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8、第八章

　　八

　　这一天来得非常地突然。

　　海军来到家里的时候，洛卡还在家中的实验室里痛苦地摆弄着一颗洋葱——当她被同一颗洋葱折腾出第三遍眼泪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的吵闹声打断了她的实验。

　　洛卡尚未反应过来，实验室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在这里！”

　　一队海军持枪闯入，一个军官模样的慢慢地上前：“洛卡，你在这里啊。”

　　九岁的洛卡冷淡地看着这群擅自闯入的人：“萨卡斯基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萨卡斯基低下头，看着这个身高还不到他的腰际的小女孩：“按照命令，带走。”
　　于是两个海军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架起了她。

　　“放开我。”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中的洛卡却还是十分冷静——或者说，是布兰查德家女儿的身份让她不允许自己抛弃那份冷静和高傲，“请放开我——请不要忘记布兰查德家的任何人都直接受世界政府的完全保护。”

　　萨卡斯基为这个女孩的冷静稍稍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就在刚才，布兰查德家族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连同你们的人身自由一起。”

　　人身自由？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洛卡不是听不懂这个词汇。她不明白为什么海军要控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但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我要见我的母亲和姐姐。”

　　按照母亲的说法，父亲到了明天才会回家。

　　眼前的这个姑娘，冷静得出奇。

　　“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被带到客厅的时候，她才看见被铐着手铐的母亲和姐姐。

　　向来优雅的艾娜看见幼小的女儿也被逮捕，终于忍不住发怒：“萨卡斯基先生，我不是反复解释，我的小女儿根本毫不知情吗？！”

　　“艾娜夫人。”萨卡斯基淡淡地说道，“海军的职责就是根绝一切罪恶——更何况根据您女儿的表现，我不能判定她毫不知情。”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艾娜疯狂地大叫，“欺负一个九岁的姑娘就是你们海军所谓的正义吗？放开她！”

　　自己和奥莉薇亚暂且不论——毫不知情的洛卡如果被抓进那个黑暗的监狱，那么她这一生就算是完了。

　　可她是无辜的啊！

　　“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萨卡斯基不为所动，“政府下达的命令已经足够仁慈了，希望您能够有所自觉。”

　　“哼。”一直沉默的奥莉薇亚忽然冷冷地笑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犯下的，母亲只是帮我隐瞒事实——我的父亲和妹妹从头到尾就不知道这件事。而且，萨卡斯基先生——”
　　萨卡斯基注视着这位不过二十岁、成就却使全世界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女性。而现在，他听见她这么发问——

　　“您得到了我们家的枪械和药物之后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

　　“用于更好地追捕海贼？不是的吧。”奥莉薇亚冷笑道，“如果我的武器被大量使用，海军的军事实力会大大提高。而到时候，还用着旧式枪械的海贼会怎么样？恶魔果实能力者暂且不论，如果是实力稍逊的海贼团，恐怕不用半小时就能被全灭。”

　　“这并不能成为您为革命军和海贼提供新式枪械的理由，奥莉薇亚小姐。”

　　“先声明，那不是‘提供’，是‘倒卖’——如果较真起来，我只是个不合格的军火商而已。”奥莉薇亚抬起她漂亮的、绿色的、像猫一样的眼睛，直视眼前这个军官，“很奇怪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但我不希望我的武器会导致单方面屠杀的局面。”

　　“那不能算是屠杀——”

　　“在你们海军眼里，那充其量只是肃清。”奥莉薇亚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们没有能力阻止罗杰开启的时代，就只能去扑杀他的后继者——真是可笑啊。”

　　洛卡愣愣地看着反常的姐姐。

　　“然后呢？你们发现掌握枪械技术的布兰查德家是实现你们的扑杀的绝好工具，当这个工具生锈的时候，就想着打磨甚至抛弃——政府的做法真是让人心寒，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趁早去投靠革命军。”奥莉薇亚的眼神微微一闪，“您以为您能得逞吗？萨卡斯基先生？”

　　“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是打算抛弃已经产生异心的布兰查德家，然后把我们的技术移交给另一批技术人员吧？不过这样是不行的——你以为布兰查德家的技术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外传的么？我们家的技术只有我们家族的后人才有资格继承。”奥莉薇亚的绿眸闪着得意的光芒，“您如果不信，尽管试试，看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技术员敢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奥莉薇亚小姐，我敬佩您至今为止做出的贡献，但这世界上能接下您的研究的技术人员也不是没有。”萨卡斯基因为奥莉薇亚言语上的挑衅，已经开始不悦，“您可以放心。”

　　“呵。”奥莉薇亚淡笑，“据我所知，大部分的技术员还停留在你们手上那批早就该过时的老古董的水平上——至于我父亲和我的学生，我们在教授的时候都有所保留，并没有倾囊相授——唯一一个天分高并且得我们真传的学徒，现在她就在您的手上，就是那个今年只有九岁却被你身后那两个该死的蠢货粗暴对待的气魄和才能都远远胜过您找来的目前正在我家乱翻资料的那些技术员的小姑娘。”

　　萨卡斯基默了一阵。

　　气氛正诡异的时候，门外忽然跑进来一名官兵，报告之后轻声和萨卡斯基说道：“长官，上头的新命令下来了。”

　　萨卡斯基又沉默了一阵：“根据上层新的指令——奥莉薇亚小姐，您必须停止再给革命军和海贼提供军火的行为，并且在半年之内研发出远胜于现在革命军和海贼所持有的新式枪械水准的新武器。作为交换，我们会时刻保护你的家人的安全。”

　　“保护我的家人——也就是说变相监禁？”奥莉薇亚大笑起来，“看！这就是你们海军的正义！多么伟大而高尚！你们现在的做法比起你们所不齿的海贼和山贼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您执行这项命令的时候，心里就不会感到羞耻吗？！”
　　萨卡斯基沉默着，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够了，奥莉薇亚。”半晌，艾娜抬起了她疲惫的脸庞，“我想这不是萨卡斯基先生的原意。”

　　“……母亲。”奥莉薇亚看着艾娜，安静下来，“真的……非常抱歉。”

　　“现在说抱歉还有什么用？”艾娜面对着这样的局面，却笑了出来，“你做得没有错，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有为替你隐瞒而后悔过。”

　　艾娜平静地看着众人：“你们可以抓走我和我的奥莉薇亚，但请留下我的洛卡，她是无辜的——不过就是人质，你带我走就是了——我好歹也是这家的女主人。另外，就算是在监狱里，你们也要配齐我的奥莉薇亚所需的一切研究设备，并且保障她的人身安全。最后，我的丈夫和洛卡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请不要对他们不利——我始终相信您还是我们家的朋友，萨卡斯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