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桑菊饮

5、 第—05—章

　　因为时机的恰当，在开学之前的时间段，徐恒在人生中的第一个工作地点获得了两个周末的工作机会。

　　虽然一切生疏，但也算是融洽，众店员看他年小，便也多有照顾之情。
　　当然，也许有季升云这个‘调查员’背景的原因。

　　在得知开学后会由季升云顶班几周，大家更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季升云的年龄与体貌条件对女顾客也都很有优势。
　　当然，也不排除有‘调查员’这个背景的原因。

　　世事便是如此，纵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也要讲究几分熟人情面。

　　周末工作，其余时间徐恒便随季升云往来于瑞城的各个区域，也算是对瑞城的主要城区都有了一个简单的基本了解。

　　作为一个近海城市，虽然夏天温度挺高，但却有风，与内陆的那种闷热还是有所不同的。地域特征类的植物、事物也挺多，风情与盛城大有不同。他觉得能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也还是挺不错的。

　　开学之时，在比较靠谱的季师兄领带之下，徐恒的报道之行一路通畅，以至于在安顿好宿舍之后，同寝室的其余三位全都还没有来。徐恒看了一下没什么事了，拽着季升云就下了楼，“为了感谢师兄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请你吃顿饭吧！”

　　虽然身上还有债务，但一码归一码。

　　“好，地方我来定。”

　　季升云看着这个已经完全恢复健康活力的人，也挺高兴的。带着人去了校外一家在学子之间很有口碑的店子，点了几个招牌菜，又去拿了两罐饮料打开，递了一罐给徐恒，“我们不同系，以后碰上的时间不一定多，若是有什么感觉为难的事，要记得给打个电话。”

　　“好。”徐恒撑着脸点头，看了眼店外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几乎全是同龄人，不过看样子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很难得有单独一个人活动的。他觉得如果不是一系列意外，那他现在可能就会属于单独活动那个小众的，毕竟以他当时的心情，是不太会想与人交流的。

　　出门就生一场重病这种意外算是点背到家了，但却也逼迫他打破了之前的封闭状态。能遇到一位人品很上档次的师兄，就真是一件幸事了。这算是出门看了黄历，路遇贵人吗？

　　想着想着，徐恒突然就笑了。

　　季升云看见了他面上的笑意，随着他的目光所视也看了看外面，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笑之事。正打算问问他笑什么，却见徐恒已经回过头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饮料罐对他举了一下，道：“来，我敬云贵人你一杯。”

　　季升云：“……”
　　瞬间，他已经知道徐恒在笑什么了。

　　“对不起。”徐恒在脱口而出之后，立马便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些不太妥当，毕竟季升云可不是他的中学同学，这是对他有恩情的一位学长，虽然已经接触相处了半个多月，但关系还真没到这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份上。“我一时那什么……脱线了。”

　　季升云笑叹，“我还以为我这名字能逃得过外号的魔爪。”在听到二妹给三弟起了个‘季蠢风’的外号时，他有过这样的庆幸。但是现在才发现，季淳风那个只是毛毛雨，他这个才是雷霆一击。

　　“只此一次，绝不外传。”徐恒诚恳的保证道。

　　“姑且信你。”季升云研究了一下玻璃上自己朦胧的影像，摇头笑道：“真有我这样的贵人，皇帝恐怕得天天夜留御书房，不敢回后宫吧。”

　　徐恒有些尴尬的哈哈一笑，正好菜也上来了，便下个了专心吃饭不再胡说的决心。

　　季升云是学商管的，徐恒则是环境生态，两个系在校区内的地理位置确实并不相邻，在徐恒没有手机的情况下，要想约见都有些困难。加上新生军训有时还不在校内，所以两人在那一餐之别以后近一个月都没有再遇见。

　　在某天听同学提起新生军训一事，季升云一看时间，就这两天就要结束了。
　　想到那个好歹还是会叠被子的人，应该不会太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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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恒确实没有太惨，只是将某些广告中的说的‘腰酸背痛腿抽筋’轮番的体验了一把而已。而除了个别身体素质特别好的同学，其他人都是这样。

　　管他们这一班的教官有些严厉，现在终于把三个星期撑过去了，接下来会有半天的假期，然后上一星期的课，熟悉熟悉教室与指导老师，接着就是国庆大假了。

　　全体同学将教官欢送了出去以后，凑一起商量着去哪里狂欢一把。念着自己的经济状况，徐恒找了个时机悄然退场，反正他又没手机，就算一会儿同寝室的几位想叫他也没人有办法联系得上。

　　校区内的绿化非常好，一株株抱大的梧桐树正是枝繁叶茂之时，大片的树荫在这个季节很受同学们喜爱。他找了一株在树脚下慢慢的坐了下去——训练结束不代表训练时所带来的肌肉酸痛也马上就结束了。军训结束了，才真正感觉累得要死。

　　恍惚间，似乎见到了微风吹拂下的绿草地，好像是小学时春游的场景。同桌在前面奔跑，手中好似还拿了个风筝准备放飞，听到了一群女同学的声音在叽叽喳喳，却没有见到人。他跑起来去追前面的同桌，却腿一软滚地上去了。躺下后觉得困倦无比，干脆也就不起来了。又依稀记得是靠在树下休息的，也不清楚哪一个是梦。

　　季升云见到的，就是这副树下梦中人的场景。

　　今天天气还算可以，这半下午的时间在树荫下并不觉得很热，但在这睡，不怕被蚊子叮成如来佛祖？

　　走过去打算把人叫醒，但看样子似乎睡得正香，于是摘了两片树叶在他旁边坐下，打蚊子带扇风。季淳风小时候也是这样，哪里玩累了就哪里睡，完全没有想过后果，这人果然生活自理能力就是个小学生水准。

　　有人赶蚊子，还有微风吹，徐恒睡得更为惬意了些。不过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毫无预兆的猛地起身站了起来，将身上的T恤衫脱了下来一阵狂抖。

　　季升云坐在原地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虽然看情况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但问一下好搭话嘛。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徐恒被惊了一下，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么近的地方还有别人。看清面貌后怔了怔，继而边将衣服穿上边说明道：“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

　　穿好后还是有些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后背有些刺痛的位置。

　　季升云丢掉树叶子起身走近道：“来我看一下，有些虫子是有毒性的。”

　　徐恒闻言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没、没什么问题，只有一点点痛。你怎么会在这？”

　　“知道今天军训结束，就过来看看你。在集合那没见到就随便转转，结果在这看到了。”见他不愿意，季升云也不坚持，只是提醒道：“如果一直痛或是比较痒，就要注意些。”

　　徐恒点头，“开始吓了一跳吧，现在已经不明显了。”

　　季升云看了看手表，跨上骑来的自行车侧头说道：“走吧，庆祝你军训结束，一起去吃晚饭。”

　　徐恒默然看着他，一辆车，两个人，这要怎么走？虽然开学前也经常与这位一起出门，但那时不是坐公交地铁，就是有公司配车，这自行车……第一次。

　　“上来啊，难道你们不是在军训而是在搞不吃晚饭的修行？”本来三周不见，季升云觉得也许两人之间会有点陌生感了，结果被某个小虫子这一叮，倒是将这段分离的时间都给叮没了。

　　“你才是，都升云了。”徐恒跨坐到后座上，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无云晴空，心情突然不错起来。

　　“怎么感觉是在咒我呢，当心我把你带到沟沟里去。”
　　“升云。”
　　“你还说？”
　　“我这是在叫你，难道你不叫这名？季升云师兄。”
　　“……”
　　“哈哈！既生云，何生风。”

　　季升云继续无语。他以前觉得自己这名字挺正常的，怎么一落这人嘴里就万花筒了一样呢！最初认识那几天中所见识的气质是麻痹人的啊！他也许窘迫，也许落难，但他只要心情一好，那你就随时会有被糟蹋着的感觉。

　　既生云，何生风。
　　这六个字他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就算是一时忘记，但随便在哪个书店一看到四大名著，又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想起来。

　　季升云叹气，三弟的名字中就有个风字，这话听来感觉就好像他们会兄弟阋墙一样。徐恒说自己明明就是在说一首歌嘛，‘风儿刚刚吹过来，云儿就要走’那个。听过没听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