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顾]活着》夏雨雪宜

22、番外二.回乡（上）

　　番外二.回乡（上）

　　顾玄武背着行囊带着无心，他的行囊依旧不大，只不过变成了一个双肩包背在身后。包里并没有放很重的东西，但东西的分量一点都不轻。包里放着他精心为月牙挑的一对儿耳环，钻石的，还有剩余下来的金条。顾玄武原本想把小黄鱼儿存进了银行，无心说这样会安全一些，也方便。可他没有这个时代的身份证件，办不了业务。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有人想要打劫他，那个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无心带着钞票跟在顾玄武的身后，他得负责购买车票。重点是，他也想买一些礼物给从未见面的月牙。其实在无心的身后，还飘着一只白琉璃，只是顾玄武看不见他罢了。顾玄武一边走，一边和无心唠着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话，说了一上午都没有消停的意思。而飘在无心身后的白琉璃也偶尔‘大度’的补充顾玄武话里的漏洞，无心也只是耳朵听得见白琉璃的话。

　　顾玄武的行囊很早以前就已经收拾好了，可是突生变故，一再耽搁。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无心回乡呢？因为在顾玄武的心里，缺了无心，一家人就不完全了。回家，就是开心。顾玄武凭借着他惊人的认路技巧，走到了与无心再次相遇的天桥下，兴冲冲的对着跟在身后的无心说道：“哎，就在这里，你把我的金子抢过去了。你还记得不？”

　　“嗯，记得。”

　　“哦？”白琉璃听到顾玄武的话，探究的看着无心，可无心压根没网他的方向看。

　　“记住了，以后我的东西你不许抢。”顾玄武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东西被我看上了，也要大方的送给我。”

　　“没有问题的都给你。”

　　“你当老子傻，还能抢你招揽生意的玩意儿？”

　　“是挺傻的。”白琉璃补了一刀，可惜顾玄武听不见。无心也没有对白琉璃的话多做反驳，默认了白琉璃的话。

　　“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他这样的。”白琉璃见无心没有表态，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地主’也是够傻的，能把‘儿子’养成这样。”

　　无心不傻，顾玄武也不傻。他们只是在对待自己相中的人的时候，才会显得笨拙，露出各种各样的愚蠢表情。

　　“傻人有傻福。”无心乐呵呵的应承了下来，伸手抓了抓顾玄武脑袋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然后呢？往哪里走？”

　　“呃……”顾玄武打掉无心在他头上乱抓的手，沉思了片刻，“我不记得了……”

　　“你果然——”白琉璃听到顾玄武的话，飘到他身后大声喊道：“太蠢了!”

　　顾玄武听到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吓得扑倒了无心的身上，回过头看到白琉璃飘在那里……

　　“喂，他从昨天一直跟到现在吗？”

　　“不是，早上才跟过来的。”

　　顾玄武松了一口气，从无心身上下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再理会他们两个。白琉璃是无心的朋友，他自然要展示的大度一些。

　　白琉璃看着顾玄武反常的举动，和刚才他特意问无心的话，猜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挑起眉看向无心，无心呵呵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他走到变得有些拘谨的顾玄武身边，将手臂搭到对方肩上，将两人揽在一起，说道：“想不起来路没关系，问他，他知道。”

　　“嗯？他怎么知道的？”

　　“大概，他过去的时候去过吧。”无心用揽着顾玄武的手拍了拍他的肩，“相信我，肯定能让你回去的。”

　　无心愿意对一个人好，他会愿意为对方做到自己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也会为对方考虑到方方面面。顾玄武会将自己随口对月牙许下的承诺用心记下，并且兑现两次，由此可见顾玄武对于感情的重视。顾玄武不说，无心也不会点破。他愿意对顾玄武好，顾玄武会对无心更好，这些都是相对的。

　　白琉璃给那两个傻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先坐车去天津。”

　　“我想起来了。我老的时候的确是从天津的宅子出发的。”

　　“这些事情你还没有跟我说过。”

　　“又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你想听，我现在就讲给你听呗。”顾玄武耸了耸肩，“那年不是爆发了战争嘛，所以我和我老伴儿打算离开天津，坐车子去上海避难的，结果那辆车子的司机有问题。”

　　顾玄武一边跟着无心走向车站，一边将自己最后离开天津时坐了皮肤干扁，脑袋会掉下的司机车子，睡了一觉丢了老伴儿，自己也从死里逃生的经历。

　　“丢了老伴儿？”

　　“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顾玄武点了点头，有些难过，“如果我没有打盹儿的话，她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顾庆宣对他的老伴儿是有感情的。虽然他最初决定娶这位夫人的时候，看重的是利益。然而，她用心的照顾着他的日常起居，为他生儿育女。在顾庆宣身边，只有她陪着他一同白了头发。

　　“顾庆宣。”

　　“干嘛？”

　　“没什么。……果然还是叫你顾玄武舒服。”

　　顾庆宣的经历是无心不知道的，但是顾玄武做的蠢事，他知道的很多。包括从白琉璃那里听说的。

　　“我那次……是不是遇到鬼了？”

　　无心问道：“你很在意？”

　　“是啊。”顾玄武点了点头，“如果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而我又没有死成。他会不会卷土重来？”

　　“……”

　　顾玄武没有等无心的回答，嘿嘿笑着继续说道：“算了，不要想了。我年轻那会儿立了不少敌人，可过了这么久，那些人早该进棺材了。”

　　“你还记自己以前在天津的住址吗？”

　　“当然不记得了。就算记得，变化这么大我也找不到了。”顾玄武挑起眉毛，“咋啦？无心师父记起来那些事情了？”

　　顾玄武已经不止一次或真或假的嘲笑过无心可怜的记忆力。可是遗忘对于无心来说，却是时间对他的恩赐。记住那些悲伤，是无法继续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