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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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黑晴明告诉晴明的那样，八岐大蛇是不会彻底死亡的。
借着这样那样的契机，这位由神明堕落而成的妖怪每隔一段时间便能重新积蓄力量，若是这时候得到足够分量的帮助，便能一举复活。
何谓足够分量呢？
比如说，将整个京都笼罩在黑暗中，将流着天照大御神之血的、皇室的成员献祭于它。
这样想想，那位源博雅，也是天皇的子孙吧？
那个成天不穿好衣服就在晴明眼前晃的男人——啧，真是让人不爽。
黑晴明将草薙剑一推到底。
即使大蛇不会彻底死亡，但让它这次复活失败，他还是有可能做到的，何况，还有一目连帮忙。
本岛的两个神系，天津神和国津神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一目连原属于天津神一脉，而八岐大蛇属于国津神一脉，神明和妖怪的立场并非敌对，黑晴明有理由相信，神系的烙印还在这两位身上。
存在以来，便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京都极富盛名的天才阴阳师，究竟为什么要施展阴阳分离的禁忌之术呢？舍弃和式神们的契约、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
黑晴明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也许，这一部分过往，被封印在了晴明体内。
午夜梦回，他只能根据蛛丝马迹，得知这不仅是原本那个安倍晴明的迷惘，还是有人刻意推动的结果。当时，蛊惑安倍晴明的、模糊且充满奇异力量的声音，是谁呢？
青年很快知道了答案。
突兀出现的八岐大蛇垂青于他，和他订下契约并慷慨地赐予力量，助他达成愿望——不管大蛇给出的理由多么令人信服，索取的代价多么高昂，自原本的安倍晴明体内分出的黑晴明，始终觉得有诈。
为非作歹，为所欲为。
多么值得期待的未来，如果不是头顶压着一座大山的话——
八岐大蛇，传说中已经死亡的妖怪，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地沉睡，而要对他指手划脚呢？
真是……碍眼啊。
——天生的多疑、天生的傲慢。
——阴之晴明，本就是黑暗与负面的聚合。
黑发的阴阳师仰首望着纷扬的樱花，这与云霞同色的花儿存在的时间短暂，仅有七日，便在最绚烂的时候死亡。正因为此，上到贵族，下到平民，纷纷对其赞不绝口，那么，若是冥冥之中有某种意志存在，一定也是赞成他的决定的吧？
枷锁加身，生亦何欢？
他盗走了自大蛇体内生出、被高天原众神加持过的神器草薙剑，又在躲入阴界时将其托付给巧遇的一目连保管，以避过大蛇的感知。先前的失忆，不过是神器的小小反噬罢了。
谋划良久，万事俱备。
卦象显示为大吉。
那么，再次沉入死亡的怀抱吧，祸乱之蛇。
“渺小的蝼蚁！”
嘶吼声仿佛离得很远，模糊的视线中，陡然现出巨大的墨绿蛇尾，那是人类无可匹敌的存在，避无可避之时，黑晴明仅仅是勾了勾唇：“原来……”你会说人话啊。
冥界，阎魔的审判室。
晴明突然捂住了心脏，冷汗淋淋。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有某个和他心血相连的、至关重要的存在，刚刚消失了气息。阴阳师踉跄几步，才在鬼使白的搀扶下站稳，他虚弱地喘息着，还未出言，便听一个女声惊讶道：“汝灵魂上罪恶的印记，消失了？”
赫然正是阎魔。
审判之神脸上的威严已被浓浓的好奇取代，不等鬼使黑顺势为晴明求情，身着繁复狩衣的阴阳师便急匆匆往外走去，判官眼见他对阎魔大人不敬，正待阻拦，晴明便止了步，转身道：“抱歉，阎魔大人，在下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回阳界。”
阎魔眯起了眼睛：“汝去吧。”
鬼使黑拉着鬼使白跟了上去：“喂喂！晴明等等啊——”
判官请示：“阎魔大人？”
云上的女子笑了笑，道：“我的鬼使都很信任晴明呢，判官，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跟在他身后，自己判断这个人是否值得相信。”
“……不了。”蒙着眼，无法看清神色的判官垂下了笔，侍立一旁。
审判室里，太过空旷了。如果他也走了的话，阎魔大人，独自面对这些不变的风景，会不会寂寞呢？——明明知道阎魔大人是审判之神，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判官仍然忍不住这样想。
有了鬼使兄弟的引路，晴明和同伴们迅速返回了阳界，而就在他们带回跳跳哥哥的这段时间里，京都已经充满了强烈的阴气。
“街上出现了许多妖怪，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博雅匆匆了解了情况，便和同伴们汇合，“一定出现了新的阴界裂缝，晴明，你能看到在哪里吗？”
“我已经用灵视看过了，”银发的阴阳师神情严肃，“异变的源头有四个，而且都有非常强大的妖怪守护，东边的鸭川河、南边的朱雀门、西边的西大街、北边的黑夜山……只怕都被妖怪占据了。”
小白惊叫：“这里也有！”
是的，妖怪已经进到庭院里来了。
连结界也在阴气侵蚀下失效了吗？
神乐握紧了伞，伞尖正对着闯入的妖怪，语声软软，却很坚定：“晴明，战斗吧。”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晴明于虚空中画符，强大的灵力自体内涌出：“我们要快些了。”
打倒这些妖怪，你一定在终点等我吧，黑晴明？
可一定……
要等我啊。
***
黑晴明日记：
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羁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