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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软弱 ...

  •   临淄城的主街道上来往人群熙熙攘攘,东大街尤为繁华,高昂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文姜在这样的人群中被挤的身子只能夹着走。两旁新闻有趣的事,她皆无动于衷,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一个目标。

      凌岐风的步子大,她急冲冲的跟着他,却总是被挤的落后几丈远。脸上遮盖的红纱被突然挤过来的人刮落。她赶忙以袖掩面,慌张的拾起,垂头蒙上。

      再抬头找寻目标时,发现那个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瞬间,面对这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有些慌张,不管不顾的跑了起来。

      “无知哥哥!”她急的喊出了声。

      前面就是前几日来过的君酌楼,依旧有两个穿着薄纱轻带的女子在招揽客人。她茫茫然,忽然就急红了眼眶,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委屈,还有莫名的惶恐。

      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肩,文姜被拽入君酌楼一旁的窄胡同里。她失声尖叫,却被紧紧的捂住了嘴。

      她伸出指甲用力地抓向了这个登徒子的手,那人却一只手将她的手反扣在墙上,她的另一只手也被他用手肘用力的抵着,她腾不出手,那人高她一个头,她更看不见他的面容。

      从被拽入胡同的那一刻,她就慌乱的六神无主了,直到自己被束缚到再也不能动弹时。她才有些许冷静。

      他的额头抵在她后面的墙上,微微垂下一点,唇便贴近她的耳边。一阵温热的喘/息声扑至她修长白皙的颈项。

      “公主不要在跟着我了!”那声音很低,却很冷,带着疲态与不耐烦。

      抵着她的身体后退了一步,文姜的手被松开了。她盯着他被自己抓的有几道血痕的手,有些刺目,怪自己太慌乱。

      凌岐风抬手要吹口哨,文姜看出他的用意,快速拉开他的手,她也有些生气了,冷笑道,“你要叫策风来送我回宫?”

      见凌岐风冷着脸不吭声,她斗气道,“凌将军未免对本公主的安全太不上心,我跟着你出来,你就让策风送我?要我回宫,也得你亲自送,方显得你一贯敬上的赤诚不是吗?”

      凌岐风却不在理会她,脸色阴寒的像是能冻结周围的一切,他转身走出胡同,文姜紧跟在后面,喊道,“你不要想着甩开我了!”

      凌岐风头也没回,冷笑道, “你这样胆小的人……”

      文姜没听见他这句嘀咕,只见他忽然一头扎进了君酌楼,一堆“春色怡人”的美姬们很快热情的围拥上来。

      他向来讨厌这些,可今次,却一手揽上一个美姬的香肩,往楼上的厢房走去。

      文姜站在君酌楼的门前,看着他抱着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一阵强势的北风呼啸而过,路上招揽客人的姑娘都抱着身子去君酌楼里避着,取一小会儿暖意。

      君酌楼的大门前,来往人裙流川流不息。只有那一身火红飞舞着的裙摆定在哪儿。风撩起她的长发,雪白的肌肤在红裳之下衬的更加的剔透莹白,带着一种妩媚绝色的美。

      她不是不敢进这香艳污秽之地,不是害怕在里面又遇上上次那样的浪荡子。她不敢进去,只是……..怕看见他在那里面旖旎在别的女人的身体上。

      文姜呆立在君酌楼的门前很久,看到里头出来一个中年男子,那刚刚陪他欢好完的女子送他出门,眉目含情,一幅不舍之态,微微凌乱的发丝还垂在她白皙的胸脯前。

      男人似乎意犹未尽,捏了一把她那块白花花的肉,女子吃痛的娇嗔,“夫弄疼奴家了!”

      文姜看着这一幕,瞬间像受了刺激一般,提着裙琚,迅步跑进君酌楼。

      ——凌无知,他怎么能这样!

      坐在内堂的刘妈妈看见忽然闯进来个红衣女子,这身影有些相熟啊!她怕又是哪家的夫人过来寻是非 ,赶忙冲上前去:“诶诶诶,这位姑娘!”

      文姜二话不说,将面纱摘了下来。刘妈妈打了个激灵,“公….公主!”

      这公主怎么老往他们君酌楼跑啊?要是传出去,大王一个恼火想着是君酌楼败坏了他公主的名声,该不会一句话把这君酌楼给收拾了吧!

      “凌将军在哪儿?”她问的急切,刘妈妈随手一指 ——又是三号房!

      文姜想到承储他们来的时候也都有个固定厢房的,心里便更生气了,她小跑上楼。猛地推开那扇门,深怕再迟些,有些事情会来不及。

      里头的人正坐在榻上,半个身子倚着墙,唇边挂着酒珠,手里是一小壶酒。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却很快,眼神里的光消散,仰首,肆意的往嘴里倒着初九酿。

      文姜看着只有他一人的厢房有些意外,见他不看自己,当自己不存在。她便自己走进屋。移了个榻坐在离他对面的墙边。

      两人隔了了两三丈远的距离,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两个时辰里姿势都没换一下的,看着他喝光了榻几上的三壶初九酿。

      她本想上去阻止的,可是想了想,酒多伤身,却好过伤心。也许喝多了,睡一觉,疼痛会好许多。

      凌岐风忽然支起了身子,他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走起路来步伐有些浮。文姜也赶紧站起身跟着他走出了厢房。

      他结了账,手中又拿了一壶酒。

      出君酌楼时,外面的地面上已经覆着一层薄雪,天也微微黑了。

      北风扫在脸上有些发痛,天空还飘着纷纷疾坠的鹅毛大雪,文姜伸手接了一片,一整天的低靡在此刻倒有些精神了。

      凌岐风这时才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却如这大寒的天气一样,清冷刺骨。“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的声音极低,可每个字似乎都是咬出来的。文姜愣住了,她握着袖子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是厌恶!

      他讨厌自己跟着他?他烦透了她?

      可明明从前不是这样。

      她七岁的时候,和他一起去附近的小溪摸鱼捉虾。住在溪水边上的人家,有个和无知一般大的男孩子,长得却比无知那瘦干的小身板壮实多了。那男孩叫啥,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对自己很凶的模样,说这条小溪是他家的,这小溪里头的鱼虾也是他家的。将她手上的小竹篓一把抢过去,里头的几个小鱼和虾米,被那壮小子全倒回小溪中

      她摞着裤脚站在小溪没过小腿的浅水中,一直张着嘴嚎哭。无知瘦干的身体就像箭一般飞射过来,他追着那胖子,跳起来打。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无知对比那男孩的身材,简直是猴子和大猩猩的区别,可大猩猩却被那瘦猴子骑在肩上猛打,毫无招架之力。

      晚上那男孩的母亲却找上门来,说她儿子的胳膊被无知伤的脱臼了,不依不饶的在家里哭闹,要说法,要赔偿。

      姨母当着那女人的面,给了无知两鞭子。然后便去那人家里,帮那男孩接胳膊。

      她看着无知背上渗出的两条血印子,吓哭了。

      无知跪在屋前,月光下,能看出眼眶红红的。他盯着地面,不发一言。她坐在他面前抽噎不止,怪姨母下手太狠。“无知哥哥你不怪姨母吗?你不难过吗?”

      她心里的他,像个大山一样,从小他就巍峨的屹立在她身后。她从不知道他不过也是个孩子,也会委屈,也会伤心。

      他探手,动作很轻柔的抹去她圆乎乎的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无知哥哥会难过,无知哥哥难过的时候有小文姜陪着就好!”他将她哭花的脸埋在自己的肩窝。

      ——无知哥哥会难过,但是无知哥哥有小文姜陪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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