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蓝色樱花

9、我命由我

　　和帝幽幽的讲着这个故事，我听了心里难免有些难过，只道龙璇心里有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不知道的却是原来有的是这样的曲折。他心里定是很难受的吧。
　　他轻叹了一声：“她何必如此？”无尽的哀伤。我一瞬间甚至以为他也为她而动了心，只是他迟了一步。
　　我哈了口气，这天还真是冷呢。“陛下，恕我冒昧。这之后顾老如何了？”
　　“四弟自是保得他周全了。我倒还真没见四弟为一件事情如此执着过，竟不惜与华太妃决裂……”他说着却是止住了。“原来如此……”
　　我莞尔一笑：“陛下，有时候女子的决心来得比男子更坚定，顾小姐是聪明人，岂会枉自送了自己一条命。”
　　龙奕看着眼前嗤笑的人。莹莹如玉的笑脸裹在貂裘翻领的白毛边里，许是寒风吹得缘故，脸颊上微微的映着红。平静的眼眸，让人猜不透她的想什么。
　　我轻闭上眼，呢喃道：“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我是不是该离开，不管前事如何，既是有因必有果。龙璇、和帝还有华贵妃，每一个人在我身上看到的都不是我云苓，而是十年前香消玉殒的顾纤莐。而楼远，你眼中的我，是不是也只是一个与顾纤莐相似的棋子，又或者，曾经你也对我有过怜惜之意，所以才会有那番神情？
　　远远的看着雷彻站在那里，对和帝行了个礼。定是龙璇让他寻我来了。“陛下，恕民女先告退。”
　　和帝看向雷彻，点了点头。看着云苓一步步踏在雪地上的脚印。
　　“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吗……”
　　风起，吹落一树梅花，落了和帝满身，他轻捻起一瓣，温柔的护在手心里，怔怔出了神。
　　我回过头看到出神的和帝。微叹了口气。
　　没有人看到一个人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眼前会无动于衷，即便如和帝者，看着那样绝色的女子倒在自己面前，也定会心生悯意。顾纤莐，以己一身换来自己父亲的平安，让龙璇至今念念不忘。顾习仲，不论龙璇还是和帝都会让他安享晚年。如今，是要我同她那样，好让龙璇与华太妃彻底决裂，这样才能斩草除根又不动了龙璇。这和帝倒还是顾念了兄弟情分了。只是我不是顾纤莐，也不是云苓……
　　身心似我，我命不由天，我命由我。
　　也不会由着你们算计与我。到现在，我竟是不怨楼远了，当初想要报复予他的心有不甘淡漠了。其实看到那个侍卫的时候，我便不怨他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和帝要的只是华太妃的命。他又能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现今只要牺牲小小的我，就能换来昱国的安定和龙璇的性命。有何不值，有何不值?
　　那么这一切，便由我来结束吧。
　　走到雷彻跟前：“雷侍卫，四王爷要回了吗？”
　　“娘娘在宫里赐了宴，爷让我先带云小姐回去。”雷彻正色说道。刚毅的脸上是无比坚定的神情。就像当初在电影上看到的董存瑞叔叔舍身炸碉堡的样子。
　　“那便劳烦雷侍卫了。”将貂裘上的毛帽翻了盖在头上，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得个感冒。
　　同雷彻走到宫门，远远的便看到静王立在那里，似乎瘦削了很多。思量着是否要转道。身后的雷彻开口说话了。
　　“云小姐，怎么了？”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抱歉的笑了笑。我倒是顾虑那么多干什么？丫摆明了是来堵我的，以他飘移的速度，我两条腿怎么可能比他快。
　　抬着头当做没有看见他，径直往宫门走去。
　　守门的侍卫全都严阵以待，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顾自的往前走，心里却忐忑不安的。
　　“苓儿……”楼远看着走来的人，不知为何她每次见到自己便是那副如履薄冰的样子。不自觉地拉住了她的手。
　　我停住脚，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指一一拨开。轻轻的说了一句：“楼远，我不怪你。”我当真是无怨，也无悔，命中注定我似顾纤莐，怎是我想逃就能逃掉的。否则穿来做什？
　　他看着我，眼中含着温柔的疼痛，手竟是比这寒冬还要冷。
　　楼远听她叫了自己一声“楼远”，心不觉一紧。不知为何顾纤莐临死之前的一幕闪过脑际。“苓儿，你要保重……”
　　我微笑着福了福身。“请王爷好好待允儿，云苓倍感与心。”
　　楼远背过身去。怕是自己再看她一眼，所有的计划便前功尽弃了。头微微点了下。
　　“多谢王爷……”转身离开。天空灰蒙蒙的，这天什么时候才能暖起来呢？冷得我心寒。
　　楼远仰起头看着天，风吹着鬓角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转过身，看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踩了上去，似乎只要这般，也能感觉到她一样。
　　守门的侍卫看着静王那怪异的行为，面面相觑。年长一点的侍卫说道：“今日之事，大家不可泄漏一句，否则以静王爷的性子，不摘了我们的脑袋。”
　　一干守卫全都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长门宫外，留下了一行的脚印，似是踩在人心头的烙印，挥之不去。
　　回到王爷府里，雪笕沏了热茶。
　　“云小姐，天寒，喝点热茶暖暖身。”
　　“谢谢了，雪笕。”这丫头对我倒是很热心的。不枉我对《仙剑》的一腔热情。
　　雪笕微微笑了一下，默不作声的站在我身边。我倒是怀念起允儿的唠叨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雪笕，她神色凝重。微微摇了下头。今夜怕是个不宁夜了。
　　天色渐暗，龙璇也不见回，怕是被华太妃留在了宫里。看着府外的大灯笼，在晚风的吹拂下晃来晃去的。不觉笑了笑。这华太妃未免也太心急了。
　　雪笕看着云苓的身影说：“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转过身，拉起她的手：“雪笕，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第一时间逃。知不知道？”
　　“可是，小姐——”难道小姐已经察觉到什么了。爷说她是比顾小姐更灵慧的女子，现在看来却是信之十分了。
　　我打住她的话。“雪笕，我自有打算。”我看着漆黑的夜，纵使这府里有再多的高手与侍卫，华太妃没有十全准备定是不会轻易就动手的。
　　可是惟有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就死了，不然这故事还怎么继续下去。往往这时候，就会有一个绝世高人或者超级大帅哥出现。上演穿越时空感动人心的相会或是英雄救美。
　　想着想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雪笕看着云苓那副模样，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竟是这般高兴的样子？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蒋捷.梅花引]

作者有话说

　　人生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