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逸事（女尊）》YI

32、第三十二章 皇宫入召（三）

　　临了，班行将对展北青说，黑的武艺不凡，若是遇到什么紧急关头，可让黑带她脱身。
　　送走班行将，展北青看着黑，淡淡地道：“你跟我进来。”
　　黑进到药庐里先跪了下来。
　　展北青蹙眉：“这是做什么？起来！”
　　黑起身来道：“适才小的听着主子在忙，故而点住了家主和家主的护卫。”
　　展北青挑了下眉：“你对我娘也敢这般……”她慢慢地笑了，“难怪查查占说你无礼了……”
　　“请主子责罚！”
　　展北青摇摇头：“娘都没提这个事，说明她并不以为然，我又有什么必要责罚你？”她说着轻笑着，“你的功夫果然比查查占好。”
　　她顿了顿又说：“刚刚我娘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
　　“我问你，我如果让你帮我联系寒鸦，她帮得了我这一大家子吗？”
　　“小的不知。”
　　展北青摇摇头：“她再有能耐有心保也只能保一个两个的，我家这么多人，皇家真要搞，早就搞死了还用等到下圣旨……”
　　“主子心里早有准备。”
　　展北青摇摇头，她微微眯着眼睛：“我只是觉得最近的事情是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不知道幕后主谋到底要套着我什么？”
　　黑抬眼看了下展北青，展北青笑望着他。他连忙低下头：“主子在怀疑小的？”
　　“是啊，我不应该怀疑吗？”
　　黑顿了顿：“小的不知。”
　　展北青轻笑笑：“既然不知，就日久见人心吧！对了，你这几天是一直在外面守着吗？”
　　“是。”
　　“你在寒鸦那边时也是这么不眠不休的做护卫？”
　　“不是，我们三人一班，早午夜。”
　　“你不眠不休的护卫，到时我还得给你治病，有你们这样做护卫的吗？”
　　“小的……”
　　“你认不认我是你主人？”
　　“到死您都是小的主人！”
　　“那好，去睡觉！”
　　黑看着展北青，抿抿嘴：“小的白天再睡，白天院里的护院还算负责。”
　　展北青看着黑，摇了摇头：“那你就在这边睡。我想以你的本事，要是我喊一声你是肯定能立时跳起来的。”
　　黑直直地看着展北青，展北青说完便转身碾药去了。他想再不照做，说不定就像那个巧察一样被遣给她人了。他走到床榻边，脱去外衣回头看了下碾药的展北青。
　　她只是默默地碾药。
　　她只是要他好好休息罢……黑默念些躺在睡榻上，听着细碎的草屑子和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睡着了。
　　碾完第一遍，休息的功夫，展北青回头看了下黑，之后继续第二遍。

　　第二天，展北青回内院寝室睡觉了。她严令黑不能呆在听得到寝室里动静的范围之内。然而晚上她也没跟慕容浅莲搞什么小动作，因为她一想到如果黑阳奉阴违并没有照她的话去做，一想到自己会说什么都会被第三人听到就浑身的不自在。也正是这个原因，展北青提不起兴致。
　　没几天，朝廷宣旨的人到班家堡了。
　　来人唤展北青为“表姐”。她跟当今皇帝是堂姐妹，是几年前宰相兵变战祸中襄王一脉的唯一继承人。她比当今皇帝还小一岁，也刚刚及笈。襄王的母亲，皇帝的母亲跟栖青鱼是堂姐弟。虽然襄王唤展北青为“表姐”，展北青也无法轻松的以“表姐”自居。这襄王也不知道经历多少的生死战，气场非常强大。襄王虽然十五岁，个头倒不矮，除去她天生一张娃娃脸，无论是眼神还是为人处世上都是一点稚气也没有。
　　展北青就是见她母亲发怒时也没感到如此的怯场。回头她想了想觉得也不丢人，因为她母亲并没在她面前表现出十足十的怒意。
　　襄王见着展北青时表示出很开心，展北青不知道她是真开心还是虚头巴脑的场面话，她不敢随便也不至于多紧张。只是紧自己知道能回答的回。
　　襄王宣过旨便催促着展北青随她的宣旨部队回宫交旨。班行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出门在外，让展北青带一个贴身侍婢。这个要求自然不过分，这个人选自然就是黑。
　　宣读圣旨后，谁都没能跟展北青单独说说话的功夫，就连班行将和栖青鱼也只是搂抱了下。末了展北青敛眉看着慕容浅莲，她跟襄王告罪到慕容浅莲跟前，抱住了他。慕容浅莲轻轻地环抱住展北青，听到展北青轻轻一声从头顶传下来。
　　这一声很轻，说的内容也很短——“保重”。
　　慕容浅莲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忙用丝帕捂住嘴。
　　一旁的襄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一大家子凄凄惨惨的告别，顿了顿：“皇叔皇婶，你们尽可宽心，我保证将青姐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她的保证让很多人都宽心了，只有班行将眉头蹙得更加紧了。她跟展北青对视上的瞬间，发觉女儿的脸上带着淡淡浅浅的笑容。这笑容并不像是为这个保证宽心，反倒是因为别的原因。
　　班行将猜想她和女儿应是想到一块儿了：“完完整整”这个词往好的方面说是生还，坏的就是死后得个全尸。现如今就是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了？
　　襄王再次催促了。
　　展北青带着黑进了红顶大车里，襄王也跟着上了车。
　　展北青连忙向襄王施礼：“草民班青叩见襄王殿下！”
　　襄王看了看黑，她扶起展北青：“青姐，我有话要对你一人说，能否让你的夫人占时移驾离开车撵……”她没用命令的口吻，这令展北青微微一愣。
　　她看向黑：“你先出去一下。”
　　听到展北青说话，黑猛一抬头，他蒙蒙地看着展北青。
　　展北青看着黑，见他那恍神的模样，重复了一遍。
　　黑忙起身，往外走。
　　展北青不禁在想，一向认真的黑到底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她正想着，襄王单膝给她跪下。展北青吃了一惊，忙上前来扶襄王。这襄王却像是生在木板上的扶不起来。
　　展北青蹙着眉，双膝跪下：“襄王这是折煞草民了！”
　　襄王忙不迭扶起展北青：“青姐勿用害怕，小妹只是有事相求！”
　　展北青顿了顿：“皇上得的什么病？”
　　圣旨说皇太后梦靥，需要所有的亲王家的女儿入京除靥。这个圣旨再简单不过，就是想把所有王亲国戚家的女儿招入京做人质。然而襄王宣旨的时候，她闻到圣旨上有药味。这味药有个特性，它味其谈，却不易消散。正是它的这种凝聚力，通常是用在保命上的。而这种药对于年迈者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而皇宫里能让襄王这般的年轻人就只有皇帝了。
　　展北青一张嘴说出的这番话令襄王惊愕不已。
　　许久襄王长叹一声，点头：“青姐果然是好本事，不知青姐是怎么知道小妹的真正用意的？”
　　展北青看得出襄王在警惕，她微微一顿，抬手指了下襄王的手。
　　襄王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敛眉看向展北青。
　　展北青轻笑笑：“殿下打开安放圣旨的盒子，草民便闻到天怜的气息，后殿下展开圣旨，天怜的味道抖过来，草民就确定了。这天怜……是年岁不大的病患保命之良剂。”
　　襄王惊愕地望着展北青：“你是说，你只是闻便确定那是天怜……”
　　展北青点头：“本来草民也有一颗，弟弟出生时太过虚弱，便给他用了。”
　　襄王更加惊愕了：“你怎么会有天怜的？”
　　展北青轻叹一声：“是草民的恩师给的。”
　　襄王抿住嘴唇，许久她轻轻一叹：“若不是天怜，皇姐又怎能续命十年……只是，这十年之期眼见便快到了……”
　　展北青不禁摇了摇头：“襄王不用担忧，草民有法子必能救皇帝陛下。”
　　襄王狐疑地看着她：“你既没看到皇姐，也不曾听我说起病症，何以能如此笃定？”
　　展北青轻笑着：“因为草民的恩师在放草民出谷时，不仅给了草民天怜，还给了一份万灵丸的配方。虽说不能以一丸治万病，可以此丸再加之草民的医术，绝对可以治万病。”
　　襄王愣愣地看着展北青，愣愣地说道：“万一皇姐的病在这一万之外呢？”
　　展北青轻笑一声：“草民可没说草民只会医治一万个病……不过殿下，要有信心，若是殿下不信，陛下也不信，那么再高超的医术也无能为力。”
　　襄王愣愣地看着展北青，轻轻点头：“说的有理……”
　　“草民有一请求。”
　　“青姐请说。”
　　展北青顿顿：“能否请襄王派人回班家堡，把草民常用的药箱带过来，里面有草民配制的心血。”
　　襄王连忙点头：“我这就派人回班家堡去取药箱！”
　　说着她就离开了红顶大车，黑也就回来。
　　黑看了看展北青，展北青轻笑着。
　　“你觉得有疑惑是吧！”
　　“无论主子做什么，小的都是站在主子这边的。”
　　展北青环顾了下车内，车内陈设的像一个屋子，睡榻和书桌书柜都有。她顿了顿：“这里说话外面听得见吗？”
　　黑摇头：“这辆车是经过特别制作的，除门之外全是精钢炼制成的，木板与精钢之间还有还有一层空心琉璃瓦，外面是绝对听不到里面谈话声音的，就是小的适才也听得很辛苦。”
　　展北青惊愕地看着黑：“这样你都能听到？”
　　黑看着展北青。
　　展北青轻笑着，安心地窝在铺着老虎皮的座椅里：“我让襄王跑这趟去拿那个空药箱，是为了让母亲她们安心。”
　　黑点头：“小的早就想到了。”
　　展北青看着黑，轻轻笑着：“你真的是……”
　　黑看着说了一半的话，眯着眼睛冲他笑的展北青，不禁呆住了。忽然他猛然回头，看着车门方向。
　　没一会儿，襄王拎着两个饭盒上车来，展北青连忙爬起来迎上来：“怎能劳烦殿下为草民……”
　　襄王轻笑笑：“青姐，你就不要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草民的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唤小妹襄妹吧！”
　　展北青顿了顿，看着襄王这毫不作伪的笑容，慢慢地笑了：“襄妹……”
　　襄王笑应着：“青姐，妹妹不知青姐和姐夫爱吃什么，就令军厨做了一些妹妹觉得还不错的菜色。希望青姐不要介意。”襄王嘴里说出姐夫一词，展北青没有特意去纠正，黑正是因为懂展北青没有去纠正才胡思乱想。襄王走后，展北青拎着饭盒到了墙边的边桌上，她回头唤黑来吃晚饭。
　　黑呆呆的到了展北青身边，看着展北青欣赏菜色那喜悦的面庞，微微一笑。
　　展北青听到黑的笑声，抬头一看，笑着：“来，吃吧，这军厨的手艺可是不错呢！”
　　黑看着展北青坐下，拿起筷子，鬼使神差的坐在她身边。
　　展北青端起了饭碗，想了想盘算着什么。她歪头去又歪过来。
　　黑看着，慢慢地端起饭碗。
　　“怎么不吃？”
　　听到展北青说话，黑倏地站起来。站起来的同时才听清楚她说的内容，他懊恼不已的时候又听展北青轻笑着。随即他被展北青拉下来。
　　“好了，吃吧！晚上你将就一下跟我睡一个塌上，”展北青笑笑，“你放心，那个榻很大，够我们俩睡的。”
　　黑低头应声，他捧起饭碗来吃饭。
　　展北青看他低头吃饭，抿了抿嘴。
　　等到黑吃完了，展北青才说道：“你做了寒鸦多少年的护卫？”
　　见展北青放下筷子，黑心里便有数她要问什么，如今一听果不其然。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展北青在自己腿面上轻轻点击的手指。
　　“回主子的话，我是老主人养大的。在寒鸦十二岁时成为的她的护卫，至今九年。”
　　“你不怨她吗？”
　　黑看到展北青的手指停止敲击，顿了顿：“在送寒鸦来前，老主人便交待。如果主子能治得了寒鸦，小的便要做主子的护卫，来回报老主人养育之恩。”
　　展北青抿了抿嘴唇，手指又敲击起大腿面来：“那你想不想她们？”
　　“还没想。”
　　展北青一愣，轻轻一笑：“那你要是想她们了，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你放假回去看她们。”
　　黑抬眼看了下展北青，迅速地低下头：“小的不需要想她们，小的也没有时间想她们。”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死，人都是有感情的。她们跟你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一点也不想呢？时间嘛，总会闲下来的。”展北青笑笑：“襄王她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但我不能跟她说，我不但不能说你不是我的夫人，更不能说你其实是我的护卫，你懂我的意思吗？”
　　黑看着展北青不再跳跃的手指，点头道：“主子想保留小的会武功，留在必要的时候用上。”他的话刚说完，展北青的手迅速地拍了下大腿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听到展北青掩不住高兴的说道：“小黑，你果然聪明！”
　　黑嘴角微微上扬，他又道：“小的懂得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