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永远》紫洛兰心

5、ｃｈａｐｔｅｒ０５

　　几乎可以用煎熬来形容，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清泠深深的叹了口气。

　　“清泠，这次感觉如何？能上吗？”万惠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清泠的身边。

　　能上吗？！这句话在外人听来，不过就是两个学习上的尖子生的较量。但是对于此刻的清泠而言，这句话现在是这么的刺耳。

　　从未有过一次，清泠有了一种被什么掏空了的感觉。每次考试结束都是自信满满的，但这次却是那么的没了丝毫的自信。

　　在考试当中，明明遇上的题目都是自己本能上应该可以完全答出的，可偏偏每次想要下笔的时候，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惠媛对禹翔说的那句“上次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就考不上第二了！”

　　清泠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惠媛的声音，但是当想起哥哥三天来不眠不休的教自己时的情景，又有了一丝矛盾。

　　能让惠媛说出那样的话，那显然是哥哥在考试前有对惠媛进行了什么辅导。尤其还是当着全校人的面，如此亲昵的举动下说出的。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在自己面前假装与惠媛不熟？如果真的想让惠媛考上第二，那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教了自己三天呢？！

　　清泠握笔的手，越收越紧，几乎是要将那支笔嵌入手里。

　　如果禹翔是真的喜欢上了惠媛，那是不是该帮哥哥呢？！毕竟哥哥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的帮着自己，也该是为哥哥做些什么了。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喜欢惠媛，但是，只要是哥哥喜欢的，自己也是可以习惯着去接受的。

　　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测验，即使放弃了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自己学到了这些知识，以后的月考、期末考、高考都不会有问题的。

　　这，只是一场小测验。Ａ、Ｂ班内的小测验而已……清泠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在考卷上艰难的画上每一笔。

　　“你觉得呢？”清泠低哑的回道。压抑了很久，却依然看不下去惠媛那一副盛气凌人的的姿态。

　　“哟，看来这次是下了真功夫了！那，是不是有希望登上第一呢？呵呵。”万惠媛的语气带有挑衅，就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一般，并没了早上出现在禹翔面前那一副小鸟依人的娇柔。

　　清泠斜角瞟了一眼，没有搭理，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万惠媛不依不饶的追上清泠，一把拽过她的胳膊。

　　清泠一个转身不及，被惠媛手臂带的脚下几步踉跄，摔倒在地上。眼前黑了一两秒的时间，才渐渐恢复神智。

　　也许是这两天连夜温习功课的缘故吧！真是越大，身体素质越差了。哥哥每天睡得比自己还要晚，却起的要比自己早很多，难怪今天的禹翔看起来有些慵懒？！

　　万惠媛见佟清泠被自己一拉摔倒在地上，一时间也慌了神儿，尤其看见清泠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更是吓的不停的摇晃着清泠。

　　“喂，佟清泠，你可别吓我呀！”

　　“……”没反应。

　　“喂，佟清泠……”惠媛加大了声音，几乎是用喊的。

　　“美女，你的声音会不会大了些？”清泠夸张的紧促眉头，用手轻轻拍打自己的耳畔。

　　万惠媛整了整衣着，挑眉道：“你吓死我了，我可不想被人说，为了升上第二名而蓄意谋杀。”

　　清泠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歪着脑袋无奈道：“那我只能说，你真的想多了。”

　　“为什么？”惠媛满脸狐疑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答案。

　　清泠却并没有回答，径直走出门去。

　　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佟清泠，不会和她，万惠媛在成绩的前两名上有任何纠缠。那样只会使哥哥为难，任何使自己哥哥不高兴的事情，清泠都是不愿意它发生的。

　　放弃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成绩，清泠心里的痛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两年的高中生涯，自己的名字将从此不能再追随在禹翔的后面了。一直以来，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那么的近……

　　这边，同样考试结束了的禹翔，竟然出人意料的主动来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禹翔，你怎么来了？”

　　Ａ班的高材生佟禹翔的出现，让整个高三年级组都沸腾了。老师们都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一样，真应了那句古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主任，我是想来看看，刚刚测验结束，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禹翔淡淡的笑着。

　　这话要是别的学生的口中，老师或许会怀疑，那个孩子是来改答案的，可是这句话是出自佟禹翔的口中却变了味儿，老师不但没有丝毫的怀疑，更是觉得禹翔作为学生对于老师工作辛劳的体谅，支持以及帮助。

　　“你愿意来帮老师，老师真的很高兴，只是，真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老师对于佟禹翔还是恭恭敬敬的，即使是言语上还是不能有丝毫怠慢。

　　禹翔沉默，几许后，叹气道：“呼～老师，在学校我只是你的学生，请把我当作普通的学生一样，ＯＫ？”

　　普通的学生？普通学生谁敢在考试后直接冲进老师办公室，还明言要帮助老师的？

　　陈主任虽是满脸黑线，手指着靠在田字格办公桌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的试卷，口中回道：“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了。帮老师把刚刚ＡＢ班测验卷的选择题批改一下吧！”

　　“嗯！”禹翔轻声回应，径直走向田字格的角落。

　　“主任，佟禹翔怎么突然热心起成绩来了？”教地理的李老师好奇的走到陈主任身边，声音低到几乎连陈主任都快听不见了。

　　今天的佟禹翔是怪怪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简单的事情发生，自然的联想到早上在学校正大门处看到的那一幕。

　　“哈，我知道了。”陈主任满脸坏笑的盯着背对着他的禹翔。

　　“什么什么？”

　　“哼，这孩子长大了。”

　　“就这样？”李老师听的更是一头雾水的纠结。

　　“报告！”

　　李老师的追问，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

　　一身清爽的清泠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挂满了笑意，经过李老师身边的时候还不忘鞠躬问好。

　　清泠在老师们的心目中就是阳光、青春、亮丽的代表，虽然平日里俏皮、恶搞的形象深入人心，有她的地方就必定会有欢乐。

　　即使每次都会把她是“千年老二”这点拿来开玩笑，她也只是佯装气愤道：“我与他佟禹翔的仇，不共戴天，哼！”

　　这可要是换作万惠媛，谁敢呢？！

　　“主任，您找我？”清泠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走到陈主任面前。

　　“嗯，是。你坐下。”陈主任收起了之前的玩意，一脸严肃的对着李老师道：“你去到各班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都留下来了，还有要保持绝对的安静，这是处罚！”

　　“嗯，好的，主任！”李老师并没多问，便转身出门顺手带上了门。

　　清泠心里充满了疑惑，嘴上却压抑着内心的疑问，等待着陈主任。

　　“清泠，你的成绩在全校而言是非常突出的，尤其你还弹的一手好琴。”看着清泠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陈主任竟有种被人看到不习惯的感觉：“我想听听，你对钢琴的的态度。”

　　呃？对钢琴的态度？清泠身子微震，这是什么问题。

　　“嗯～钢琴对我而言是我的第一爱好，弹钢琴的时候，我会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好多，也很自由。如果一定要选择放弃，我会放弃学习，绝不会放弃钢琴。”

　　第一次听见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轻易的说出类似放弃学习之类的话，主任难免有些讶异。

　　“在学习上你很聪明，现在你也在面临着人生的一大选择。很快你们都要步入大学，甚至是社会，要如何选择你自己满意的道路，且自己日后不会后悔。”

　　主任的话，让清泠有些迷茫，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不是因为自己身在佟氏集团，而是总是在爸爸和哥哥的羽翼下成长的她，似乎缺乏了那种现实社会里的真实感。从未体验过残酷社会冲击的清泠，被主任的一句话刺激到了自己的神经。

　　“全校前十的人当中，只有你是最让我担心的。”主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全校各大企业的千金公子占据了很大的比例，所以对于像你这样没有家庭背景的孩子，我是更加关注的。”

　　清泠被老师的话镇住了，无奈、无辜的情绪冲上心头，一时之间哭笑不得。老师对于她的关心，让她感动万分，至于，自己的家庭背景，这真的只能无奈的对老师ｓａｙ　ｓｏｒｒｙ了。

　　陈主任看着清泠有些落寞的神色，以为自己触动到了清泠心里那根弦，叹口气，将一份压在抽屉里的资料递给了清泠。

　　“这是我向奥地利维也纳ＸＸ学院申请来的唯一一份报名表，我觉得你在钢琴上的天分和你的学习一样，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成为钢琴界的明日之星，不妨考虑一下。”陈主任轻拍着清泠的肩膀。

　　清泠站起身来接过表格，轻咬下唇：“谢谢老师，我会仔细考虑的。”转身离开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虽然没有别人在，却因为这番谈话气氛变得压抑万分，陈主任点燃一支烟，向外走去。

　　此时，原本一直在田字格的角落间批改试卷的禹翔，手里紧紧握着一张试卷，眼睛一直盯着试卷的左上角“佟清泠”三个字。

　　她，真的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