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的男人》夕风祈唯

14、爱情是海誓山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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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双眼，日更发现自己躺在纯白的床单上，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异常刺眼，日更揉了揉眼睛，天气好的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天雷呢？
　　外星人呢？
　　黑洞呢？
　　叔叔呢？？？

　　「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喊什麽喊，又不是天要塌了。」
　　日氿悠闲的端着新鲜咖啡，一样的薄针织v领上衣，一样的悠闲，一样纤细的肩颈，略带不耐烦的表情，清澈的黝黑双眼，薄削的短发，不规则的斜刘海，总是咬着下唇的习惯度作。
　　还好，叔叔还是同一个。
　　不对，叔叔的记忆，在实验室与木子墨那一段激情，已经被因缘之力拿走一部份了。

　　「叔叔你还记得我吗？」日更一手搔头，老天，他觉得自己像加害者。
　　「这不废话？」日氿一副觉得自家侄子的脑袋被雷打到的样子。

　　日更亲啜了一口热腾的咖啡，苦涩让神经慢慢苏醒。他需要整理一下目前发生的事情。
　　突然，电铃声作响。
　　夕风还是那身轻便长版西装，一脸严肃。

　　叔叔说，不要相信忍冬阁的任何人。但是夕风，好像特别不一样。那个下楼倒垃圾都懒的人，居然会做织围巾这种耗时间的手工活。为了眼前这个愁眉苦脸的人。

　　「来得正好，围巾不知为何织完了，我这记性真是不好使。」日氿看见了夕风的脸，回头拿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夕风。
　　「叔…我….」夕风接过纸袋，欲言又止，挣扎着是不是该对日氿说实话。

　　「这又没多几毛钱，你上次帮了我忙，这个就当作回礼了，不过最近天气变热不少，你先收着吧。」日氿以为夕风不好意思了，抢回纸袋，抽出酒红色的手工围巾，在夕风的脖子上绕了两圈，长度刚好。
　　日更傻了，心想，神明大他们好几百岁，跟着他叫叔好意思吗这？

　　夕风双手抓着绕颈的织巾，头始终没抬起，一脸羞窘「我有事找日更，可否借我说话？」

　　日氿愣了下「行，归你了，这小子今天放假。」日氿毫不犹豫得把自家侄子往外推。「我待会洗澡，自己开门。」日更被突然一推，差点没在门前摔个朝天。

　　夕风把日更拉近楼中楼的花园，两人陷入沈默。日更想起了初次见面，夕风的态度始终有些敌意，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子。难道，夕风是站在日家人这一边的吗？

　　「呃…夕风…大人？」大概是邻居自家叔叔对神明太不尊敬，身为晚辈，应该要帮忙平衡一下。加个敬称总是好的。

　　「你的脖子，伤口消失了呢？」夕风打破沉默，缓缓拉下围巾，这天气毕竟是热的，不想冒汗污了全新的毛料。

　　日更摸着肩颈，想起在那天倾盆大雨，妖狐染墨被逼急，在他的脖子上刷下数道血痕，现在别说疤了，连细纹都没有，光滑的很。

　　「你别怪染大人…她最看不得阁里人出事，阁里人她都视若己出。」
　　「可是…叔叔很生气…」虽然自家叔叔脾气本来就不好，但可以把叔叔的俊脸气到扭曲，还是他头一次看见。

　　「他气是应该的，毕竟染大人伤了你，我也有责任，拿日家人挡天劫，这事我一直都反对的，但没想到，还是被日氿救了…」

　　「夕风大人…所以，我码的那些字，那些段落，真的从叔叔的记忆里消失了吗？」
　　「对，我修行浅，所以天劫等级不高，但之後的天劫，可能就不是码三千字这麽简单了，可能要几万字才行…」

　　「夕风大人….我说，开车这档事，不就是一堆状声词吗？几万字我是能写什麽….」
　　「恩，现在有木子墨在，总是有事情可以写的，阁内人会帮着你助攻，你只要能顺利码字就行，你的手机内，有着仙羽大人与幽幽大人共同研发的码字app。如果来不及打字，用意念也行，但是你必须看到才算数。」

　　要看到，叔叔跟木子墨开车。
　　搞事。
　　搞事。
　　拯救世界，靠搞事。靠码开车文。
　　他从一介路人，变成神明居所的打杂。
　　「我说，不能码点日常的傻白甜吗？开车也是码，日常水也是码，日常可以比较多字吧？」论灌水，没有什麽比背景描述更好用了。

　　「放心，为了让你顺利码到标准字数，染大人还帮你装了小黑屋呢。」
　　「小黑屋是什麽？」
　　「就是强制你码字，不码完，你的神智会被困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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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搬出忍冬阁还来得及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难怪叔叔痛恨阁内人，这根本是变相的绑架。

　　魔都市区，晚上人龙车辆熙熙嚷嚷，一个女孩蹲在路边，看着花圃一动也不动。引发路人的好奇。

　　女孩带着粗框眼镜，柔软的发丝，散在肩膀上，像是走失的小白兔。

　　「小妹妹，这麽晚了，怎麽一个人呢？要不要跟哥哥们去快活快活？」
　　女孩仔细地端详眼前的男子，双眼无神。「你看起来不是块材料，会烂的。」

　　听到女孩的评语，男子们不留情面的爆出耻笑。
　　「诶，他说你会烂哈哈。」
　　「一定是你不够硬凸，人家看不出来你多小。」
　　「少罗唆，老子一个打十个。」
　　「小妹妹，要不要尝尝哥哥的棒子？」
　　眼见一干猥琐人等黄腔越开越大，逐渐逼近，女孩不躲不闪，缓缓微笑，面对四丶五壮汉，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套拳，击碎了要对她毛手毛脚的男子下巴，再回旋把所有人都放倒，跳上一旁的树上，後利用旗竿，潇洒平稳的降落到了地面。

　　女孩的眼底，散发着妖异的蓝色光芒，一脚踩碎色汉的背骨。惨叫声突破天际。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娃，这些人渣别用来填海，嫌脏。烧一烧了事。」
　　女孩身後，一只手从白亮的法阵窜出，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女孩指尖的剑气应声断裂。

　　「鱼帝大人…」女孩混沌的神智逐渐恢复。

　　「你让我说妳什麽好？这样子搞杀搞打，我家白泽要怎麽现世？」东海不归他管，但对海神来说，方位是个没有太大意义的概念，全部的灵海是互通的，如果东海被堵，北海也无法幸免。

　　「白泽大人要德性圆满才能现世，现今人界已无人皇，因此白泽大人降世与否，与我教训这些人渣没有关系。」

　　「好吧，这也许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事，不打紧，但你的扶桑，可就没这麽容易了。」
　　鱼帝偏着头，露出搞事的微笑。

　　「扶桑在哪里！！！！ 在哪里？？」女孩虚弱的抓着鱼帝的袖子，鼻间酸涩，只能发出微微的低鸣。

　　「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样呢？仙羽，良禽择木而栖，但妳偏偏要拆筋夺骨，这不是把人吓跑这是什麽？」鱼帝把仙羽的手轻轻拂开，拍了拍被抓皱的袖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妳是精卫，这事不怪妳，精卫本来就是要填海，但你俩的事情，该怎麽解，目前我也说不准。」神鸟精卫—仙羽，与上古大神—神木扶桑的恋情，三界都知道，本来是一桩美事，但毁就毁在精卫的本能，衔木填海，扶桑被一片片的散裂，就算是铁打的爱情，也经不起□□的折腾，事到如今，再加上神明的势力逐渐削弱，过往的栖息地被人类攻城掠池。最後扶桑消失了，一消失就是千年。那个总是与世无争的扶桑，温润如玉的君子，终究是被人界辜负了。

　　「就算见到面，事情也难办。伏羲目前附在扶桑身上。」

　　「附身…那扶桑呢？」她极度渴望见到扶桑，但伏羲挡在眼前。「盒釉大人…要让盒釉大人知道才行…」女娲是忍冬阁之首，於情於理，不能削了主子的面子。

　　「小娃，别急啊，附是附了，但扶桑的元神还在，伏羲本体还在异界，完全体无法渡界，也许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妳就当成是扶桑把身体借给伏羲使用吧。」

　　扶桑愿意降世，代表着她还能见他一面。「那，鱼帝大人，您站在哪一边呢？」

　　「谁都不站，我不在乎你们。」

　　「鱼帝大人你想对抗因缘之力吗？」

　　「小娃，为了让白泽现世，我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任何事。」

　　「所以，您和白泽大人……？」白泽与鱼帝的事情，发生在黄帝那代，身为晚辈的她，不清楚长辈们的恩怨。一向不管事的鱼帝，却急着找不见踪影的白泽。

　　虽然两人的原型都雌雄不分，但她记得，白泽好像是，男性形象来着？
　　她仔细地端详鱼帝的人形，无论是从男还是从女，都是极好看的。

　　「妳想问什麽？人间的事归大司命管，我勾不着，神仙精怪的事情，终究回归因缘之力，前几日我游进混沌之海，确认了件事，白泽在人间披了凡胎，但目前没觉醒。」没觉醒，人没开窍，他就找不到白泽。

　　「鱼帝大人…您在现世的身份是什麽？」仙羽选择先把攻受问题吞进肚里，眼前鱼帝是找到扶桑的唯一线索，她得罪不起。
　　「编剧。」
　　「………电视公司的？」

　　「怎麽？不相称吗？」

　　「鱼帝大人…那您写了什麽题材？」

　　「武侠。」

　　「武侠有点冷门啊…」

　　「闭嘴！……我找到了出资方，很快要排入档期了。」

　　「该不会是占着扶桑的伏羲大人…吧？」

　　鱼帝没有正面回答，选择开启另一个话题。

　　「日家人目前的伴侣，叫木子墨是吗？演戏的。」

　　「是…新科视帝，现在正在接演玄女娘娘的新剧。」

　　「小娃，别说我不帮妳，因缘之力会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想，要解开这结，关键可能是日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