起居般。月光映照在他腕间，像照在了个瓷器上。他清澈的嗓音中带着点华美，尾音故作疑惑道：“我的玫瑰怎么全开了，明明昨天还半缩着。”

　　中世纪旧式文法，用词甚至带着某王朝皇室的韵味。

　　想来那股“快要接近”的黑暗气息，并非是没有接近，只是如今才转醒而已。

　　在两方都高度戒备的警惕中。

　　薛掩光却认出了他是谁，他道：“伊凡。”

　　伊凡从喉咙中发出笑声，道：“嗨，薛。”他慢慢走出来，穿着公学院的校服，金色的头发潇洒地从指间散落，正是往常跟在薛掩光身后的伊凡。

　　伊凡精致的脸如同从教堂墙上走下来的天使，脱去软弱的伪装，美得令人恐惧。不待薛掩光与李昀两人反应，他瞬间出现在半人高的石墩上，像个弹簧一样后弓着腰，鼻尖对鼻尖地望着薛掩光，毫无声响。他道：“是你吗，让我的玫瑰花开了。”

　　薛掩光回道：“不是。”这个在月光下的并不是人类，而是足以产生预示的“妖魔”。

　　李昀与薛掩光二人按兵不动，伊凡却歪着脑袋打量起阶梯下的黑骑士派。

　　他回想起似的，啊了一声：“过家家玩得还愉快？”

　　公学院学生被他不似常人的动作吓得僵住，此时又回复过来，恼怒道：“你是什么人！”

　　伊凡唯恐天下不乱地想了想道：“尸体，是我拿走的。”

　　如同捅了马蜂窝，诺克瞪红了眼睛，埋头冲了过去。薛掩光一把抄起他：“别闹了，你不是他对手！”诺克连咬带踢：“松开我！”

　　“不如我帮你解决了。”伊凡像个孤独的指挥家，伸开了手臂。

　　李昀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异能。他二话不说将亚历克斯甩向远处，拉过薛掩光，一道反射着利光的冰锥倏尔突破地皮正面冲向不速之客的下巴。

　　伊凡熟悉的面庞毫不变色，他双手插兜，轻轻向后一蹦，无视重量学地升至空中，跃到了三米外的另一个石墩上。脚尖与地面不发出一点声响。

　　薛掩光的四周荡漾起一圈圈空气波浪，他手掌半握成爪，与平日的友人对峙道：“你要尸体做什么？”

　　伊凡不置可否地理了理袖口。

　　李昀却那边制人，半身冻起冰，炮火一样“哒哒哒”冲向伊凡。她的所到之处留下踩过的雪的痕迹，空中也飘射出一道道雪花。

　　伊凡却还来得及冲薛掩光甜蜜地笑笑。

　　两人瞬息之间已交起手来，教堂里布满了冰霜之痕。伊凡随手一挥，从地下浮上来的黑色雾气便冲击过来，在物体上留下焚烧腐蚀后的印子。

　　李昀的攻击流畅而华丽，凝结在半空的痕迹像艺术史诗。她的冰雪之力超乎寻常的迅猛而庞大，攻击结成雕塑一样的巨型冰柱，在原地散发出让人难以动弹的寒气。长箭似的冰锥排排射去，细小的冰箭更是随手招来，同时地面上浮现起冰雪之阵升起暴风雪般的幕障，冻住了伊凡悬在空中的一条腿。

　　李昀喝了一声，扬手结成了一个长弓，她像个希腊战士一样停格跃至高空，弯起的腰和小腿流畅的肌肉如一轮弯月，双指一搭，射去了高速旋转的一箭。

　　然而伊凡的身上升起一股恐怖的威压，他几乎没费力气，双手一握，从黑暗中骤然浮出动地的夜幕般的黑雾，兜头朝李昀盖去。

　　薛掩光腿下腾起各自不安分的风，嗖地一下拦腰抱住李昀躲了过去。

　　伊凡转过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破冰，在身后冰破轰隆的倒塌声中抬手一个压缩了黑雾的发出滋滋响声的能量球向两人拍去。

　　李昀毫不犹豫地紧跟战局，随手甩开薛掩光。

　　她平地而上骑在了一匹冰雪而成的高马上，在它仰蹄躲过能量球的瞬间，单臂高举狠狠划下，一道携了雷霆之怒的冰雪浅蓝中混着深蓝、薄冰中裹着重冰，如火山爆发、冰山崩塌般直冲而下，连着伊凡一起轰塌了半个教堂。

　　教堂中是黑雾的滋滋腐蚀声和冰雪的破裂落地声，满地浮起黑气，到处是冻结了的冰雪艺术。

　　空中飘洒的冰雪平息之后，伊凡咳嗽着从雪崩之下挣扎着爬出来，好整以暇地双手撑着大腿，坐在了冰柱上。他的肩膀上裂了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被冰雪冷冻着。然而他只是头发乱成了一团草，衣着狼狈，伸手一敲，伤口上的冰雪却碎了剥落而下，血肉也在二人肉眼可见的情况下愈合在了一起。

　　伊凡说道：“你不错，有点意思。”

　　不顾李昀凝重的表情，他眼中带着甜腻的爱意对薛掩光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你和血蔷薇派有联系？”薛掩光问道。

　　伊凡唔了一声，为难地左右想想，说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他们做点什么，其实我不太参与。”

　　“人是你们杀的？”

　　“我说了，跟我没关系。”伊凡摆摆手。

　　他翘起腿擦了擦皮鞋：“我只是来看看我的花。”

　　黑骑士派的成员早已仓惶逃窜，这些人最懂得如何保命，诺克被哄带拽地弄走了。亚历克斯也被李昀敲晕了倒在角落。

　　伊凡好整以暇地问李昀：“他们逃走之前，你施的圆盾状的光印，就是冰雪之子的封印咒吧？百闻难得一见。”

　　李昀冷静地挡在薛掩光身前，说道：“黑雾——不知您是从炼狱还是魔界而来。”他心中已有计较，此次非要向局里求助不可。

　　伊凡并不作答，反倒饶有兴致地打量薛掩光：“体内力量巨大，却施展不出来，我没有说错吧？风法力……”

　　薛掩光加入妖魔侦查局后，确实做过异能培训。但无论如何只能掀起些小风。“没有说错。”薛掩光如实道，“外面的那株玫瑰很美。”

　　伊凡点点头：“美吗？它能使亡魂安息。”

　　“你之前做了一个梦。”薛掩光道，“我进去了。”

　　“啊——。”伊凡锤了一下手，“那个预示。”

　　“你是什么意思？”薛掩光想到那个吃人的景象，皱起眉头。

　　“你猜？”伊凡眯着眼睛笑笑。

　　争问了许久，都不能再从伊凡那里获得什么信息，在合二人之力仍不能逮住伊凡后，李昀对薛掩光示意现行撤退从长计议。

　　伊凡看着二人一步步后退撤出了教堂，拨了拨前额垂下的头发，冲两人微笑着挥了挥手道别。

　　薛掩光和李昀一路赶回公学院，李昀喘了口气，用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回局里，道：“你先回宿舍，我再解决一下逃回来的学生后续记忆问题。”

　　李昀脱了外面的斗篷，里面是一件十九世纪末风格的白大褂。

　　一阵嘎吱声后，又变成了在国卫署时那副男性模样。

　　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拿出一副吊链眼镜戴上，仍旧是面目斯文，五官精致，扣子系到了最上面的脖子处，一副禁欲的模样：“不要独自与伊凡敌对。”

　　他见薛掩光没有跟上，停下脚步问：“怎么了？”嗓音是低沉而有磁性的，简直比薛掩光听到的任何一个男声都富有魅力。

　　“你到底是男是女？”

　　李昀恍然大悟，好笑道：“冰雪之子是雌雄同体，你不知道吗？”

　　他把斗篷放在臂弯：“我平时都是雄性的模样，任务时偶尔变成女性形态，毕竟雌性时法术力量会大增。好了，现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不要以身相许喔。”他哈哈大笑着，大跨步消失在了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