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顾]活着》夏雨雪宜

21、番外一.

　　番外一.

　　无心喜欢和人在一起，只要有人真心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他也会对那个人打心眼儿里的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遇到对他好的人，玉儿离世后无心再次入世，未曾想过居然能遇到两个人同时对他好。

　　月牙和那两个人的初遇，都有一些不快活的存在。却未曾料到之后会和他们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危难，所谓患难见真情。到了后来，也是真心实意的对那两个人好。

　　能让顾玄武一生掏心挖肝儿对待的人只有两个。而那两个人最开始会找到他，用为他的宅子驱除邪秽作为卖点，只是为了找个地方吃口饭，同时坑上十条小黄鱼。可到了最后，他都没能真正的安心住过一天自己在文县买下的宅子。到了后来，这两个人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他们三个不同物种、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凑到了一起，鸡飞狗跳过，也相濡以沫过。时间长了，就好像今后一直到满头白发也不会分开，虽然无心不会老也不会死。

　　可这一家子怎么就散了呢？

　　顾玄武想不通，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其实很简单啊，只是因为这一家人不全了。人不全了，家自然就散了。

　　“我爱你们。”无心这么说。

　　后来无心想了想，为什么能说爱却没能说我想和你们在一起？大概是爱只是一时的状态，而在一起确是持续的状态。从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迟早会有一天，会与身边的人会天各一方生离死别。因为人活着，总有一天会死，只有死亡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归途。而他偏偏是不老不死，非仙非神非妖非魔的存在，当然也不是人。

　　无心和月牙的婚礼，基本是顾玄武主持操办的，狠狠得砸了很多银子。顾玄武一直对掏心挖肝儿认定的兄弟很好，有点儿好东西，也一定要与兄弟分享一下。只可惜有些兄弟，好像并不领情。

　　顾玄武为兄弟举办的婚礼，虽说不是第一次，但也可以说是第一次。毕竟这是第一次引入了西式婚礼的流程，那抢人眼球的程度，可比之前的几次更甚。

　　月牙身穿白色婚纱嫁给无心，俊男靓女，看着就赏心悦目。顾玄武是很高兴。替月牙高兴，她嫁了个想嫁的“人”。也替无心开心，他娶了个想娶的人。他们两个又都是他肝胆相照比亲人更亲的人。亲上加亲，也很令他高兴。可是顾玄武的高兴啊，却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啊对了，这个时候他叫做顾国强。

　　顾国强在婚礼上着带头的叫好，鼓掌声音也是最大的。婚宴上又为无心挡酒，又替月牙喝酒。只要说是哥们儿义气，就能让人很好的理解了。他同样也对自己的说辞坚信不疑。酒劲儿上头，在婚宴正酣的时候，踏着不稳的步子走到高台上，说着兄弟情义，说得动天动地，誓言好似永不磨灭，可想说的却未能表达万一。

　　究竟想说的是什么呢？

　　无心看着顾玄武在高台上都站不稳了，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想着去扶一把却被顾玄武握起了右手，听着他掏心掏肝儿的话。

　　顾玄武的手比月牙的手更宽大，温度更暖。月牙总做是闲不下来的做活儿，手上自然有不少的茧子。无心认为顾玄武一直是好吃懒做的主儿，可这手上怎么也会有很多茧子？无心表示想不通。但握着顾玄武的手感觉也挺舒服。

　　另外一边的月牙被顾玄武拉着左手，听着顾玄武所说的话，真的是被打动到了。习惯了平常顾玄武总是一副不正不经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习惯了听他一直把关心的话说得根本不像是关心人的话。知道顾玄武慢慢开始打心眼儿的对她好，也知道从顾玄武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可这次顾玄武的话终于正常了，反而让月牙有些不适应。说白了知道顾玄武对她好是一回事儿，可听到顾玄武说着对她好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也印证了语言的力量是伟大的。说简单点儿就是我知道你爱我是一回儿事儿，但你说出了‘我爱你’对我而言就是另外一回儿事儿。

　　月牙觉得，无心对自己而言是想共度一生的“人”，顾玄武对自己而言是愿意一起生活的人。因为想与无心共度一生，自然也是知道一些无心的小心思，从这一点出发，她也愿意和顾玄武一起生活。

　　顾国强心里真的是特别高兴，可顾玄武心里有些难过。

　　后来，他也真的因为酒喝得太多醉了，断片儿了……

　　再后来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张显宗死了，月牙死了，岳绮罗死了，无心失踪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这让顾国强第一次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顾国强听闻无心失踪后，不知怎的，浑身汗毛竖起了一层。撒开人马布下天罗地网，他开始四处寻找无心，然而人仰马翻的找了大半个月后，却是一无所获。独自坐在院子里，顶着烈日骄阳发呆。忽然打了一个冷战，他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年的大梦，梦里有个月牙，还有个无心。现在只有他自己，所以梦醒了。（罗尼太太原文）

　　之后他又一次改名顾庆宣，曾经以为一直到死都会叫这个名字了，可还是会怀念叫做顾玄武的时候。这时他已不记得无心说过玄武就是乌龟身上缠了条蛇，他只是怀念叫做顾玄武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他骄傲过，落魄过，有人说爱他过……

　　这时顾庆宣才发觉年少的当时只少说了一句我爱你。可这句我爱你是想告诉谁的？早已忘却，如云烟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