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土匪》无色边缘

16、第 16 章

　　二人互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站了起来。

　　张斐打开门，果然看见寨子门口有人聚集，想也不想便走了过去。

　　“施主误会了，贫僧只是想讨口水喝，当然，要是有顿斋饭那自然是更好了。”

　　“什么斋饭！你这小和尚是不是傻了，你可知俺们这是什么地方？俺们这是匪山好不好？！”一个壮汉没好气道，旁边围着的几个汉子听到这话也纷纷哄笑起来。

　　“就是，化缘化到土匪窝来了！赶紧走，不然就不要怪俺们不客气了！”

　　张斐还没走到寨门口，目光一下子就被火把下反光的锃亮脑袋给吸引了。

　　嗯？？？张斐心道不会吧？！快步走上前去，竟然真的是白天遇到的那个赶路的俏和尚！

　　“是你？！”

　　小和尚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微微睁大了眼睛，面带笑意行了个礼：“原来是女施主。”

　　“咦？大当家的，你认识啊？”旁边汉子一脸惊奇。

　　“不认识，”张斐摇了摇头，“但是下午回寨子的路上遇到过。干嘛呢他要？”

　　壮汉还没说话，小和尚就先开了口。

　　“小僧法名空空，从盛京普贤寺而来。一路云游至此，天色已晚，腹中饥饿。便想化得一些水米果腹，还望施主施舍一二。”话毕，双手合十弯腰行了个礼。

　　“你这小和尚——”一汉子欲伸手去推空空，张斐伸手拦住：“哎，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张斐又将空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看到右脚前端有些破掉的鞋子，叹了口气淡声对边上的汉子吩咐道：“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走吧，遇上俺们当家的你还真是走运呢。”汉子凉凉道，然后便领着空空向厨房走去。

　　张斐转身往回走，抬头便看到了靠在门口一脸不明笑意的小黑。

　　“你这什么表情？”

　　“没想到你个土匪心地还挺善良的。”小黑似笑非笑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你也能可怜可怜我这么个无辜又善良的土匪！”张斐哼了一声，然后扭头向四当家的房间走去。

　　这边空空在汉子的带领下来到厨房，解下身后行囊，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桌边等待。厨房很黑，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闪着微弱的光。

　　汉子乒乒乓乓捣鼓一番，最后端上来一碗剩饭和一碟子剩菜。

　　“喏，只有这些了。”

　　空空看了眼桌上的菜，面带笑意看向汉子：“阿弥陀佛，能否请施主换一样菜？”

　　“怎么？你还想吃新的？有剩的就不错了。”

　　“不是不是，”空空摆了摆手，“这道菜里有葱、蒜，出家人是不可以食用的。”

　　“连这都不能吃？”汉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只有这个了，你就将就着吃吧。”

　　“如此也好。”空空面上没有任何不悦以及失望之色，闭目对着食物低声念了两句经文，然后便拿起筷子吃起了碗里的剩饭。

　　汉子见空空真的只吃碗里又冷又硬的剩饭，那道菜连碰都不碰。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砸吧了一下嘴，转身去倒了一碗热茶来。

　　“多谢施主。”空空笑着接过。

　　“你说你们这些个和尚到底是图些什么，不能喝酒不能吃肉，还不能娶老婆生孩子。”

　　“佛曰：一切皆为虚幻，世间万物皆为空。为其空，便能包容万物。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啥、啥意思？”汉子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

　　空空见状放下碗筷，笑着解释其中的奥义。汉子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坐到边儿上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

　　“小叔叔，咱们桃花山可有宝藏之类的东西？”

　　听到这话，四当家的蹙了蹙眉，看向张斐道：“宝藏？什么宝藏？”

　　“没有啦，我就是瞎琢磨，要是有宝藏了，不就是可以去买那两味药了嘛。”张斐笑嘻嘻道。

　　“别瞎想了，就是没有宝藏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四当家的轻笑，说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张斐的脑袋。

　　这是张斐第一次看到这个木头一样的男人笑，忍不住呆了一下。

　　四当家的看到张斐的表情，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这么小，以后的日子还长，四叔还要看你成婚生子。”

　　“成婚生子？”张斐愣了一下，心道自己可是偶然穿越来的，说不定一觉醒来就穿回去了，还结婚生子呢。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打着哈哈道：“我一个土匪头头哪有人敢要，除非是找个压寨夫君，哈哈哈哈。”

　　四当家的听到这话却没有笑，而是认真问道：“你不喜欢桃花山吗？”

　　“没有啊，这里很好啊。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多好啊。”

　　“那、是不喜欢土匪这个身份吗？”

　　“也不是啊，虽说是土匪，但实际却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而且大家都很直爽、热情，我觉得挺好的。”

　　四当家的见张斐语调轻松不像是说谎，似乎松了口气，口中喃喃道：“四叔也觉得很好，比外面尔虞我诈、争权夺势的世界不知好多少倍······”

　　“小叔叔你说什么？”

　　“嗯？没什么。”四当家的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好了，天也不早了，那个药你就别操心了，早点去休息吧。”

　　“嗯，好，小叔叔今天也辛苦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张斐说着站起身来，笑着和四当家的挥了挥手。

　　出了屋子张斐一边走路一点低头沉思，谁知迎面便碰上了空空和那个领着他的汉子。

　　“吃好啦？”

　　“多谢施主的款待，施主如此良善，佛祖定会庇护左右的。”空空躬身行礼道。

　　“小意思小意思。”

　　“如此小僧便告辞了。”空空说着，便要转身下山，身后的汉子却突然开口挽留。

　　“已经这么晚了，小师父就留在寨子里住一晚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走也不迟啊。”

　　嗯？？？张斐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先前推搡着要撵人家下山的是谁？

　　“施主好意小僧心领了，既已蒙施主恩惠，又怎好再麻烦施主，小僧还是下山去吧。”

　　“哎~不麻烦，就是住一晚的事儿，能有什么麻烦的。”汉子十分豪气道，“大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张斐楞了一下：“呃·······是。”

　　“那既然如此，小僧便打扰了。”空空面带笑意道。

　　“那个——”张斐突然想到什么，“不是就一间空房，还让小黑住了吗？”

　　“那没事，小师父和他凑活一晚不就行了。”汉子说完还转过头来征求空空的意见：“小师父你不介意吧？”

　　“施主言重了。”

　　“那成！”汉子一脸喜意便带着空空去敲小黑的房门，独留张斐在原地凌乱。

　　这真的只是去吃了顿饭吗？这特么是给他下蛊了吧！

　　······

　　咚咚咚！汉子将门敲得震天响，房门很快被打开。

　　“淫贼，今晚小师父在你这屋将就一晚，你要是敢欺负小师父，可别怪俺不客气！”汉子劈头盖脸道。

　　张斐跟在后面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抬头一看小黑的脸果然瞬间就黑成锅底了。

　　汉子推开小黑大喇喇地便进了屋，眨眼的功夫就出来了。转向空空一脸和颜悦色道：“小师父你等着，俺去给你弄张床来。”话音刚落，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小黑冷着脸打量了一下空空，空空双手合十笑着行了一礼：“打扰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张斐在一旁一脸笑得快憋出内伤的表情。突然收到小黑射过来的眼刀，赶忙仰头假装看天。

　　不一会儿汉子便扛了个类似门板的东西过来，嘴里叫着让让扛进了屋子。

　　小黑、空空跟着进了屋，张斐扒着门伸着脑袋看热闹。

　　汉子拎过三条长凳排成一排，再将门板平放在上面，最后甚至还从柜子里取出被褥细心铺好，整套动作完成地十分迅速。

　　“好了，小师父就将就一晚吧。”汉子拍了怕手，乐呵呵地看向空空。

　　“真是麻烦施主了。”

　　“没事儿！”汉子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看向小黑一脸凶神恶煞道：“你这淫贼给俺小心点！”

　　噗~张斐在门外笑出了声。

　　汉子又对着空空交代了两句，这才放下心来去睡觉了。

　　小黑看着汉子离开的背影，又瞟到扒在门口一脸幸灾乐祸的张斐，冷咬牙切齿道：“怎么，你也想来一起睡？”

　　“不不不，”张斐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哪有这福气，就让大师一对一点化点化你这个淫贼吧！”

　　“你这个女人！！！”小黑终于忍无可忍。

　　“再见吧您呐！哈哈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张斐便脚底抹油跑路了，只留一串杠铃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空空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联想到刚才汉子和张斐说的淫贼，想了想真诚道：“施主，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所谓——”

　　“你给我闭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