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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换药 ...

  •   两人都没再说话,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书房内,连空气都静谧了。

      “无知哥哥极少来我这儿,不知此来,所为何事?”文姜突然开口打破沉静。

      “我来看看你!”凌岐风顺口一答,语气颇为云淡风轻。

      文姜笑了一笑,“这么多年,倒是不曾见你有这个空儿,可是为了答谢?”

      “答谢?”凌岐风不知道她何出此言,他抬眼,目光很有重量的看向她。

      “毕竟,你的雅渔姑娘这样得罪我,我还是放了她!”文姜在说到这事的时候,嘴边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那个晚上,这两人给她的伤害,不足为道。

      既然说到这儿了,凌岐风就问她:“你为何将她送了回来?”

      为何?自然是为了成全你们啊!文姜觉得他问的多余。见他一双载着星辰的眸光望着自己,似乎真的再自己的回答时,她的胸口又突然袭来一阵堵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憋着那股一不留神要跑出来的东西。那是面对眼前这人的脆弱。

      “无知哥哥,我对你,仁至义尽了!”她轻声道。

      凌岐风的眸光闪烁,他将头偏至一边。是为了自己,她才放过了雅渔啊!凌岐风记得那个晚上,她被雅渔,被他,逼的几近疯狂。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

      都被伤成这样了,那害她的人,她该杀了的。没想到她将雅渔又送了回来,当真是沉得住气。

      这般为了自己,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凌岐风不愿再说这事,说起了真正来意:“ 我听说郑国退亲了!”

      “你也知道了啊!”文姜淡淡地道,对他这么就知道了此事,并不感到意外。

      “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让郑国那边收回成命的。”凌岐风肯定的道。

      “姻缘这事,勉强不得!哥哥该是知道的。”

      “那公主未来可有打算? ”凌岐风见她对郑国退亲一事的态度竟如此地淡漠,以为她是另有想法。

      文姜摇了摇头:“由父王打算!”

      “公主当真不在乎吗?”凌岐风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黄了,放眼列国,除了郑世子,还有谁有这样的条件堪与她相配。

      “在乎什么?”文姜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是一种明烈的美,却让凌岐风感到几乎让他窒息的疼痛。

      “哥哥倒是好忘事,郑国太子本就是好意来为文姜救场的,若非有他,文姜在那日跪在哥哥面前时,就已经成为众人笑柄了......一时之策罢了,难道真的因此就逼郑国世子来娶我?岂非恩将仇报?”

      凌岐风的薄唇抿的很紧,袖中的手握攥紧成拳,止不住的颤抖,他闭了闭眼“文姜......在恨我吧!”

      “我以后不会了!”她答的坦然。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她努力地要将这人从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拿出来,拿出来后,大概就不会再被轻易伤着了,不会再疼的难受了,也不会有心恨他了。

      凌岐风其实以为自己是不再乎她对自己的恨的,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够让她恨的拿刀捅自己了。但他觉得,只要记住自己都是为了她好,那这恨,自己便承着吧。

      可当听她亲口说出来时,那感觉真是不一样的,他的心承受不住。

      凌岐风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笑来,“也好,也好!”恨着他也好,他似乎这么告诉自己。

      他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文姜端起茶喝了一口,茶已经有些凉了。滑过嗓子时,凉凉的,去了她心头的那点燥意。她刚刚,还是没有忍住,要去揶揄,挖苦他。

      等文姜回到寝殿时,发现被子又被换成了新的,内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允则已经下了房梁,躺在她的床上闭目养神了。

      因为允比她高大许多,她便将自己的大床让给了他,自己则睡在偏殿守夜宫人用的床上。允倒未跟她有半分客气。

      小黑则坐在一旁打坐,要是允不喊他,他能坐上几个时辰,纹丝不动。文姜见他吐纳倒是有门道的,不知是不是在练内家功夫。

      “鲁大叔,你今日该换药了!”文姜提醒他。

      允睁开了眼睛,看到一旁小黑已经陷入了深层的入定。便想说,等一会儿吧。可转眼见到文姜一袭素衣,清丽脱俗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就瞬间改了主意:“你替我换吧!”

      “我!”文姜吃惊道。虽然朝夕相处,她不免见过鲁大叔赤着胸膛换过几次药。可现在叫她亲自上手帮他换药,她真有些不好意思。

      允却不会给她说不的机会:“怎么?你不是说敬我为师吗?徒儿岂是那么好当的,我都不敢指望替我养老送终了,你帮为师换药都不肯吗?”

      “不是的!”文姜忙道。好不容易让他主动承认了这个名头,师如父,不过是擦个药而已,文姜自然不好用男女之妨说事。她突然想到忽上次帮她治脚伤时用的那瓶药,便道:“我去取药!”

      说着,便跑了开来,允不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再一会儿,就看到文姜端着女子做绣品的笸箩进来。里头放着剪刀,长长的一条干净的白布,小药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她倒是准备周全。

      文姜举着那枚手指大的小药瓶,笑的神秘嘻嘻:“这个呀,可是好东西!”

      允也没问她那是什么,就已经背过身去。文姜双手从他的身后环到胸前,为他宽衣。纤细光洁的手指滑过他的胸膛,颈项,有点丝丝透骨地凉意。

      文姜将他的中衣褪去后,又动作轻柔地为他解包扎伤口的布带。那布带条从他的腋下环胸饶到肩上,要想解开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文姜的双手换着他的胸,正费力的解着,她乌黑如缎地发垂他脸侧,他的脖子,他的肩上,那独属于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允不禁侧目看她。

      那张精装无暇的脸贴他很近,她没有留意到允在看他,目光一直盯在那缠的一圈又一圈的布带上,很是认真。因她靠的近,他裸露在外的背都似乎感觉不到早春的冷意了。反之,由下腹蹿起一股他不可遏制的燥意........允的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文姜却丝毫没有察觉,终于将布带解开。她的手指无意滑过他的胸膛,肩胛,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点的碰触,允却险些颤栗。

      他伸手突然就握紧了她纤细的手腕,十分用力。文姜吓了一跳:“鲁大叔,怎么了?”

      “你...下手,轻点儿!”他的嗓音黯哑地道。

      文姜哭笑不得,“我这还没碰到您的伤口呢,您别紧张,我会轻点的,保证您一点儿都不会疼!”她柔声安慰他,没想到,鲁大叔原来这么怕疼的啊!

      允松开了她的手,文姜见到那露出的伤口是不再流血了,那个窟窿长出猩红的肉,文姜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她将那个药瓶打开,倒出粉末在他的伤口上。

      伤口出她不敢碰,只能让它自己吸收药性,只是多余的粉末散在伤口周围红肿的地方,文姜的手便饶着那圈红肿的地带轻柔的按着。

      见允也没有哼一声,文姜笑着道,“我说不疼吧!”

      允的唇角勾了勾“嗯,不疼!”就算没那瓶药,他大概也感觉不到疼。

      “我帮你多推推这伤口边上淤肿的地方,好的能快些。”文姜道。

      那轻柔和缓的手指,在他的肩胛背上一圈又一圈,让人都以为这一圈一轮回,似乎不会有终止的时候。

      允问她:“文姜,你这辈子最想要什么? ”他想着,日后要还她恩情的时候,该回报她些什么。

      “想要什么?”文姜就真的认真地想了起来,她想要什么?她是齐候之女,是公主,想要什么没有?这还真是个难倒人的问题。

      文姜想了很久,才道,“活着!”

      允侧头瞟了她一眼:“怎么,你有生命危险?”

      文姜不由笑了,解释道:“我说,若是想要的简单点,那么活着就好。活着,什么都会有,有希望,有期待。便是现在不曾有的,我也觉得会拥有的那一天。”

      那...照这意思,他要报答她,就得让她活过天下人。

      她还真想了一个,他费了老命也办不到的事。这就跟让他去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级别差不多的事。允实在不知道她那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若是允许你要的更多一些呢?”允好奇道。

      “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着。”文姜答的很快。

      允笑着道:“我记着了!”比起刚才那个活着,这个才好办点嘛!他不能保证让她活的比别人都久一些,但让她在活着的时候,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还是有可能办到的。

      文姜为他按了好一阵子,才替他将伤口包扎起来。等他穿好衣裳,允忽然道:“我是时候离开你这儿了!”

      文姜愣了愣后,忙道:“为何急着走?鲁大叔不如等伤势养好!”刚刚才亲眼见到那伤口狰狞的模样,她自然不能放心他就这么离开。

      再说了,她还没有着手去帮他找那个欺压他,害他险些伤命,能一手遮天的公公呢。

      允束好衣带,拍着她的脑袋,温和地笑道:“你倒不显我麻烦!行了,这些日子藏在你这儿,也害你多有不便。我的伤势无大碍了,出去了也方便好求医。”

      他这么一说倒也是,宫里有的是医术好的大夫,可鲁大叔怕暴露,就一直没有找过大夫。倘若能让他出去找个大夫看看,该是会好的更快些。文姜便点了点头同意了,“那我今夜让人多备些好酒好菜,为你们践行,明日就送你们出宫!”

      “出宫之事,还需仰仗公主为我们隐匿行踪。”

      见他突然拱手对自己客气起来,文姜倒不自在的笑了笑,爽快道:“这个好办!”

      允微笑颔首,看着她笑的单纯的面容,眸光之中,隐隐透着不忍。他垂下眼睑,将那衣带拆开又重系了一遍,告诉自己,正事要紧。

      沐阳殿的人将消息送齐王的耳里时,齐王皱了皱眉。凌岐风就在沐阳殿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这两人是个什么情况?不是都互相喜欢着对方吗?

      齐王又问那耳目,“凌将军出来时心情如何?”

      耳目想了想,为难道,“奴婢不知!”

      齐王就急了,声音抬高了几分道:“是笑,还是恼看不出来吗?”

      耳目慌了,忙伏地禀道:“将军....凌将军他没表情!”

      齐王一听,也是!凌岐风,谁能看得清他?怕是如厕艰难的时候,他都是瘫着那么张脸的。文姜大概也看不清,齐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光是顺水推舟不行,他还得推波助澜啊。
      ..........................................................................

      酉时,正是晚膳之际,沐阳殿里响起了丝竹宴乐之声。

      舞姬们飞旋着婀娜轻盈的身子,长案上摆着满满的珍馐美食,还有身边喝高了手舞足蹈的两个人,都让静坐在一旁的允感动头痛。

      殿外围着的宫人也实在是惊掉了下巴,这.....

      “公主从来不纵声酒乐的。如今这是....又受了什么刺激?”杏儿惶惑地问翠娘。里头正时不时地传来了文姜和男子肆意的笑声。

      翠娘也皱紧了眉头,方才她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坐与她的身侧两个寺人,公主从前可一向不喜欢让寺人伺候自己的。

      因为惊奇,翠娘也就不禁多打量了那两个寺人一眼。他们似乎比这宫里其他的公公们都生的高大壮硕一些。那其中一个静坐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的,生得眉宇英挺,鼻若雪山,好生英朗。别说是公公堆里了,就是放眼平生所见的好男儿中,这个人都称得上是模样顶好的。

      诶,可惜了!翠娘不禁惋惜。

      可一想到那公公生的如此俊眉朗目的,她的脑子里就突然闪出了些香.艳靡烂的画面。这个念头一闪出,翠娘赶忙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这脑袋里装的净是些什么腌臜事,公主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

      她安慰一旁焦虑的杏儿,“公主近来心情不爽利,喝点酒,发泄一下,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也不是坏事。你可别担心了,咱们只管在外头等着伺候就好!”

      话才刚落下,殿内的又传出文姜的嬉笑声,夹杂着丝竹之声,外头的人要仔细听,才能听清里头的人说的是:“小黑,你再喝呀.....拿大碗喝!”“喝快点儿....快点儿,我的都到底儿了!”“你别不动弹啊.....你不是吹嘘自己海量吗?”

      “喝多了伤身子啊!”杏儿拽着翠娘的袖子,小声嘀咕道。

      翠娘对她嘘了一声。哦!这个声音一传来她这就想明白了,这两人是公主找来喝酒的,毕竟男子的酒量大些,能陪她喝的尽兴。

      小黑已经抱着坛子,睡意十足了,他从前在允的面前可不敢这么抱着坛子喝,只是在允的要求下会陪他小酌过几杯。今日倒不知是怎么了,是美酒佳肴,还是歌舞美姬让他起了兴致?

      允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他生的人高马大,酒量却....还不及一个滴酒不沾的姑娘。

      文姜却是酒劲上头,不依不饶的拉小黑起来。允有些无奈,觉得不能再放她这么下去了,便起身让乐师舞姬们退了出去。

      已醉的文姜却立刻能发现这欢乐的大好气氛没了,伸着手指要去追那些人回来。允却一把拉住了她,她的脚步本身就已经虚软漂浮了,被允这么一扯就跌到了他的怀里。

      她的双颊通红,鼻子里呼出温暖的酒气,迷醉的眼神微微睁开,见到扶她的人,她痴痴一笑:“鲁大叔,你怎么当公公....也好英俊!”

      允看了看自己的着装,不禁一笑,“文姜,你喝多了,我扶你去睡吧!”

      “我没喝多!”她挣扎从他的怀里扭开,伸手去拿案上的酒樽。允却先她一步,将那酒樽举的高高的,“乖,别喝了,再喝明日该头疼了!”他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哄着她。

      文姜却不高兴了,一面伸手去够那青樽,一面嘟囔道:“我没喝多,是小黑喝多了,小黑被我喝趴下了,你看我,我还能站还能跑的,你看我醉没醉!”

      允的嘴角扯了扯,碰到小黑那是他运气好,这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后悔没在第一杯的时候阻止她,那时候想着既然是践行酒,那就让她意思一下。谁知道她一杯下肚后,喝高兴了,撵着人喝了。还跑出去叫了乐师和舞姬来助兴,拉都拉不住。

      想到方才那些进来送酒的宫人,眼神都快要把他看穿了才走,他还得强装镇定,泰然自若。好在他和小黑都穿着寺人服,也好在他明日该离去了,倒不怕这些宫人们起了疑心会怎样。

      文姜抱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胸膛上央求:“鲁大叔,你陪我喝嘛,我看你好好的....你为什么不陪我喝,我被退亲了,我心里难受啊...你就陪我喝嘛....”

      允哭笑不得,喝成这幅样子还能找借口博同情,讨酒喝,像是真是那么回事似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拿撒酒疯的她没什么办法,便将酒樽搁再自己身后的案上,拉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想要抱她去床上,哄她休息。

      可才拉开,她的脸又贴到他的胸前,手臂又将他的腰刳的紧紧的,他的身上暖和,带着淡淡的木香,文姜找到了安全感,不愿撒开。

      她不闹了,就这么站了很久,允就一动未动。“文姜?”允小声唤她。

      她似乎嗯了一声,像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允听的不太真切。准备再喊她一声的时候,突然,怀里得这具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为什么变得那么坏?....无知哥哥,我想小时候的你....”

      “我不好吗,我不好吗凌无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是凌岐风,不是无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无知哥哥.....凌岐风,凌岐风....我恨你..”

      她乱七八糟,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大堆。可允还是听了个大概,他垂首看了一眼,她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的,白皙的面庞却已经湿润了,允不知道这是呓语还是醉语。

      凌岐风吗?

      他认得这个人啊!

      就是那个不是出身世家,却年纪轻轻,凭着赫赫军功成为齐国上卿的人。那是个聪明的人,若非他,自己说不定已经将庆儿救出,逃离齐国了。

      她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啊!她真的就这么喜欢这个人吗?

      为了他而消瘦寡欢,为了他不在乎郑国世子的退亲,为了他连不清醒时还伤心成这样?

      他突然想起,听兄长说起齐国文姜公主求亲大宴上的荒唐事——“堂堂齐国公主,当着诸侯公子的面向天子求允她自己选夫,她还选了个家臣。若不是那郑国世子及时赶到,那还真是想象不到该如何收场了!”

      那个家臣就是凌岐风啊!她这一生最大的勇气大概就是拿来干这事了吧!

      可是凌岐风,饶是不喜欢,面对这样的她,是个男人都该百炼钢成绕指柔了,他是如何忍心的?

      他抚着她的脸,用指腹擦干她脸上的泪,“文姜,不哭了,睡觉吧,睡一觉就不难过了。”他轻轻地哄着她。

      直到她彻底的睡过去,他才将她抱起,帮她脱了鞋子,塞进被子里。

      文姜已经睡死过去,床侧坐着的人却久久没有离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了,他又不禁伸手抚上那张细滑微烫的脸。

      他已经看不清自己对这孩子的感情了,他看着她从一个十二岁懵懂稚气的小女孩长大。他猜自己该是习惯了这么乖巧善良的一个孩子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份留恋不舍只是来源于这个习惯。

      何况就算.....她真的是扎进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位置。明天,他也不会对她心软。

      王兄在鲁国等着他,该是到了争分夺秒的关头了,他不能感情用事。

      “对不起了,文姜!”

      ................................

      日头刚刚升起,齐国的百官便已经齐齐的站在庄严广阔的议政大殿里了,齐王还没来。下面三五成群的官员站成一团一团的,都在低声议论着,感慨着,叹息着。

      只有站在武官列的凌岐风,与乔仁章一言不发。这些人叽叽喳喳的,饶是乔仁章这些日子忙着去捕鲁国的允,错过了这个特大消息,此刻也在这些人绘声绘色的嘴皮子下了解了个透。

      他侧头看了看凌岐风,黑色朝服下的他俊朗逼人,面色淡淡,他的背脊挺直,如陡崖峭壁上的冷松,任风吹雨来,他都巍峨不动。

      没人能看得出凌岐风有何异常,乔仁章也看不出,他只是靠猜。猜他忍不了这些人非议那人。

      礼官唱:“齐王到!”众人这才齐刷刷的散开,眨眼功夫,左右各两溜儿,站的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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