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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狡诈 ...

  •   两人在花厅内等候多时,乔仁章心里数着时间过去,越坐越不耐。可等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过了,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前来送信的人。

      握紧茶盏的指关节变得发白,乔仁章隐忍不发,面色却十分难看。

      “再等等,说不定事有耽搁!”凌岐风劝他。

      乔仁章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将手中的杯子狠掷了出去。碎片四裂,惊得一旁伺候的人都是为之一颤。

      "我尽信了这等卑鄙之人!"他咬牙道,旋即起身身府 。

      凌岐风不敢让不能冷静的他独自行事,也紧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允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虏人妻女的手段虽然是卑劣了点,可他总觉得允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已经有了协议,允为何还不放人?

      两人一起驭马赶去临淄城的城门处。眼下最要紧的是至少不能让人跑了,何况他们原本也没打算放过此人。

      可是两人才刚到城门处,没一会儿,乔府的一个家丁便满头大汗的驭马追了上来。“将军,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你说什么?”乔仁章生怕自己听错了,扯着来人的衣襟又问了一遍。

      “夫人….小姐都回来了,安然无恙。”家丁引缰止马,下马后,还未缓过劲来,喘着着粗气道。

      乔仁章大喜过望,翻身上马,扯着缰绳就要往回赶。可忽然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对凌岐风道,“我回去看看,你替我留在这儿看着,万不能放了那人出去。”

      “我有分寸!”

      乔仁章颔首,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他便一刻不愿耽搁的,策马往回赶。

      这一刻晴一刻雨的,凌岐风看的无奈,直笑着摇头。威风赫赫的禁军统领乔仁章,被戳到软肋竟失控地跟个孩子一样。

      等乔仁章回府后,果然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坐在房内,抱着女儿,给女儿换衣裳,地上是一堆沾满湿泥的衣裳鞋袜。

      “你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伤了你!”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妻子的双肩。

      乔夫人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满脸汗珠,风尘仆仆的丈夫,“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劫走你们的的人,有没有令你们受伤?”乔仁章见夫人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却想着自己心急说的不够清楚,便又问了一遍。

      见他十分紧张的模样,乔夫人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抱着女儿回来时,府里的婢女们皆是一副惊愕的模样,自己的房里的两个贴身婢女们也冲上来哭着道,“夫人,你和小姐没事吧?”

      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和女儿弄了一身泥,让婢女以为自己摔伤了,便道了声没事,让她们去给自己找换洗的衣裳。

      没想到……

      “你们以为…….我和孩子被劫了?”

      乔仁章面色复杂,将女儿接过去抱了又抱,才让婢女将孩子抱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乔夫人才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仁章一脸冷肃地,将那带金赎人的信绢递给了妻子。

      乔夫人看完后,忙解释道:“没..没人来劫我啊!我今日带孩子出去狂街市,碰到了正带着女儿选首饰的太仆夫人,她女儿过些时日就要及笄了。我也跟着帮孩子买了花钿,买完东西便一道去茶楼里吃了茶点。听茶楼里的人闲聊说,城南碧月湖的湖心岛上花都开了,还有很多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太仆夫人的女儿想去,过了个冬,都是在家呆朽了的人,最后就商量着一起租了船,去游湖赏花了。”

      乔仁章听完,面色沉沉,乔夫人也不敢再多言。

      怪不得,怪不得他派了那么多禁卫军,翻遍齐都,也没能找到她们。

      他不知道允究竟是在哪个环节使了什么手段,将她们引到湖上的。可这也就算不得伤及妇孺,手段卑劣了,只能说是自己太过心急中了他的计。

      虽然妻女是平安回来了,乔仁章却因为自己被耍的团团转,心里对允憎恶一点没少。

      他不能让允就么这跑了。

      “我出去抓人,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出去,就算是出门,也给我带够护卫!”乔仁章冷声说完,便离开了。

      乔夫人却坐在床上生起了闷气,她丈夫还从未这般给过自己脸色,明明是他中了别人的计,现在却要求自己不准出门了。带上护卫?那是去逛街还是去巡逻啊?

      等乔仁章赶到城门处时,抱剑靠在墙边的凌岐风却是无奈的冲他摇了摇头。

      “这都快到一个时城了,他还不出城?”乔仁章不敢置信。“还是……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了!”

      “不可能!”凌岐风松了松筋骨,“我猜,他根本没想出城!”

      “什么?他还要干什么?……….不出城,王城禁卫军迟早会将他翻出来!”

      凌岐风摇了摇头,他真的也想不透允到底在要干什么。不过…….“此刻选择出城,不也是自投罗网吗?怕是他早就知道我们不会轻易放了他!”

      “那他还多费口舌的跟我谈条件,要马车和出城牒文?”乔仁章愤愤地道。

      “为了好声东击西,这不是你我都又上套了吗,我们守着城门等抓人的时候,他刚好得了大把的时间在城内找个安全之所!”凌岐风淡淡道,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无奈。

      “狡诈多端,真是九头鸟也不如他能想!” 乔仁章插腰愤慨,可是他笃定,临淄城,不会有允的安全之所。

      再过一个时辰,今日城门便封禁了。他中午下令封城,等到未时他收到凌岐风的来信,才开了城门,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出城,这些大都是商贾车队。有了武督将军和禁军统领两位大佬在此盯稍,城门守将查得极为仔细。

      直到日入之时,城门处才冷清了下来,乔仁章看着十多个士兵合力关上城门,心里有些失落。虽然他也相信凌岐风的分析,可倘若允不能自投罗网,他就要大费周章了。

      随后,他下令城门封禁三天。在这三天之内,他会率领王城禁军紧锣密鼓的将允给掘出来。乔仁章相信,允插翅难逃。

      夜半时分,斯萦抱着被子咳得满头大汗,等到咳歇停了一阵时,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带着某种试探性。

      “谁?”斯萦一惊,警惕的问道。

      “姑娘,我...我用枇杷叶熬了些水,能给您止咳嗽的!”

      听到是阵柔柔似水的女子之声,斯萦这才松了口气,她添了灯,趿着鞋子去开门。承着月光,斯萦看清门前站着一个身形消瘦,仿佛能一把握断她腰骨的女子。她面色蜡黄,却依旧能看出精巧的五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

      “进来吧!”斯萦淡声道。

      奚作间里关着的都是些戴罪之身,自己的性命都顾及不了了,她不知道怎么还会有个热心肠的人半夜给她送枇杷水。

      “我叫雅渔!”她忙介绍自己,笑得温婉。

      雅渔进来后,很快扫视了一眼周遭,屋内陈设简陋,但足够应付平常简易的起居生活了。虽然泛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可也比她和那些罪奴们横七竖八的睡在扑着干草的地上好。

      她自顾的在斯萦的房间里找了个木碗,从她抱进来的瓮子倾倒出一碗黑褐色的液体。

      “我也找不到好的器皿去熬它,这瓮子虽然是拾来的,可我已经洗的十分干净了。姑娘,您趁热喝了吧!”雅渔有些赧然的将木碗递给了斯萦。

      斯萦见她眸子里带着期待的光,模样极其恳切的样子,心中的防备渐渐卸下,看那木碗上还散着腾腾热气,斯萦疑惑的问她:“都半夜了,你怎么还爬起来熬这个?”

      “我白天做工,只有夜里赵姑姑歇下了,才能寻了机会。我这些天都能听到您房里传来咳嗽声。院子里刚巧有枇杷树,我小时候每年冬天犯咳疾,我母亲都是熬枇杷叶给我喝,喝个几次就能好的差不多了。”见斯萦并没有接过碗,雅渔将碗放在一旁的案上,知道她是对自己这个生人心有芥蒂,雅渔的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搓在衣裳上。

      “ 谢谢!”斯萦说着,又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雅渔忙上去,帮她顺着背,等她平复了些,雅渔才感激的道:“比起姑娘对雅渔的大恩,我做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当日若不是姑娘您,我恐怕死在赵姑姑的手里了!”

      雅渔自然知道赵姑姑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命,她故意说的严重些,让这位斯萦姑娘觉得她对自己有天大的恩惠,自己是真心实意想要报答他的,才能让她放下对自己的芥蒂。

      斯萦这才又抬头仔细瞧了下她的面孔,她记得那天是帮一个姑娘解了围,可那姑娘当时满脸污渍,她也没看清。如今仔细看,她发现这姑娘的五官生的极为好看,甚至都有几分像沐阳殿那位有着倾世容颜的文姜公主了。

      “赵姑姑,似乎有意针对你。”斯萦开始有些好奇,她这等好姿色是怎么成为罪奴的。

      “您也看出来了?”雅渔赧然。她将放在案上的碗又端了起来。“姑娘还是喝了吧,后半夜也好睡的安宁些!”

      斯萦这次笑着接了过去,捧着木碗喝了起来。雅渔的唇角掠起弧度,果然,她开始信任自己。

      “对了,你是怎么得罪赵姑姑了,可需要我替你去说解几句! ”斯萦放下碗后,开关心地问起她的事。

      “我不是得罪赵姑姑了,她也是听差办事!”雅渔这时目光有些闪烁,躲避。这让斯萦觉得她的事不那么简单,更生了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好奇。

      “你跟我说说,我心里有底,日后赵姑姑那里,我也好为你见机周旋。这齐宫里的人 ,一旦进了奚作间,那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赵姑姑是奚作间的管事,她可就是彻底握着你的生杀大权的人。”

      斯萦都主动开口提出愿意帮她了,雅渔却还是表现的很为难。她犹豫好半晌,才忽然握紧斯萦的双手,“您对我有救命之恩,雅渔就算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无以为报。这事隐晦的狠 ,这齐宫里,我只相信您,只跟你说!”

      “你我同病相怜,都是戴罪之身,这样说就言过了!”斯萦对她这番话深信不宜。

      “我便是因为这事招了祸端的,您可千万别给说出去了。”雅渔的声音瞬间低了很多,弄的斯萦也将心提了起来。

      “您肯信任我,我也必然不能有负于你的!”斯萦保证道。

      “我.....我是得罪了文姜公主!”在斯萦带着期待的目光下,雅渔勉强开口。

      斯萦有些惊讶,她虽然是金华殿当差的,可也知道沐阳殿的宫人算是整个齐宫内最少受罚的了。

      “文姜公主应该很少处罚宫婢的。”她的语气里有着一丝试探,却也更加好奇,雅渔究竟是做了什么竟叫平日一向好说话的文姜公主,将她罚到奚作间。

      齐宫的宫婢,没有什么处罚比被发落到奚作间更为残酷的事了。

      “正是因为公主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若是稍稍心狠一点,我恐怕就早遭灭口了!”雅渔惆怅地道。

      “灭口?”斯萦听了一阵心惊,“你这是做了什么,她要对你狠下杀手?”

      雅渔的目光却忽然盯紧了斯萦,眼神里的情绪万般复杂,似乎还处于犹豫当中,好半晌头才垂头有此挣扎道,“我真是不知如何开口去说此事,也害怕告诉了你等于也将祸端丢给了你!”

      斯萦泄了口气,她提着心等了半晌,还以为她就要说了。“诶呀,你就别再纠结了,我保证我听了就烂在肚子里面,你都因为此事惹祸上身了,我又怎敢还拿这事去说呢?你快说吧!”

      雅渔的面色十分为难,似乎又不得不说了。“我.......”

      “我撞破太子与公主有悖逆伦常的感情! ”雅渔下定决心后,一口气说完。

      斯萦却是瞠大了瞳孔,面色惊白,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太子和文姜公主......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可若不是确有其事,雅渔怎么敢拿这事造谣。

      太子.....,斯萦一想到那一夜,心里就变的五味杂陈。她知道太子虽然要了她,却只是因为他当时正跟太子夫人斗着气。太子对她毫无半分情谊,甚至早已忘记她是谁了。可不管怎么说,在她的心里,她已然是太子的女人了。

      如今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斯萦还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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