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身体》梦姜楼

20、第二十章 小时的理想

　　雷欧察觉到程晓晓的异常，转身冲向房间里，正瞧见他绝望地哭泣，双眼无神把寻视四周，口中喃喃的叫着妈妈。
　　看样子像是做了噩梦，雷欧叫了他好几声才唤回他的神智，刚对上雷欧的视线就崩溃的哭喊：“我妈妈……我妈他死了！”
　　梦里最后的画面，是他立在救生舱里飘移在宇宙中，面前是母父乘坐的星舰在宇宙中爆炸，无声寂灭。
　　雷欧忙安抚他：“你小声些，大家会被你吵醒的，你只是做了噩梦而已，你不是说过你来之前你妈妈好好的，还跟你通过话……”
　　程晓晓打断他：“不！不是噩梦，是真的！我妈妈真的出事了！雷欧，我现在能确定我记忆真有问题，最起码有三年的时间我没有任何记忆！”
　　雷欧心中一突：“你确定？”
　　程晓晓点头，他想抓住雷欧的手臂，却抓了个空，泪水再次发飚：“我非常确定！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雷欧一巴掌拍向他的肩头，“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脑中思索着程晓晓也许是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把后来相关的所有事情都选择遗忘了，如此看来他应该不是有双重人格，而是忘了后来的事情，才会显得他某些方面很违和。
　　程晓晓伤心欲绝：“我妈妈出事了，我却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雷欧皱眉，想不通自已的身体哪儿来的那么多水让他当泪流出来了：“说不定就是你自己想忘记的。”然后跟他解释一下何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程晓晓呆住：“难道真是我受不了刺激才选择忘掉的？”
　　雷欧点头：“只是可能。”
　　程晓晓抹抹泪水：“那得多大的事才让我受不了？”
　　雷欧摊手：“你自已都忘了又有谁会知道，再说了，你就算是想起来也不过是再受一次刺激，于事无补啊，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能再穿回去不成？”
　　“不，也许我真能回去呢，得先找找我的身体，看我是怎么过来的。”程晓晓仿佛看到了希望。
　　“你的身体？”雷欧挑眉。
　　“没错，我的身体。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也在这里，只是我不知道在哪里，连个大概方向我都不能确认。”程晓晓沮丧地说。
　　“不是，你怎么能感觉到你的身体也在这里？再说你能感应到你的身体，怎么会找不着方向？”雷欧糊涂了。
　　“就是一种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牵引，但是我抓不住。”程晓晓解释。
　　雷欧想到自己不能离开身体方圆百来外，大概理解了他说的感觉。
　　“这么说来，你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体也穿过来了，却没跟我说？！”雷欧忍不住扬高声调。
　　程晓晓没空理会他的情绪，他焦急的问雷欧：“你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去找我的身体？”
　　雷欧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计较这些个小事，他想了想，问程晓晓：“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确定你那身体还活着？”
　　“如果我是在什么救生舱之类的仪器里，两年之内没任何问题。”
　　“两年，科技够先进啊。”雷欧嘀咕，“我想想啊。”
　　程晓晓却想起来一件事：“当初你是在哪里做任务？”
　　雷欧也想起来了：“是在东南亚的丛林里。我想起一件事，当时敌人己经把我们围在山坳里，是远处发生了不明爆炸扰乱了他们布置，我们才算反客为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想想，那场爆炸很有问题啊，动静还不小。”
　　“东南亚丛林，我要怎么过去？”
　　“你现在是我，一个特种兵，除非是出任务，否则是不能随意离开部队离开国家的。”雷欧耐心地说。
　　“我去跟团长申请。”程晓晓说着就起身穿衣，雷欧拦不住，无奈地想着团长大人的起床气不要太严重。
　　程晓晓拉开房门，安学岩他们几个围了上来，他们穿戴整齐，齐刷刷地担忧地看向他。
　　程晓晓心中一热，也许他们是在担心雷欧而不是他，但不可否认，在这种时候，这个时刻，有一些人默默地为你担心，不管你是否需要，都会站出来为你守候，这种深厚的感情，比之血脉相连的亲情不遑多让。
　　听到程晓晓是要去找团长，大家无声地跟随。程晓晓也不多说，直直向团长休息室走去。
　　经过一番等待，程晓晓在指挥室见到了团长，张辉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否因为被打搅而生气。
　　听到程晓晓想要去东南亚，他问：“为什么要去东南亚？”
　　程晓晓斟酌着说：“就是想在那儿找找线索，看能不能跟雷欧换过来。”
　　张辉略一思索，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如果是那场爆炸的话，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程晓晓一怔，不明白团长是什么意思。
　　张辉平静地说：“你们去东南亚，无非是就是去查那次爆炸的原因，原因我知道。”
　　程晓晓忍着绝望：“你知道却没有跟我们说，是不是跟我没关系？”
　　“是的，那次爆炸是军方潜伏在毒枭内部的卧底，借你们剿匪之时撬了他们的军火库，引爆炸药把库房给炸了。卧底前不久归队，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军部便跟我说了一声。”
　　虽然预料到了，但真的亲耳听到事实，程晓晓还是止不住心酸，唯一的线索断了，茫茫人世间，他究竟该如何找他的身体？
　　张辉又说道：“虽然跟你没有关联，但是你必竟是在那儿碰上雷欧的，肯定会有些蛛丝马迹。现在东南亚时局不稳，你这时侯去太扎眼了，再等一段时间。”
　　“你也不必偷偷摸摸的去，我既说让你去就一定会做到，你若是自己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我也预料不到。但我可以肯定，如果让别人发现你不同寻常，你未必有现在自由。”
　　“你在这里，我张辉要保你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以后顺其自然就好。”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三更半夜的，你不累我累。”说着张辉转身就走了。
　　程晓晓颓废地坐了下来，一时拿不定注意。
　　雷欧吸吸气：“回去吧，反正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解决之道，大家伙还在外面等你呢。”
　　程晓晓不好让别人跟着他大半夜的不睡觉玩消沉，强作无事地跟他们说了一声，领着几人回宿舍里。
　　只是今夜，程晓晓注定要失眠了。
　　一连几天，程晓晓都显得很萎靡，就是团长第二天恢复日常训练也没让他跳脚，跟着大部队蹦蹦跳跳，心思全不在上面，难得的是竟然也没出过错。
　　程晓晓听话地跟着训练，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雷欧挑不出错，找不到理由揍人，再说程晓晓消沉的模样雷欧也下不去手啊，两人都好几天没说上话了。张嘉和智计百出地逗他也没让他心情好一点儿。
　　午休时，雷欧找到安学岩，愁眉苦脸地在电脑上敲着：“这样下去不行啊，他心情不好也影响大伙的情绪，弄得孤狼小队跟着消沉无比。”
　　安学岩摊手：“你也看到了，我们说什么都不管用，嘉和为了逗他绞尽脑汁都计穷了。”
　　“得想法让他振作起来。”
　　“你找他谈谈，你的话他估计能听进去。”安学岩建议。
　　“我？你知道，揍人我在行，哄人我哄不好啊。”雷欧用力敲着键盘。
　　安学岩眼角一抽，赶明儿得把电脑藏起来，备上纸笔，省得雷欧总敲他的电脑，万一敲坏了他不得心疼死。
　　“没让你哄人，只是跟他谈话，像哥们一样闲聊，慢慢解开他的心结。”
　　“问题是我没法拿他当哥们儿啊，兄弟更不成，看见他我心里就膈应，那是我的脸我的身体！”雷欧郁闷，弄得他都想跟着消沉一把。
　　“那没办法了，只能等他自己想开振作了。”安学岩耸肩。
　　“你不是智多星么？什么办法想不出来？”
　　“我想法再多也得人听啊，让你跟他谈你又不去！”
　　雷欧纠结，难道真要他做个知心哥哥跟他谈天说地的谈心？！
　　当天晚上雷欧就飘到程晓晓跟前，摆出一副温柔的嘴脸，程晓晓斜睨：“你这是在扮鬼脸？”
　　“鬼脸？我这明明是阳光灿烂的脸！”雷欧收起表情，忿忿地说：“你消沉这些个天也够了，没看你弄得大伙情绪都不高涨。”
　　“你以为我想啊，我只要一想到我妈可能死掉了我就高兴不起来！”程晓晓扬声。
　　“这样吧，我们来说说你以前的事，比如你有什么理想？”雷欧难得心平气和地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没有理想。”
　　“不可能，就算你现在想不起你想做什么，小时候呢，你小时候总想过吧。比如长大了要当个跟你父亲一样的将军？”雷欧循循善诱。
　　“我才没想过呢，我最讨厌我父亲了，整个一渣攻，老婆死了，拖着我妈又跟我小妈结婚，多少好人毁在他手里！”程晓晓满脸嘲讽。
　　雷欧一看有戏，小心地接话：“咱不说你父亲，就说说小时候的理想。”
　　程晓晓转转眼珠：“小时候啊，小时候我还真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长大了要做个机甲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