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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的事情八字一撇撇地尚不知是真是假,但张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却莫名其妙地落地了。心情倍儿棒的张斐,连今日质量不过关的早餐都没有吐槽。
“大……大大当……当家……家的你……你……你真的觉……觉得那个……那个淫贼……贼会……会配出……出解药来吗?”小石头站在桌边,有些怯生生地说道。
“小石头说的对,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善类,而且也绝不是一般人。”四当家的面色冷峻,捏着茶碗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张斐仰面喝完碗里的粥,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砸吧砸吧嘴巴道:“谁知道呢,不过现在除了相信他,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四当家的看着满脸不在乎的张斐,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几个汉子打断了。
“大当家的,听说你要把那淫威留下来?!”几个汉子气呼呼道。
“是啊,怎么?不成啊?”张斐抬了抬头。
“这怎么行?!大当家的你是不是脑袋撞坏了?那个淫贼潜入山寨肆意伤人,咱们得几个弟兄现在还躺在那里啊!”
“我脑袋坏没坏不好说,你是猪脑子这我可以肯定。把他杀了你给配解药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张斐的话还未说完,外面便又传来叫唤声。
“三叔啊,什么事?”来人正是桃花寨瘦弱的三当家的。
“那个淫贼,听说是你安排他留下来的?”
“是啊,怎么了?”
“那个人不能留啊!”三当家的疾首蹙额道:“你想想,那个人先是伤了我们几个弟兄,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寨子里?”
“可他得给我配解药啊?三叔,你不会想让我就这么毒发身亡吧?”张斐一瞬不瞬地盯着三当家的,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
“怎么会呢!三叔不是这个意思!”三当家的一听这话,连忙解释。
“我就知道三叔不会忍心我年纪轻轻就随我那苦命的爹爹去了,”张斐笑嘻嘻道,“三叔放心,不让他长留的,等他研制出解药给我解了毒,马让就让他走人!”
“可是——”
“您要是担心,那我现在就去催催进度,争取让他早日滚蛋哈!”张斐说完,晾下三当家的赶忙溜之大吉。
要说这话,也不全是搪塞三当家的。三当家的考虑过的问题,自己也不是没想过。但从昨日那个黑衣男只是伤人不杀人,张斐莫名觉得这人不是个弑杀之人,虽然伤人的手段是残忍了点。还有就是,自己现在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怕死,但要死也不想死得很难看。
话说,自己只是让人先把黑衣男安顿下来,具体怎么安顿的,还真不知道呢?
想找个人问一下把人安排在了哪里,结果四下一看,整个寨子空荡荡的。
“嘿!人都哪儿去了!”张斐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还是不见一个人影。慢慢往后院踱去,才发现所有人都凑在了柴房门口,将柴房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大家削尖了脑袋想往里凑,但是又不敢凑得太近,同时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你说还真让这厮住咱寨子啦?”
“这还有假?大当家的亲口说让他留下来给自己解毒呢!你还别说,这淫贼长得还真是好看,咱们大当家的不会是看上人家,想要留下来做压寨夫君吧?”
“放屁!大当家的怎么会看上他!听说老寨主长得跟神仙似的,比他好看多了!”
“什么?我爹长得很帅?!”张斐伸长耳朵听着八卦,突然听到这么一条,八卦之魂简直是熊熊燃烧啊!
“大、大当家的!”几个汉子回头看见是张斐,吓得说话都打了磕巴。
“你们都围在这干嘛呢?”
“俺们听说这淫贼要留在桃花寨,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人还在柴房?”张斐皱了皱眉。
“嗯嗯!”俩汉子狂点头。
张斐挤开人群,就见那黑衣男盘腿坐在一层稻草铺成的席子上。席子上还有一小矮桌,黑衣男正伏在桌子上写字。
而早上看到的那几具排排放的尸体,上面蒙着的布也被掀了开来,有几个桃花寨的汉子正围着尸体在尸体身上翻找着什么。有一个汉子在尸体身上翻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拿起来掂量掂量一看,还是银制的呢!汉子大喜,立马就要把匕首揣进怀里。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男冷不丁开口道:“那些东西会招来杀身之祸。”话毕不再出声,手上动作却不停。
“管好自己吧你!”汉子虽有些忌惮黑衣男,但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还是没好气地嗤笑道。
“放回去吧。”张斐突然开口说道。
柴房里的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
“大当家的,可是——”汉子站起身来,满脸不情愿。
“他说的没错,这些人死了,随身佩戴的东西却在你的身上,要是有他们的同伙来寻仇,是不是会先找到你?”张斐难得一脸严肃道。
汉子一听这话,赶忙将手里的匕首扔了,剩下几个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里找到的宝贝扔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那这几具尸体怎么办?”
张斐想了想道:“先拉去埋了再说吧。”
这时黑衣男突然停笔抬起了头,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抬手递给了张斐道:“把这些药研磨成粉末,每日兑水洗面,七日便可解他们脸上的毒。”
张斐接过药方,粗略地扫了一眼,基本都没看懂。清了清喉咙递给了身旁的一个汉子:“去拿给老胡头验一验。”
“好嘞!”汉子粗声粗气地接过,然后转身挤进人群。
“你中的毒是我新研制的,解药我可以配,但是剂量或许要多试几次。”黑衣男没有理会众人,重新铺了一张纸,然后提笔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呵,原来是拿姑奶奶试毒来了,我也真够走运的。”张斐自嘲一笑。
先前拿着药方的汉子没一会就跑回来了,确定没有问题,众人心中的石头这才稍稍放一放。
张斐环视众人,见大家还在看好戏,砸吧了一下嘴:“啧~都没事干是不是,业务达标了吗?任务完成了吗?都该干嘛干嘛去!”
“现下刚开春,没啥客商经过呢!”有汉子嬉笑着回道。
“没有你不会找啊!有没有点上进心啊!去去去!”张斐像赶苍蝇似的撵走众人。
众人十分不情愿地散去,尸体也被人拖出去了,只留了早上看着黑衣男的汉子在门口守着。
张斐双手背在身后,在柴房里东瞧瞧西看看随口说道:“怎么会答应救我?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本就没想要杀你,”黑衣男没有抬头,“要是昨晚你老老实实待着,连这份罪都不用受。”
“成,那还是我自讨苦吃了。”张斐撇了撇嘴,见黑衣男在那唰唰唰地写着,连停顿都不带停顿的,张斐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两步走到黑衣男旁边盘腿坐下,贼兮兮地说道:“我看你下毒的功夫不错,那医术呢?”
“你有病?”黑衣男笔锋一顿,掀了掀眼皮道。
“你才有病呢!”张斐没好气地回骂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我先考考你再说。”
张斐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白色的瓷瓶,赫然就是昨夜在箱子里找到的神秘药瓶。从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摊在掌心伸到黑衣男面前:“那你说说,这是什么药丸?”
黑衣男瞟了张斐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笔,拿起药丸细细端详。又凑到鼻尖嗅了嗅,两条英气的眉毛立时拧在了一起。
“怎么样?能猜得出来吗?”张斐直勾勾地盯着黑衣男,眼睛里充满了期许。
“这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黑衣男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张斐一眼,淡声问道。
“你管我从哪里得来的!你到底能不能猜出来啊?!”
“只是寻常的毒药,会让人腹泻而已。”黑衣男说着,将药丸丢给了张斐。
张斐手忙脚乱地接住,面上失望之色难掩,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我猜的不对?”
“啊?啊对!”张斐回神,“算你猜对了!”
黑衣男眼神一暗,岔开了话题:“喏,先按这方子凑齐药煎服两日看看。”
“怎么还要煎服两日?电视上不都是一粒药丸或者吸口气就能解毒吗?你不会是又来诓我吧?!”张斐接过药方,对黑衣男的解毒之法深表怀疑。
“什么电视?”黑衣男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眉眼之间尽是得意之色:“我研制的毒·药岂可用寻常之法就能解得的。”
“呦呦呦,把你能的!要不要叉会儿腰?”张斐一边起身,一边撇嘴道。
“你这个女人!”黑衣男气结,恼火地发现面前的人似乎总是会用稀奇古怪的话惹毛自己,这种感觉很是憋屈。
“行了行了,不斗了,你好好休息吧。”张斐抬腿就要走,但忽然想到黑衣男腰侧的伤,扫了一眼破旧的柴房,叫来门口的汉子。
“收拾出一间房给他住,要干净的,不要潮湿的。还有,一日三餐正常供给,不给饭吃是很没有人性的。”
就在桃花寨汉子目瞪口呆,黑衣男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的时候,张斐转头冲黑衣男眨了眨眼,用十分欠揍的语气道:“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小黑?”
“小——”黑衣男低头看了眼全身漆黑的自己,心中的暖意霎时冷却,声音冰寒到了极点,将面前的桌子捏地咔嚓一声脆响:“你这个女人!”
张斐见自己又轻易地惹怒了黑衣男,心情大好。扬着杠铃般的笑声,唰地闪出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