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镜水映千樱

10、X

　　审判过后，雅柏菲卡身体恢复，大体过了小半个月。米诺斯觉得，自从相互表明心意，雅柏菲卡对他的回应，要比之前主动的多。比如两个人亲|密接|触时，雅柏菲卡会主动亲|吻他，拥抱他。不过平时相处，雅柏从来不过分的与他黏腻，适度的亲近，米诺斯很是享受。

　　这天，审判厅档案部，黄金圣斗士们按部就班的工作。代理审判路尼来到档案部，把加隆叫走。
　　审判厅，宽敞的阶下，拉达曼迪斯表情肃然的站着，他的身上不是双足飞龙的冥衣，而是一套浅边深色的长袍，腰间系着普通的嵌珠腰带。
　　加隆跟随路尼来到审判厅，他一看到拉达曼迪斯，双眸顿时透出几丝怒意。再看拉达曼迪斯，脸色也瞬时变得难看。
　　米诺斯坐在审判桌前，艾亚哥斯坐在旁边，两人见了加隆和拉达曼迪斯的表情，不觉对视一眼：看来那两个家伙之间，真的有些不好言说的事情。

　　多利梅神殿
　　禁闭室里，雅柏菲卡和米诺斯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的中间，放着一个老檀木的小桌，桌上放着餐盘和咖啡用具。米诺斯拿着咖啡壶，为两个人倒咖啡。
　　浓郁的焦香飘满这空寂的禁闭室，雅柏菲卡瞠目结舌的瞅着米诺斯：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煮咖啡？”
　　“好久没喝了。雅柏，有件事情，和你说一下。”
　　米诺斯把咖啡壶放在底座上，将审判天猛星拉达曼迪斯的事情说给雅柏菲卡听。
　　在雅柏菲卡被关禁闭之后，审判厅开始对三审之一拉达曼迪斯进行审判。拉达曼迪斯身为冥界审判之一，在审判过程中存在主观偏颇，这对于冥界审判而言，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我和艾亚哥斯问过拉达曼迪斯，他也老实交代了，之所以对你的事存在偏见，是因为，他与双子座加隆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说加隆？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加隆呢？”
　　“根据拉达的交代，那天，他带加隆去疗伤。在护理室，加隆不肯配合医护的治疗，他上前制止加隆，加隆打了他，这之后，他用力量压制加隆，直到医护完成治疗。”
　　“这样啊。……嗯，不对吧。”
　　雅柏菲卡微微歪起脑袋琢磨米诺斯的话，一双漂亮的眼睛莹莹闪动，米诺斯喝着咖啡，偶然看见，心里喜欢得不行。
　　“如果只是打架，拉达曼迪斯不至于因此对我产生偏见吧。”
　　“拉达说，加隆认为，前去找麻烦的家伙是在配合我们演戏，目的是为了胁迫你答应我的要求。所以他不肯配合治疗。”
　　“可是，就算加隆这样认为，这种想法，也不足以让拉达曼迪斯对我产生偏见啊。”
　　“我和艾亚哥斯也如此认为，这一次，拉达才承认，他在压制加隆的时候，采取了些非常手段。他，吻过加隆。”
　　“哈啊？”
　　“拉达交代，他那时一时冲动，强|吻了加隆。”
　　这个信息太突然，超出雅柏菲卡的想象太多，以至于他一时思维断档，接不上话。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米诺斯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雅柏菲卡还在惊讶。
　　“何止是不可思议啊，那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有这种关系。”
　　“关键是，如果说拉达对你的偏见，是源自与加隆的这层关系，那么加隆对这件事的态度，关系到真正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拉达曼迪斯之所以会对我存在偏见，是因为……他觉得……”
　　“他觉得，是你，导致加隆对他产生负面情绪的。”
　　浓浓的咖啡香，云雾般飘在鼻息间，然而，雅柏菲卡早没心思品尝。仔细想过米诺斯的话，雅柏菲卡大致能明白，拉达曼迪斯在面对他的时候，为什么会夹带那样明显的私人感情。
　　“假如拉达曼迪斯真的与加隆存在这样的关系，那么，如果他因为加隆的事而对我产生偏见，就变得容易理解了。关心则乱么。”
　　“话是没错，只是，要审理拉达错判一事，就必定要牵扯到加隆。可是现在，加隆不肯配合审问，关于那次治疗的很多细节，他拒绝回答。”
　　雅柏菲卡从刚才就在想，米诺斯为什么会告诉他如此多的细节，听到这里，他明白了：
　　“米诺斯，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不是想要让我去说服加隆，配合审问？”
　　米诺斯闻言，对雅柏菲卡露出赞许的笑容：
　　“我是有此意。其实，就算没有你的同伴们提出追责的要求，作为审判厅来讲，对于审判的错判，也是要调查清楚的，到那时，也还是会牵扯到加隆。”
　　“这倒是。”
　　“没关系，雅柏，如果你不想出面，不用勉强。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既然涉事的又是我的同伴，这件事，我会尽力的。”

　　有雅柏菲卡的亲笔信，加隆最后同意配合审问。
　　对拉达曼迪斯错判这件事，经过两天的审问，事实真相水落石出，而拉达曼迪斯和加隆之间的隐藏关系，也因此被米诺斯和艾亚哥斯得知。
　　拉达曼迪斯对雅柏菲卡的审判，存在主观偏见，但是，他身为审判，被私人情绪左右了客观公允，以至于错判雅柏菲卡沉入冰湖受刑，后果情节严重。据此，审判厅最后对拉达曼迪斯做出量刑：
　　判处拉达曼迪斯飞箭穿身之刑，历时九天；同时对拉达曼迪斯执行观察期审核，在此期间，拉达曼迪斯必须无差错完成一万次审判，但凡有一点有失客观公允的言行，他将被除去冥界审判的身份。

　　多利梅神殿，禁闭室
　　深夜，雅柏菲卡被一个清浅的声音扰醒，黑暗之中，他摇醒米诺斯。
　　“米诺斯，米诺斯。”
　　“嗯……雅柏……怎么了？”
　　“我没怎么。米诺斯，你哭了。”
　　“是么？”
　　米诺斯在脸上抹了一把，暗色映过手指上的水痕，他微微的愣了愣。
　　米诺斯很少睡得不踏实，这次会在梦里哭出来，也许，是因为那个人吧。雅柏菲卡这样想着，轻声问道：
　　“做噩梦了么？”
　　“没什么。睡吧。”
　　米诺斯揽住雅柏菲卡的腰，将脑袋蹭在雅柏菲卡的颈窝里。雅柏菲卡有点担心，米诺斯今天的状态，怪怪的。
　　“米诺斯，你是不是……在担心拉达曼迪斯？”
　　雅柏菲卡只是抱着试问的心情，意外的，这一次，米诺斯没有回避他。
　　“刚才，我梦见母亲了。”
　　米诺斯的声音，碎化成淡淡的忧伤，融在黑暗里：
　　“她质问我，身为哥哥，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弟弟。”
　　“米诺斯……”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带着某种惶惶与依赖，雅柏菲卡能感知米诺斯此刻的心情，他转过身体，与米诺斯面对面的相拥：
　　“你只是做梦而已。拉达曼迪斯的事，相信欧罗巴殿下，会明白你的。”
　　“会的。现实中的母亲，是很明事理的优雅女神。”
　　回想起梦中的情绪，那样极度的冤屈与心痛，清晰得可怕：
　　“我从未见过母亲，像梦里这样，愤怒到歇斯底里。”
　　“说到底，米诺斯，你所梦到的这些，是你内心深处，对拉达曼迪斯的愧疚。”
　　“在这件事上，我很清楚自己的判断。”
　　“作为冥界审判，你清楚你的判断。”
　　雅柏菲卡语气温柔，他轻轻的摩挲着米诺斯的脊背，轻声安抚：
　　“可是作为兄长，自己的兄弟在经历痛苦，而且是自己亲手赐予的痛苦，换做是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米诺斯没有回话，只是往雅柏菲卡的怀里拱了拱。
　　“呐，明天，去看看他吧。”
　　“没那个必要。”
　　米诺斯的声音闷闷的，透着难掩的故意，雅柏菲卡也不戳破，只是轻笑：
　　“好吧，随便你。”
　　两人不再言语，相拥入眠。

　　清晨的时候，米诺斯趁着雅柏菲卡还在沉睡，轻手轻脚的离开禁闭室。
　　探望过拉达曼迪斯，米诺斯返回多利梅神殿。
　　冰冷的禁闭室里，雅柏菲卡背对着门侧卧，他鼾声均匀，看上去睡得很沉。米诺斯轻手轻脚走到榻边，他的手刚刚抓到被子，躺着的人翻过身来，雅柏菲卡与米诺斯对视，看到米诺斯一副被抓现形的心虚模样，雅柏菲卡似笑非笑。
　　“我记得，昨晚某人还哭来着。”
　　“我没去看拉达曼迪斯。”
　　“我没说你去看拉达曼迪斯啊。”
　　雅柏菲卡坐起来，与米诺斯近在咫尺的脸对脸：
　　“原来，你去看望拉达曼迪斯了啊。”
　　是自己说漏嘴，米诺斯也不再隐瞒，索性大方的承认：
　　“拉达说，在审判的时候被私人情绪所左右，如果母亲知道了，会对他失望吧。”
　　米诺斯俯下身，吻了吻自己的爱人：
　　“雅柏，这次，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
　　雅柏菲卡顺从的回应米诺斯，经过这次事件，他意外得知，原来这个看似狠辣残酷的狮鹫，在他的心里，存在着对家人们无比深切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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