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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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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贺兰醒过来了,贺岩还是请了两天假,再连着双休日,全心全意照顾着。
三天后,医院确诊结果出来了,合并三尖瓣功能性关闭不全,属危重风湿性心脏瓣膜病,必须实施心脏人工瓣膜替换术,但手术死亡率可能在8%左右。海院长认为,按照贺兰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住这样一次手术,要先调养好身体才行。心脏人工瓣膜替换术第一医院每年都会有几例,技术力量是可以的,但根据术后跟踪调查反馈,并发症和死亡率还是不容乐观,所以他考虑让他的学生冷衡来主刀,一来这是女儿海澜托他的事,他要保证手术万无一失,二来也可以借机提高一下科里几个骨干的技术。
金嘉映独自来病房探望,贺岩赶紧起身相迎。
“司马部长都亲自来过了,怎么你又跑来了?”
“司马部长是作为你的忘年交,还有我们部门来探望的,我是代表你的红颜知己来看的。”金嘉映把花篮和水果送上,转过头看着贺兰问,“大姐,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贺兰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谁,只好询问地看了看贺岩。
贺岩接过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宣传部副部长金嘉映,我姐贺兰。”
“金部长,谢谢。”贺兰一听是个官不由得一惊,年轻漂亮,还是个干部,真是好福气啊。
“叫我嘉映吧,大姐。”
“好,名字好听,人更漂亮。”
“我漂亮吗?”金嘉映打量了一下一身藏青的运动装,笑笑道,“漂亮可说不上,最多是精神了些,贺岩可从来没把我当女人、更别说当漂亮女人来看。”金嘉映说完就笑着看着贺岩。
贺兰看着金嘉映想,要是这姑娘是自己的弟媳妇该有多好啊,亲切自然,不会让她感到拘束,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怎么会选陈述这样精明能干又厉害的女人,这几天,住在他们家,看得出来,两人并不恩爱,但也没吵没闹,但她总觉得自己弟弟的心没在陈述身上。
“昨天总支书记会议,倒是看了一出热闹。”
“哦,什么热闹?”贺岩知道,该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外语学院的沈光良和体育学院的林启为了国庆长假时两个学院学生打架的事吵起来了,当着所有人,沈光良问林启打架学生怎么处理的,怎么一直看不到处理文件,林启说还在研究,沈光良马上跳出来说怎么研究了半个月都定不下来,是不是体育学院放下工作一心搞作风建设了,方兴东进门的时候他们俩还在吵,他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俩本来就有矛盾,上次因为课题的事沈光良吃了暗亏,又不好发作,这次总算是被他逮着机会了,正好借学生的事报复罢了。”贺岩心想,这次机会还是他提供的,反正这两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没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让他们斗起来,他就担心,这次方兴东看到他们在所有二级学院总支书记面前撕破脸,会后肯定会让林启收敛一些,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到时候不要让他难做才好。
“我看沈光良不仅是让林启出丑,主要是让方兴东难堪,看这件事挑明后,他姓方的再怎么护短。贺岩,连党务线上都这样明争暗斗的,真不知道明年上半年的换届会出什么事。”
“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无非就是这个回合这人赢,下一回合另一个人赢罢了。”贺岩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师大这潭水太深了,到处都是漩涡,他哪一天也难免要陷进去。
“还好,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否则又要被人说成是谁谁谁的人了。”
“哪有可能置身事外啊,我可没你这水平,况且,”贺岩顿了顿又说,“这些都是辩证的,是谁谁谁的人也有他的好处,有靠山才会安枕无忧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方派,你来师大还不是方兴东保举的?这样也好,明年换届就可以把‘副’字去掉了。”
“嘉映,你觉不觉得人都是有奴性的?”贺岩突然说。
“当然,不过有的是习惯思维。怎么突然说到奴性上来了,难道你有?”
“中国人,或多或少都有,比如说,某某人一旦当了领导了,下属就要照着他的思路去思考,不知不觉就钻进了别人思维的口袋,能好好揣摩揣摩领导的意图,也大多是为了不出错,办让领导满意的事,所以,奴性有时候也是明哲保身,说白了也就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和利益。”
“看来是有感而发,不和你说这些了。”“对了,这次你算是帮到我了,那受伤学生的班主任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兼朋友。”
“你和海澜是好朋友?”这倒让贺岩没想到。
“怎么,你好像很了解海澜似的。”
“真看不出来。”贺岩答非所问。“你们俩怎么会是朋友,完全两类人嘛!”
“好笑,朋友也可以是互补型的嘛,难道就允许你和陈述夫妻互补?”
“有件事想麻烦你。”贺岩转移了这个让他不快的话题。
“什么事?”
“其实这次我大姐手术,是你这位朋友帮的忙,所以,我想让你约一下她一起吃个饭,表示感谢。”贺岩故意隐去了海澜的名字,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他不太希望别人知道更多,即使金嘉映这样的朋友也不行。
“哦——原来都相互帮了忙了,还害我在这瞎操心呢,约人没问题,不过我这帮忙的人你也得一块儿请了才行。”金嘉映没想到贺岩和海澜早就认识了。
“让你约本来就是要请你一起去的,否则——”
“否则什么啊,你们单独吃饭人家老公可不会同意,要知道我是海澜的监护人,每年她老公都是付了费的。”金嘉映的玩笑话让贺岩心里五味杂陈,整个人突然有了一种失重的感觉。
“可能要下个月吧,等我姐出了院才行。”
“没问题,到时候通知你。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贺岩送金嘉映离开后,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为刚才她的话又失神了。
那个当年站在她家门口,说是她男朋友的人,现如今早就是他的枕边人了吧。从嘉映的话里听得出来,他是爱她的,而且非常爱她。她那么美丽善良,得到幸福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给她幸福的不是他,。他怅然一笑,和他在一起,他一定能给他幸福吗?不一样的家庭背景,不一样的生活环境,她也未必不会是第二个陈述。她不会像陈述一样娇纵,她一定是能理解他的,一定是能与他一起共担困难的。坐在贺兰的病床前,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他甚至劝自己,爱情就是这样,得不到才会更加耿耿于怀,真的得到了,他和她过的,很有可能就是现在他和陈述过着的生活,责任、包容甚至妥协,他一样会身心俱疲地,他这样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