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天下》狐六六

79、第79章

　　驿站的老板听闻附近的村子落难，惊叹不已，待着店小二和妻子收拾收拾东西也过去帮忙了，司命找来几个专门治疗瘟疫的大夫，乌斯曼带来药物和食物，但事实上这场灾难对这个村庄是毁灭性的，由于治疗不及时，每天死去的人数还是在不断递增，那个楚国女子的公爹在前一日还是死去了，她一心求死，楚云歌阻拦，几经劝说，那楚国女子决定陪着楚云歌一起救人。
　　“明月，现在村庄还剩下多少人？”同是楚国人，两个人能有很多共同语言，明月亲人全部死去，现在她将楚云歌看作是救命的稻草。
　　“没染病的十个人都不到，死去的有两百多人，正在染病的有三十多人，特别严重的有十几个，可能挺不过了……”说着，明月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这村子据说存在多年了，我的丈夫一家五代一直住在这里，出嫁时全村几百人来道喜，她们担心我这个楚国人生活不喜欢，特意经常找我聊天，教我南夏的习俗……可是现在……”明月经常回忆往事，每当说道自己的丈夫时脸上都会敷上一层红晕，看的楚云歌心里酸酸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最后就活下你们几个吧，附近的那个镇子距离这里有多远？”
　　“超过八十里地，我们那日都是快马加鞭去的，公主是想？”司命摸不着楚云歌的心思。
　　“十几个重病的人不能再拖着了，必须带去镇子那边，但我又担心给镇子带来麻烦，不如折中，有什么地方能安置他们吗，我快马去镇子再找几个大夫顺便买药物回来，你们一起带着人等我，我们汇合。”
　　“公主一个人去怎么行？”司命司墨不同意。
　　“十几个村民没法自由行走，时间又紧迫，我让韦成光跟着你们一起，你们两个加上几个人足够了，救自己的子民我不信这韦成光敢惹乱子，不用担心我这边，我一个人没事。”对路程不太熟悉，但是基本方向楚云歌心里有数。
　　司命司墨还想反驳，就连明月也不赞同，乌斯曼走了过来，闷声说道“属下陪着公主去吧，不然回去大王会怪罪我的。”几百人口的村子死的差不多，都是瘟疫，这绝对不是小事，纵使对民情在不了解也应该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楚云歌没反驳，回去换了身衣服就骑着马出发了，司命司墨在明月的帮助下也出发了，韦成光不乐意但楚云歌的剑一直举着，缩缩脖子也就跟着去了。将逆羽放回剑鞘，翻身上马，长发高高束起，一身利索装扮让乌斯曼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勒住缰绳，回身看马下的乌斯曼。
　　乌斯曼被问的一愣，开口问道：“楚国女子都是这样吗？”
　　楚云歌噗嗤一乐，摇摇头，“不是，楚国女孩都是大家闺秀，说话走路步步生莲，别说骑马，就是马车都很少坐，我无法代表楚国女子，乌将军可是觉得不妥？”
　　乌斯曼脸一红，赶紧摇头，翻身上马也走了，两人速度很快，一路上四周的景色完全看不清，马飞奔在道路上，楚云歌更是一句话不说，，前方有一个山洞，是通往城镇的必经之路，山洞里很黑，楚云歌决定下马行走，雪的亮很刺眼，进入山洞后无法适应这种光线，楚云歌有一瞬间是盲的，这也就给了别人机会。
　　两侧出现人偷袭过来，乌斯曼反应快，先去抵挡，但没想到楚云歌的身后也有人，那人拽住楚云歌的胳膊就要拖走，楚云歌想要拔剑却听到那人低声说：“公主我们是皇上的人，奉命带你走。”
　　皇上，什么皇上？楚云歌受不了有人抓自己，使劲躲着，那几人一边要拖着乌斯曼，一边还不能伤到楚云歌，很是费力，躲闪中突然有人拿出一枚烟雾弹，顷刻间所有人都被迷倒了，包括乌斯曼与楚云歌。
　　烟雾散去，洞口的另一个方向出现一个人影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迷糊中，楚云歌转醒，发现自己睡在一棵树下，身上盖着一个陌生的斗篷，不远处一个陌生男子背对着自己，听到有声响转过身来，却忘了自己带好面罩。
　　“锦夜？”楚云歌一下子认出眼前的少年来，这不是在楚国时候自己救过的那个小男孩吗，后来还想让自己给他和妹妹起名字，当时楚云歌起名字叫锦绣，就干脆让这对兄妹跟了自己的姓氏了，一个叫锦夜，一个叫锦裳，眼前这个年轻的黑衣男子不就是当初的那个锦夜吗，只不过是长高了很多，也壮实了不少，脸颊刻上了坚毅的气质。
　　“姐姐……”自从被楚云歌赐名后，楚云歌便让他们以姐弟相称了，此刻见到楚云歌，还是有些拘谨，但早已不是那个不敢说话的男孩。
　　“你怎么在这？那个乌斯曼呢，就是跟我一起走的那个南夏人。”四下寻找一圈，看到乌斯曼躺在另一棵大树下，“他怎么了？”
　　“没事，被我一起迷晕了，可能体质问题，还没清醒。”锦夜还是那样不爱说话，但对楚云歌的时候能好很多。
　　“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手给我。”楚云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给锦夜机会，躲过他的手臂，翻开衣服，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伤疤，“那日夜里我去营救皇上，来帮忙的果然是你，你哪来的武功，而且那身手可不像是普通人教的，似乎都是暗杀的套路。”她的功夫都是司命司墨他们教导的，怎么会看不出来锦夜身上的倪端。
　　“是我，主子让我去帮姐姐，那日实在凶险，楚云盛安排的人有那日的三倍之多，我那日去的时候以前铲除大部分了，担心被你看出来，剩下那几个武功不高的我就打算走了。”
　　“结果没想到还是被我给遇上了吧，你主子是谁？”看到锦夜想躲闪的目光，楚云歌直视，“锦夜我不希望你骗我，如果我想知道我会查出来的，但我更想你自己说。”
　　“齐……齐国皇帝，齐恕。”
　　“什么？”楚云歌做梦也没想到锦夜会跟了齐恕，齐恕当初和自己一起遇到的锦夜，可后来怎么有了联系，锦夜怎么会被收到他的旗下。
　　“当初银九找了我，说明了来意，我就跟着他们走了，也去了齐国，皇上安排我这次过来帮助姐姐，南夏情况不好。”看着楚云歌有些阴郁的脸，锦夜不敢再说下去了，只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皇上让我带过来的，银九有事就没一起跟过来。”
　　接过东西，打开盒子，里面是自己的那块暖玉，还有一个小药瓶，药瓶很精致，楚云歌打开闻了一下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只好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锦夜。
　　锦夜自然要做解答，“皇上说南夏冷，你带着暖玉驱寒，瓶子里是他找来的药，治疗女子痛经专用。”锦夜的语言能力向来如此生硬，实在不会润色，越说下去楚云歌的脸越黑。
　　“给我谢谢他，预祝他与银九百年好合。”楚云歌面无表情的收了东西，但心中不是没有波澜，齐恕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想到那一天他的眼神，楚云歌决定把一切都暂时放下，自己是不想再经历那天的事情了。
　　齐恕成了皇帝后拒绝充盈后宫一事，后宫除了他，就是宫女太监，更多的是侍卫们，反正后宫就是空着的，不少当值的宫女太监住在那里都忘了要做什么好了。于是，齐国也和南夏一样有了传言，说齐国皇帝一定是杀戮太多，有弑父的罪过，所以注定没有人道能力，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反正即使国家不同，人们的脑洞是一样的。
　　锦夜想跟着楚云歌，被楚云歌拒绝了，之前是银九，现在是锦夜，怎么换了个人就不是监视的意思了，即使锦夜的眼神那么纯真无害，楚云歌还是拒绝了，并要求锦夜将乌斯曼立刻弄醒，他们还要赶路呢。乌斯曼醒来的时候锦夜已经走了，乌斯曼问情况，楚云歌随便搪塞过去，两人起身赶到了镇上开始忙活起来。
　　这边锦夜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齐恕见状新生不妙，银九看齐恕那想问又不好开口的样，决定做一次好人替他问一下，锦夜依旧是那直白风格，毫不避讳的说了楚云歌的原话，说银九来监视他就一定也是监视的，最后只好求助的看向齐恕。
　　“她不让你跟着，你就回来了？”齐恕一边给奏折做批注一边问道，似乎漫不经心，但能看出他是认真的。
　　“恩”锦夜很乖。
　　“你是暗卫，不会暗中跟着吗？”
　　锦夜听后豁然开朗，行礼准备离开，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皇上，姐姐说祝你和银九百年好合。”说完不等齐恕说话起身离开，他已经耽搁几天了，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赶上楚云歌的步伐。
　　大殿的门关上，齐恕与银九面面相觑，看齐恕那阴戾的眼神，银九主动说：“我滚，我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