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行》戏里糊涂

7、第七章

　　日子在明欢看看书，练练字，偶尔拿枯枝比划一下的悠闲中过去了，陌香总是战战噤噤，总在揣摩主人的意思，尽心尽力伺候，不敢有一丝马虎。只要明欢也就是现在的无尘一抬手一皱眉，陌香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很好的完成任务，就像是一个全能机器人管家一般，这让明欢很满意，也就忽视了这个人总是叫自己“主人”的不快。
　　明欢也曾坚持不让他叫，他就一副谈崩地裂、受尽苛责的小白菜样，当明欢同意时，他又立马恢复成带着明媚讨好笑脸的电动小马达，转来转去的忙活。无尘没办法了，也只能随他去，过起了有记忆以来最舒坦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也不用去想老婆本，不必去面对讨厌的嘴脸，真真是个大爷样。
　　2个月后，明欢身上的伤全好了，在食补与外用的双重保护下，没有留下一丝疤痕，这让明欢很高兴，美丽的事物总比丑陋更能引起好感与怜惜，同时对现在的医术也有了一定的信心。
　　那天，陌香老远就看到妈妈往这里走来，立马回身去禀告了无尘。当时，无尘正坐在卧榻上看书，就随意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知道了。但这次，陌香没如往常般出去，他守在门口，把妈妈引了进来，又去泡了妈妈喜欢的茶上来。之后，就站在无尘的右侧，帮他捏起肩膀来，无尘抬头看他一眼，只见对方垂着眼，面色有些白，紧抿的嘴唇反倒是添了些血色，双手力道偏大了点，无尘倒也不介意。
　　可妈妈楞了一下，看一眼陌香的样子，沉思着“真正是个傻孩子啊，要吃苦了。”便也不介意他的造次。只转脸自己观看无尘的面色，见他面如冠玉，气色红润，双眉舒展开，眉梢能勾到天边去，面带着微微笑意看着自己，大概是陌香伺候的不错，这个明白人身体舒坦了，脑子也想通了。这么一想，妈妈开心了，立马把刚刚对陌香的一丝怜意抛在脑后，热乎着和这个宝贝疙瘩说起话来。无尘想自己不想再受那样的委屈，大概也只能给这个老女人想办法赚一笔钱，而这个钱的数目确需要仔细斟酌，在这之前，平白了花费了对方这么多银两，倒有些愧疚，就面色温和的回答她的询问。
　　“我的儿啊，这养了几天，气色好了，到出落得越发俊逸了，这路上碰到，人家还以为是哪个侯门的贵公子呢！”妈妈话音未落，用眼角瞄了一眼无尘的面色，见对方依然面色如常，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完全不顾自己的刺探，心里很是满意。
　　“说起来，也是当娘的没用，只得了那几个散燕窝，没啥好东西，不然，定把我儿调养的跟个仙人似的。为了我儿的身子着想，为娘把全部存货都拿出来，估计还能撑个个把月，到时候就算不要了妈妈这张老脸，也能求得这富贵官人给儿再弄点来，儿就不用担心了，什么也比不上我儿的身子来的重要啊。”
　　这话陌香一下就砸吧出味来，妈妈是来逼主子出台了，忙上前轻拉着妈妈的衣袖，急切的说“妈妈，主子的身子还没大好，外伤虽是落了痂，可这还没大冷呢，手脚就时常是冰凉的，看来是亏了里子，要好好调养，不然，以后老了会落病根的。”
　　妈妈也不搭理他，只顾自己低头喝着茶，陌香急得出了一身细汗，可也知自己的地位，哪能说动妈妈，毕竟进了这里，有些事是注定的。但今天听妈妈开了口，虽没有直说，但意思都在字面上躺着呢，谁也不是傻子，陌香就觉得说不出的难受，怕无尘生气、伤心，又怕无尘会遇到无赖而受伤，就连自己身上以前的伤口也默默开始疼了起来。
　　无尘是个聪明人，早来晚来都是来，何不开明点，讨个妈妈的欢心。就放下手中的书，抬脸问妈妈道：“无尘受妈妈的恩惠，感激在心，也愿出一份力，给自己挣个体面钱，不知妈妈有什么好想法呢？不妨说出来，我们好探讨探讨。”
　　“无尘？”妈妈一愣。
　　“是主子的名字，妈妈。”陌香赶忙回了一句。
　　妈妈抚掌大笑道：“我儿真是好学问，这名取得真是好，雾里看花，含而不露，定会把那有钱的主勾得心痒痒的。”接着说到“听说我儿字写的不错，不知可会抚琴？”
　　抚琴？钢琴算不算？无尘只能摇摇头，“不会，我会舞剑。”
　　妈妈被呛了一下，心想“舞剑，这跟个大老粗似的，硬邦邦的，会有人喜欢吗？”但看无尘一脸坦然，好像这还是个了不起的技艺，也不好说什么。这个世道，以武力为尊，用刀砍杀的不少，但剑因缺乏力度，不适合作战，故没什么男人会用剑，自然也没有多少出世的剑谱。到是有些大家小姐，学人家舞刀弄枪的，偶尔会佩带软剑，但也是装样子居多，而且这里有的剑法也枯燥的很，虽有好剑，但缺少用剑的名士。
　　综上所诉，把“舞剑”当成吸引人的噱头，妈妈还真不敢苟同。本还想再询问还有什么其他的技能，比如唱歌、跳舞，实在不行，下棋也可以，但都没无尘无情的拒绝了。最后被问得多了，无尘答一句“我还会打鼓。”这个妈妈是彻底没话说了，“打鼓，还不如舞剑呢？”本想再商讨一下，但看无尘是打定了注意，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闹僵了，只想着随他一回，等到时候没人捧了，他自然就知道厉害。
　　无尘看妈妈没有再反对，就把自己画好的剑的样式给了妈妈，把对材料的要求一应说了个清晰，妈妈也没办法。临走时带走了图纸，别人在这京里要是想一下子找到一把好的软剑，可能有点难度，毕竟打剑的人少，收藏的更少，但妈妈不怕，只要那位主同意了这个小子的想法，什么东西弄不来。转念一想，又担心这个小子会想不开，拿剑抹了脖子，便趁空把陌香叫到门口，好好的敲打一番，留了个小眼线在无尘身边，随时防着出意外。
　　没过几天，2个年轻的男子带着剑来见无尘，说是妈妈请的剑士，帮着无尘练剑，自说自话的住在了偏院。这两人身材挺拔，走路时脚步轻快，动作迅速，移步带风，外形有些消瘦。但有一次，无尘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顿时感觉像是躺在柏油马路上一般，生硬的疼。两人闲了也帮着做一些粗活，虽然都是一张笑脸，可没有陌香那种长期浸淫的媚意。而且自从他俩来了后，陌香变得乖乖的，以前是时不时的跟在无尘身后，现在更是一刻不歇的紧随其后，看到他俩就低头走过，好几次，他们看着是想找陌香说什么，但陌香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低头、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