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真田弦一郎×前川时见］》九千梵行

8、Eight.

　　别时易，见时难。
　　我们在人海中渐散，但请无畏前行，路过那般风景，皆为日后谈笑余料。
　　若是有缘，自会万水千山来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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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落雪，十二月二十四日夜，熟悉的日期，陌生的夜晚。
　　从公司开出来后车行驶没多久就堵在马路上，车内电台说是神奈川难得一遇的大堵车。不免联想到近年来神奈川作为日本文艺的代表，旅游业发展或许过于壮大了。比如说前方陆续从车内钻出来的是初访此地的游客吧，是今晚还是多久有一场绚烂烟火。
　　总是对烟火有种莫名的留恋感。前川时见叹口气把车开到停车道上，关上广播，把围巾系好后走下车。
　　还有十七分钟到十二点，圣诞节的来临。
　　前方是挤满了人的广场，中央的高塔上的大钟秒针默默转动，下方热群熙攘喧闹。
　　前川时见信步走向那处。
　　今夜的天气冷得出奇，算是接连几日低温以来最低的了。呼进肺部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沁人的寒意，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什么心思看周围变化的风景，很容易想些令人不算愉快的事。
　　“前川时见，哪有为什么？应该说你也是明白的吧，但结果是什么？我问的问题没有得到你或肯定或否定的答案，你问的问题也是甚至连答案是否有都无所谓。那么匆忙就离开，好像问得漫不经心，好像毫不在意结果。”真田鲜少说这么多且深刻的话，但也并不算什么悲喜愤怨的表情，平静得仿佛此时无关乎己，无关乎风月。“很想问你，为什么。却想不到阔别十年后是你先问出口。”
　　最后一句有点利落，“前川时见，你是想要扮猪吃老虎吗？”
　　前川时见在尚算温暖的咖啡馆内如坠冰窟。
　　没有……没有的事……
　　把厚重的围巾又重新翻理，遮住冰冷却通红的鼻子。这样的神奈川太冷了，不适合生存。
　　不远处的对话依稀传过来。“X一郎，刚才那条街卖的兔子耳朵我还是很想要，我们一人买一个吧！”“嗯。”“那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为什么总是那么昂扬好像在看自己，为什么那个人不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前川时见，哪有为什么？……”
　　那又在哭什么呢？
　　前川时见终于撑不住奔波十年劳碌疲乏的双腿，蹲在地上慢慢流眼泪，慢慢学会放声大哭。
　　像是回到不能挽回的父母最后晚餐时的饭桌，那温柔的橙黄色灯光。像是回到每一个陪月和原追寻存在的理由与证明的夜晚，那一个个文字所给予的力量。奶奶病逝时自己无能为力连能够让自己得到些许慰藉的人都没有的时刻，全世界，只有前川时见一个人啊……
　　还有……回到那树下，不论是她还是他小心翼翼又故作无谓地问对方的问题，那浅浅淡淡萦绕鼻尖不去的气息……都是回不去的过往。
　　为什么当时不听完对方的话再离开呢？还是怕被推开吧。何况侠客是不需要答案的，侠客间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默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终于，前川时见谨慎地瞒了那么久，还是发现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事了。溃不成军。
　　“你在哭什么？”真田弦一郎安静地观看了很久，问。
　　十二点整。烟火声。哭泣声。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