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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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战前二年圣域天蝎宫
卡路狄亚回到这里的时候手中带着精致古朴、带着长期翻动痕迹的笔记本。这是笛捷尔的日
记本。他没有得到笛捷尔的誓言，只得到他已经失声的消息。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他坐在床上，拨亮床头的油灯，将日记一页页翻过，直到天边发白，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笛捷尔没有欺骗，也没有利用他，他只是被禁锢在了神明的宠爱和打破命运的惩罚之中，无法诉说，也无法逃脱。
他宁愿他没有救阿斯普洛斯。
那代价是什么？不只是失去声音那么简单。他失去的是准确表达自己一切言语的能力，不能说话，也不能用小宇宙传达他的话语，连阅读能力都全部丧失让他连指出自己想说的词句都不可能。
因为泄露了神的秘密，因为他说出了本不应该说出的事情，他以自己身上承受的神的宠爱，改变了他人的命运。
他就这样被锁在了冰冷的惩罚之下，无法打破。
“笨蛋……”
卡路狄亚压低了声线，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拳头重重地击打着床头的置物柜，拳风搅碎了被击落的石块。
“笨蛋！”
卡路狄亚又是一声咒骂，这次拳头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将置物柜完全粉粹，露出那之后带着错综裂痕的墙壁。
和几张枯黄、老旧的羊皮纸。
是什么……
卡路狄亚小心地用手指拨开石块，抽出这已经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秘密。那上面字迹因为时间的久远略带模糊，可写下的每一个字母都透着当年的狂傲和意气风发。那野兽般的直觉甚至告诉卡路狄亚那字迹的主人写下这些话语时，是何等的兴奋，又是何等的不忍。
那字迹的最后一行，是一句带着嘲讽的警戒。
“别再有哪个白痴瓶子连累我家后辈。”
圣战前二年·圣域·水瓶宫
圣战临近对笛捷尔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长期待在圣域，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失去一切语言能力的事情，一方面是出于对圣域本身安定的考量，另一方面，他更不想那对双胞胎有什么样的心里负担。
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的状态，根本就是没有方法可以解除的。
好在，卡路狄亚还是愿意陪着他。那天的事情没有人再提起，成为了永久的秘密。
天蝎座的圣斗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抽出其中透明的叶脉书签，坐在那青发贤者的身边，读出那对于他而言枯燥无味的内容。这是在没有任务的午后才能去做的事情。
好似回到当初，笛捷尔读书，卡路狄亚就枕着几本书在他身侧陷入沉眠。
这样安稳的日子……到底还有几个呢？
或是说，还剩下几个呢？
圣战期间·圣域·天蝎宫
战争开始得比他们想象地都要快，尚未来得及感受便已经要面对同伴的离去，而面对这离去，他们有来不及感受由此而来的悲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等卡路狄亚终于有时间去感慨这些的时候，十二宫已然空了一半。
说到底还是战争。卡路狄亚面对着自己囚室里面的敌人，露出那嘲讽而危险的笑容，指尖发
出的毒针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拷问还是为了发泄自己心底的愤恨。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他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面对这空荡荡的十二宫，果然他还是会很介意。
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无论他们的立场是多么的正义且不容置疑，到底还是无法逃脱这样的事情。流血，死亡，抑或牺牲。
毒针狠狠地戳入对方的身体，那惨绝人寰的哀嚎让水瓶宫的侍女站在外面瑟瑟发抖，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去向自己宫殿的主人求救。
冰凉的手掌附上带着暖意的金色肩甲，卡路狄亚回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某人责怪的表情。
“是说我不该这么对待囚犯么？本少可是为了获得去上面的消息才……啧，要是你能查书就好了。”
笛捷尔微微紧了紧燕尾眉，紫色的眸子中写满了他的控诉。
“说起来，我找了解除你这种状态的方法，不过，有十五天的限期。”卡路狄亚背对着他走出几步，抛出一个透明的瓶子，笛捷尔双手捧住，里面暗红色的液体在其中晃荡着。
“别问我来历，我不想回答。”
他用决绝的背影回绝了笛捷尔的疑问。
“比起来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努力去寻找解决的方法比较合适吧？可能味道有点可怕，不过你还是乖乖咽下去的好。”
青发的贤者拔开瓶塞，入口就是熟悉的腥甜气息。
“这是谁的血！”
长久未发声的声带带着干涩和沙哑，笛捷尔出口就发现那一直缠绕着自己的诅咒终于解除。
声音在这个时刻被解放，哪怕只是十五天……
他们，还有十五天么？
“赶紧去找相应的资料吧，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考虑这些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为此杀
人，这样就足够了吧？”
“卡路狄亚，是不是……”
“天蝎座的守护神可就是那死界的主人，本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笛捷尔转身，没有察觉到那人按住胸口的动作。
我们连十五天的生命都不剩了，这点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无论有这样清晰的感知的原因是什么，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的。
正是这不到十五天的生命，才会让我可以放心地使用那张羊皮纸上写着的方法，而不让你有任何的负罪感。
那十五天的期限，并不是你的诅咒，而是我的生命。即使是刺入安达里士，只要及时点下中
央穴就可以就回来，但对于天蝎座来说，在这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位置，亲手戳入毒针，是绝对致命的。无论怎么抢救，也会在第十五天失效。
可是冰冷的囚笼，唯有炽热的安达里士才可以解除。
还好，你什么都不必知道。
你已经足够痛苦了，没有必要再徒增痛苦了，就让这件事情，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好了。
我会将它，带入寒冰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