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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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竹和绿婉、红袖住的地方离金艳儿所住的院落不远，红袖才出去打探就听说金艳儿上吊死了的消息。
李穆竹和绿婉听闻也连忙跑过去看情况，当他们赶到金艳儿的绣楼时，金艳儿的尸体已被人卸了下来放在床上。床前满满的站了一屋子的人，绿婉站得较远，看得不十分清楚，但仍隐约可见此时的金艳儿，并没有一般吊死之人的可怖形容，一身红裙，长裙之下似并未着裘裤，隐约露出小小的一截白净的一双小腿，并未穿鞋，地上歪歪的倒着一双粉缎子的绣花鞋，鞋上的牡丹妖娆的绽放，鞋尖缀着红色的绒球。
李穆竹等人到的并不算早，金家的许多人都已经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李穆竹他们刚刚进了门不久，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声响，是有人扶着金夫人赶了过来，高氏一进门，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向了被放在床上的金艳儿的尸体，浑身颤抖不已：“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那样悲苍的哭声，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她就是金艳儿的生母。
金展鹏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样，呆呆的看着……
方文易抱住李穆竹：“李神医！李神医！你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吗？你救救艳儿，求你救救艳儿！”
李穆竹扶住他，微微颦眉。
那边一群丫鬟婆子正手忙脚乱的扶走金夫人，在这停着死人的室内竟然也热闹了半天。
李穆竹被方文易拉上前，索性抬起金艳儿的手腕一探，片刻之后，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不是自杀啊……”
这句话好像重锤，突然敲在了所有人都的神经上，金艳儿的病，发病时十分痛苦，几次发病时都有寻死之意，这是众所周之的，所以，如果金艳儿无法忍受病痛，寻了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然，如今方文易已经请了李穆竹来医病，金艳儿也答应了让他诊病，在这个时候寻死，不是很奇怪吗？
金艳儿的死太让人震惊，所以几乎众人一时间还未待深思，如此仔细一想，却觉得事情确实蹊跷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艳儿她，艳儿她发病时的痛苦，你并未见过，她……好些次都说过要寻死的话……”
绿婉抬头打量说话的人，说话的是个瘦高的青年，面色略为苍白，一双凤目，鼻梁挺直，若是没有李穆竹比较，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可是比较起来李穆竹是俊美中还略带阳刚之气，而这人则更阴柔消瘦些，也略年长些，此时神情哀伤沮丧，失去了作为一个美男子的风彩。
“刘清石！你这是给自己推托责任吗？表妹的病你看了几个月也未看好，如今连表妹是自杀还是被人所害都看不出来吗？”高品超大骂刘清石，完全没有昨晚彬彬有礼的样子。
绿婉闻言一惊，心道：“这就是一直给金艳儿看病的刘大夫？没想到还有这种在医术和外表上能跟李穆竹抗衡的人？”
刘清石瞪向高品超，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只像只泻了气的皮球：“我是大夫，又不是仵作！”
金展鹏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他双眉紧皱，怒目圆睁，“春桃！”
春桃是金艳儿的贴身丫鬟，此时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害怕，浑身抖个不停，颤颤微微的答道：“在。”
“昨天夜里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春桃颤抖着答道：“回老爷，小姐夜里不许人伺候，也不许人打搅，奴婢们都睡在西厢房，所以……所以并不知道……”
“废物！”金展鹏大喝一声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桌腿立刻断了，哄的一声桌子倒在地上，吓得春桃也瘫在地上。
金展鹏深吸了一口气又问：“昨晚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春桃颤抖着抬起手，指向一个人，那人，竟是李穆竹。“李……李神医来过！”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李穆竹身上。
李穆竹皱着眉头，身体和头都略略摇晃，好像酒醉之后站不很稳的样子，似乎在回忆昨天发生的事，良久才缓缓的说道：“昨天夜里，春桃来找我，说金小姐不舒服，要我一定过去看看……”
春桃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后来……后来……”李穆竹摸摸自己的后脑，突然恍然道：“有人偷袭了我！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众人大为惊讶，这个凶手不但杀了金小姐，伪装成自杀，竟然还偷袭了李神医！
“你这话空口无凭，说不定就是你杀了金小姐！”讲话的，是刘清石。
绿婉想，果然是同行是冤家吗？
李穆竹此时挺直了身子，微微转身，摸着后脑转过头，“刘大夫，昨夜李某确实遇袭，今早头还有些晕，您既然是大夫，自然可以来查验，看我是不是真的受袭！”
刘清石上前仔细查看李穆竹的后脑，只见后脑果然肿起了一个大包，还有淤血的痕迹。
“那……那也不能证明不是你杀的，春桃知道你来过小姐这里，说不定你为了逃避追查故意砸了自己的头！”
“刘大夫此言差已。”绿婉上前一步道，“第一，如果是我家公子所为，刚刚又何必主动说出金小姐不是自杀？第二，昨天夜里我和红袖确实看到公子晕到在外面，把他扶了回去，本想今天向总镖头禀报，只是不想还未起身，就听说了小姐遇害。第三，春桃说她睡在西厢房，离小姐的绣楼和院门都远，可能是任何人进来加害了小姐。第四，我家公子昨天才第一次见到金小姐，与金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加害小姐？”
这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绿婉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另外，依我看，发现尸体后首先指出不是自杀的人最不可能是凶手，反到是一直强调是自杀的人，才最可疑！”
这话，分明是直指刘清石，一时间把刘清石说得牙口无言。
“我……我怎么可能会害艳儿……我怎么可能……”刘清石突然看向李穆竹：“你说艳儿不是自杀，有何证据？”
李穆竹抬起金艳儿的手臂，金艳儿死的时候，穿得十分轻薄，一抬手臂，宽大轻薄的衣袖就落了下去，露出半截玉臂来，“金总镖头请看，人死之后血液不再流动会向下沉积，形成蓝紫色斑痕，如果金小姐果真是上吊而死，那蓝紫色斑痕应该形成在下边，双手自然下垂的话，就是指尖附近，而现在的情形看，斑痕均匀的分布在手臂后方，分明是死后一直躺着，过了两三个时辰，才被人吊起来的！”
今天早上，众人已经不知道要被多少个震惊的消息冲击了，先是金小姐的死，之后是李穆竹的被袭，现在又是金小姐死后几个时辰才被人吊起来伪装成自杀的。
其实，李穆竹还有一点没有说，金艳儿的尸体并未穿鞋，如果她自己走到栏杆附近，再上吊，故然绣楼上收拾得干净，但地上散落着许多花瓣和部分香灰，她的脚底也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如今看起来，金艳儿死前必定没有赤脚走过路的，只是这一点，要指明金小姐的赤脚，以他来说，并不合适。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高品超问。
“我想，凶手杀人之后，十分惊慌的离开了，后来发现丢了什么东西，又回来找。看到金小姐的尸体，怕事情败露，才故布疑云，做出自杀的假象。”
高品超听了点点头，“那么说凶手疑落了东西，或许他还没找到，如果仔细寻找，或许能找到凶手遗落的东西？”
李穆竹摇摇头，“不，他已经找到了。”
“李神医如何知道？”
李穆竹一把抬起金艳儿的手，众人突然发现，金艳儿的手指弯向了不可思义的方向。
“我想，金小姐遇害时，无意间抓住了那人身上的什么东西，那人发现东西不见了，所以回来寻，却发现小姐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抓在小姐手里的东西无论如何取不出来，只好掰断了小姐的手指，取走了那样东西。”
“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残忍，连艳儿的尸首都……”金夫人原本只是被人扶去了隔壁房间里坐下，此时听到这边动静早已经进来，说了这句话之后，已经无法成言，哭得泣不成声，金展鹏吩咐下人先扶夫人回去，再转向李穆竹：“依李神医所见，那凶手是如何害死艳儿的呢？”
绿婉不动声色的翻动了一下床上的一张被子，李穆竹看了一眼，对金展鹏道：“金总镖头看看这里，金小姐脸上还有残余的胭脂，想来死前也是擦着指粉的，此处被面上只这一处染着这么重的胭脂，隐约可见人脸的形状，想必，那凶手就是以这床被子将金小姐捂死的。”
这厢金展鹏如何调查此事暂且不提。却说绿婉和李穆竹。
回到住的地方，绿婉看周围无人，仍是让红袖去把风，之后看了一眼李穆竹，“昨晚你怎么了？”
李穆竹一愣，眉头一皱，“有人袭击了我。”
绿婉怒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李穆竹一脸的疑惑，“什么意思？”
绿婉看他半晌，似不像装的，才道：“你的头是红袖砸的！”
李穆竹一惊，“红袖姑娘为何要如此？”
“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李穆竹缓缓的坐了下来，双眉紧锁，仔细的搜寻起昨晚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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