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久***食

4、四

　　我开始不自觉的想从子褚那里打听更多的关于许焱的事，开始不自觉的讨论他。
　　慢慢的，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子褚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许焱也不再来找我聊天。
　　其实他们都误会了，我并不喜欢许焱，我只是想通过他找回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色t恤，天神般的少年。
　　上课时我晕倒在座位上，醒来后是在医院里，安纤坐在我的病床旁玩手机，看到我醒来收了手机，给我盛来一碗粥。
　　“医生说你是最近休息不好外加营养不良才晕倒的。”安纤将我扶着坐在床上，再将粥递到我手里。“就快要高考了，可别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恩，谢谢！”我低头静静的喝着粥，一瞬间，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安纤似乎是为了打破这种气氛，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拿着碗的手顿了顿，淡淡的反问：“那我以前是怎样的？”
　　“以前啊，以前的你笑起来像，像火那样明亮，身边总是有形形色色的朋友，永远安静不下来……没烫着吧？”
　　还没等她说完，手一抖，整碗粥都洒在了被单上。
　　“没……你……是H市的？”我有些迟疑的问道。
　　“恩。”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比你低一级，你的高一时候我才初三……”还有，失手杀了你哥哥的人是我堂姐，那次你们打架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是我先逃了……是我报的警，之后还怕警察找到我，扔了手机，事后我在家修养了一年才转到这所学校。“我……我对当初的事……知道一点。”
　　“恩。”当初的事也闹的挺大的，同一个市的知道一些也很正常。将被子用纸巾擦干，“我想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安纤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走了出去，还不忘嘱咐我：“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好了。”
　　我缩进被子里，听到关门声后泣不成声。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后，我便再也没有这么哭过。
　　三年前的那晚，我也是出去打架，不同的是，对方有人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带了利器。
　　我只记得地点是一个偏僻的巷子，却忘记了巷子旁边便是一家ktv，自然也不知道哥哥他就在里面。
　　“小澄！”当时，我正坐在一个女生身上扇她耳光，一声“小澄”完全打断了我的动作。我的记忆里，这个声音从未有过这么愤怒的语气。
　　“你在干什么？”一个身影从巷子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高挑的身材，白色的班服，深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休闲鞋。我几乎立刻就从被我坐着的女生身上站了起来。
　　“哥……”，我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被那个天神般的少年发现了我如此丑陋的一面。
　　越来越近，我好像听到了他的朋友喊了句什么，我自己好像也喊了句什么。我只看到在他背后，一个闪着冷光的东西在他背后一闪，天神止住了脚步。匆匆赶来的杨子褚站在巷口，后来她说，她是来告诉我哥哥就在旁边的ktv里，让我不要在这里动手。
　　然后，一切都模糊了。我只记得我当时跑了过去，将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吓傻了的女生撞倒，再也没有什么规矩，扯头发，咬，踢，掐……一切本能觉得会给对方造成伤害的动作我都做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子褚正抱着哥哥，不断的叫他的名字。哥哥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动了动唇。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那一刀扎的很准，一刀扎穿了左心房。
　　我甚至没有去送送哥哥。爸爸妈妈因为哥哥去世也大病了一场，之后，便再也没有来看过我。有人说，我是养女，爸爸妈妈恨我，哥哥是因为我才死的，他们无法再面对我了，我又被抛弃了。
　　出院后爸妈差人送来一张写有密码的银行卡，他们虽然无法面对我，但他们也不想我活不下去。
　　我在ktv 对面租了房子，那里的窗户能够看到那个巷子。
　　我在房子里呆了大半年。期间，只有子褚会经常来看我。她和我说哥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的事，她说她带哥哥见过她的父母，她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哥哥曾开玩笑的和我说：“小澄啊，你哥哥我这么好学，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肯学呢！”“我妹妹这么聪明，一定学什么都快！”“多学点呗，多学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我托子褚带来了初中的书，请了家教在家里学；我开始去学钢琴，学书法，学古筝，学围棋……哥哥会的我都想学。可是，哥，小澄不是你妹妹，所以小澄很笨，什么都学不好怎么办？
　　等到子褚说爸爸妈妈在另一个城市为我联系好了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我才发现，原本齐腰的长发已经及臀了，原本1.5的视力也没有了。一切都变了。
　　开学前，我配了眼镜，剪掉了长发。还记得理发师梳着我头发的时候可惜的说：“这么好的头发，剪掉了可惜啊！”恍惚间，我好像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小澄留长发一定好看！我最喜欢长发的女生了！”但是，那个说我留长发好看的人已经成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