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行》戏里糊涂

27、第二十七章

　　洛钰一见，赶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娘，别生气，我说还不行吗。”说着，往洛夫人的下手处一坐，跷个二郎腿，拿手搓搓被老爹打到的手臂，咧咧嘴，道：
　　“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老爷子找我出去吃饭，我还挺高兴，就跟去了。到了点才知道，可不只有咱爷两，还有那谁谁谁和那谁谁谁的闺女。”
　　“老二，好好说话，什么谁谁的，说清楚点。”
　　“得令，娘亲。”洛钰朝着洛夫人作揖，“就是欧阳大人和他的闺女欧阳燕，这吃饭就吃饭呗，咱也不是不出闺阁的小姐，大场面见多了，这吃饭多了两个人有什么关系，问题出在这菜上面，那掌柜的上了一盘虾蛄，我看小丫头好像不知道怎么吃，就顺嘴教教她，谁想到她气势这么强，张嘴叫我给她弄，她可真当自己是个东西，我堂堂洛二爷伺候爹妈、伺候兄弟未来伺候娘子、孩子，感情还得伺候她，哼……”
　　“你哼什么，啊……人家姑娘家，你给她弄一个怎么啦……一点没有男子气概，活这么大，白长了脑子。”
　　“娘，你听听，你听听，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这哪是在吃饭，这是在卖儿子。”
　　“你……你个混球，你说什么……”相爷这边歇够了，又开始蠢蠢欲动。
　　“就这样？就完了？”洛钦拿手挡着自家老爹，问洛钰。
　　“当然不是，后来那丫头说什么做人就该像大哥和三弟一般，堂堂正正的男子就该报效朝廷，受人敬仰，那些不思进取，专走旁门左道的经商人，说到底还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你说这话气不气人。”
　　“小姑娘家家的，你动什么气，顺着她点不就行了吗，你……”
　　“好啦，老爷，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听明白，老二是哪里惹你生气了。我听着这闺女也不是个明理的，咱洛家高攀不起，犯得着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人闹得家里不安宁吗？”
　　“娘，你不懂，还有更气人的。她当着我们的面责罚送菜的下人，指桑骂槐的，可了不得了。”
　　“你还管人了不得，你看看你后面说的那是什么话啊……”
　　“爹，我也没说什么，要是没有这伺候的下人，她都活不过一日，这话可没说错。这下人难道就白白糟她打骂，要是娶这种人还不如娶个会过日子的下人来的舒坦。爷就是喜欢直爽的人，这心灵相通了，就算她是花楼的姑娘，我也喜欢，我也要把她求娶来好好的疼爱她一辈子。”
　　“夫人，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洛家，能让一个花楼的姑娘进门吗？”
　　“老爷，老二就是这么一说，也没真找花楼的姑娘啊，你急什么。”洛夫人劝慰道，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洛钰，“这话也就说说算了，娘不怪你，自己心里可得有数，你不找大家闺秀也行，但至少得是家世清白的人家，知道不。我看这个姑娘不行，老爷也别怪他了，不是什么大事。”
　　洛钰摸摸鼻子，小声说道：“哎，真是老顽固。这看对眼的东西还能换吗，真如那谁说的：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洛钦心里咯噔了一下，那首诗不是那天无尘随手写好，被自己藏在书房里了吗，二哥怎么会知道的。回头看洛钰还是一副摇头晃脑，回味无穷的样子，也不好当着父母的面问，只能努力压下心头的疑惑，想法子叉开话题。
　　任何时候，只要说到花楼人群从良问题，都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无尘离他还很远，虽然每天都可以看到，但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很遥远，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掌控他们的轨迹，让他从内心产生一种无力感。
　　洛钰显然不清楚自己造成了别人多大的困扰，或许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给某些人提提醒，“娘，要是个心善的又有学识、聪明伶俐，但迫于无奈才在那楼里卖身的，也不行吗？”
　　“不行，是那里出来的就不行。”洛夫人一脸的坚决，毫无商量余地。
　　“那要是卖艺不卖身的呢，可以吗？”洛钰不死心的问。
　　“好啦，老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亲。只要进过那里的都不行。老二，你想干什么，只要坐的正行的直，娘定会支持你，但这件事，没得商量，哼……那里出来的人，你看看你姑姑家，被那些个东西弄得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娘这辈子，最看不起那些个妖艳惑主的人。你要是真孝顺，就好好找个，娘不像你爹，娘这出生放在那里呢”说着瞟了一眼身边尴尬的洛相爷，继续说道，“当年为娘要不是嫁给你爹，从此相夫教子，指不定就是第二个裘如意，哼哼哼……现在落得个被人看轻的下场。”
　　洛钰一手盖在脸上，躲在底下偷笑，洛夫人没遇到洛相爷前也是个了不起的女性，世代从商，到这一代就她一个独女，大家都觉得她会招赘入婿，继承祖业，谁想到这女中豪杰一眼相中了书香门第的洛毅，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还好现在有了洛钰，间接的接手了外祖的生意，也算是继承了家业，所以在洛夫人眼里，挑个万事不懂只知道执笔卖弄文字的大家闺秀还不如找个精明会过日子的商户之女。
　　洛钦一脸苍白，浑身冰凉，耳边回绕着母亲的话，那一句句，像细细的针深深的插进他的心里，刚与无尘从世外桃源游玩回来的美好记忆，就好像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虚幻的都不敢回头看，深怕那是一片浮云。洛强发现异常后立马上前，扶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边的洛相爷也发现儿子的异常，忙叫管家找大夫来诊治。洛钰起身，半抱半扶的把洛钦弄上了自己里间的床，白胡子老御医看过后，只道是郁积心中、劳累过度所致，开了几贴中药，提着药箱子回去了。
　　洛钦喝了药后睡沉了，洛相爷与夫人顾不上洛钰的事情，三人一起协同洛强、管家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老三怎么会昏倒了？我这次回来看他身子好很多了，面色也红润了。是不是当官太辛苦了，真是的，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可别弄垮了，回头我找人弄些好东西给补补。”说着洛钰一头往外走去，看架势是找人准备东西去了。
　　洛相爷一脸深思，看到边上不动如山的洛强，问道，“你是你们大人的贴身侍卫，你倒是说说这几天你们大人夜不归宿，是干什么去了。”
　　洛强抬头看了看洛相爷，面无表情，只半福了身体，没有回答，管家上前道，“主子，这侍卫是个哑巴，身手好的很，但是三少爷就说了，会不会说话不要紧，这贴身侍卫讲究个忠心及能力，就招了他。”
　　“哼……他倒是聪明，知道给自己留好路，这以后的事他要是不想说，谁也别打算从别人嘴里听到。”
　　“老爷，三儿从小懂事，现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别老拘着他。”还是当娘的最心疼儿子的身体，见儿子累的晕倒，忙宽慰相公，为自己儿子说说好话
　　“听话？哎，他最近干的这事，实在是……看来，我在三个儿子里，反而是小三最不省心，指不定什么时候给我们来一焖棍子，难说啊难说。”
　　“老爷，三儿到底在干什么大事啊？你说说，我可不相信我的儿子能干伤天害理的事。”
　　“夫人啊，他要是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到不会如此担心，他干的这事，可是会伤我们洛家的根啊。”
　　“老爷，你这是什么话，我儿子难道还能做欺师灭祖的事。可不许乱说。”
　　“夫人，你不懂啊，你不懂的。”洛相双手靠背，在慢慢变黑的天色中，走向自己的院子，看背影颇有一些沧桑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