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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慕容家姐(二) ...

  •   随即二人出了屋子上了阁楼,展北青拉着慕容斐对栖青鱼讲了自己鲁莽冲动的缘由,随即又领着慕容斐去二厅参加家宴。家宴上重点是展北青回归,其次是大肆宣告了番慕容浅莲侧夫人的地位。宴席上展北青自然是跟慕容斐一块坐,慕容浅莲与他那在望雨镇里采办的姐夫坐在一块儿。
      慕容夫人掩嘴一笑,上手来点了点慕容浅莲的脖子。慕容浅莲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慕容夫人低低地道:“有你这么不知羞的……脖子上斑斑红点也不知遮掩一下,知道你为人的知道是疏忽了,不知道你为人的就道你是浪荡惯了呢。青主子既然这么抬高你的地位,那你更要有符合这份尊荣的样子……”
      慕容浅莲一惊,红了脸,咬着唇,手掩上了脖子:“……看得甚是直切吗?……”
      慕容夫人窃笑一番,随即幽幽一叹:“真切……弟弟……我十分欢喜我们以前那样,你是我表弟,她是我表姐……欢闹着肆无忌惮,可如今,不知为何……心愿以偿却无法快活……”
      “却是为何?”
      慕容夫人抬眼幽幽地看着那边和青主聊得甚欢的妻主:“……总觉得妻主在躲着我……”
      “姐姐为何躲着姐夫呢?”
      “……如果我知晓也不必如此牵挂了……”
      慕容浅莲也不好再问,他与他的大姐也已有五年未见,多多少少有些生疏起来。
      “……弟弟……我问你,你那红斑消褪了吗?”
      慕容浅莲羞涩地低下了头。
      “……唉,都道你可怜,我看不尽,我比你更可怜……你好歹守到了一个知冷暖的,可我……”
      慕容浅莲正听着他姐夫抱怨,后面的小侍上前来给他们两人添了酒并对慕容浅莲低声提醒:“侧夫人,家主大人邀酒呢!”慕容浅莲惊觉地回头来,果然妻主那边也正要站起来,忙端着酒扶着桌子起身。
      一通邀酒过后,慕容浅莲凝视着妻主的方向却不防妻主冲他暧昧地一笑,不禁让这个男人羞红了脸来。他们这边的动静栖氏那边也看着,他满心欢喜地示意班行将也看一下那小两口之间的甜蜜。班行将淡淡颌首,栖氏瞥见她反应不大,微微一愣后迟疑了下低声道:“妻主您看这回咱能留住青儿了吧……”
      班行将微眯起眼睛,看着女儿跟着她的大姑子不知聊得什么,聊得如此开心,眼睛里流转着通亮的神色。她淡淡地摇头:“……非然……”栖氏急了:“妻主如何说?”
      “你看……”她示意栖氏看着女儿的手,“她与慕容斐说话时时而眼梢抬高,时而激动地用手指画,待宴会招来慕容斐你一问便可知道,她们这番所聊的必然是外头的事情。不然青儿不会这么开怀,这些日何曾见她在你我面前这样开怀过?”话刚说完,栖氏就晕了过去,一旁的小侍惊呼起来。下面的客人不知上前发生什么事情,立即停止了欢声笑语,看着班行将所在的正席。
      班行将朗声道:“客人请继续欢畅,夫人身体不适退席而已,不必拘礼……”她回头瞪了眼小侍,小侍连忙低下头去。
      她说了也没有多大作用,这场家宴的主角展北青离开了宴席。
      展北青来到了班行将身旁,看到已经昏厥过去的栖氏忙让小侍扶着退出了宴席。班行将看着女儿离去,嘴角微微上扬。她那一抹笑容,回转过身来时已经换了一番样子,挥挥手让底下人安心来。

      展北青按着脉寻思了半天,没摸出什么病来。爹的身体早就被她养好了,如今无病无痛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晕厥了呢?梅大夫赶过来,匆匆地进了内室去,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出了来。
      “梅大夫,到底我爹是怎么回事?”
      梅大夫眼神闪烁着:“老夫人……是气血攻心,因而昏厥……也,也不是大病,只是不得受刺激了……”
      展北青思想着这大凡是气血攻心之病者,脉象必是时沉时浮,若有若无,又有时像小锣鼓一般的强烈。可她爹的脉象很平和。她绕着梅大夫转了一圈,忽而站定厉声地叱责:“你这老匹妇可是怎生地照顾我父亲大人的!怎么会好好地生了这病来!——”
      梅大夫被展北青叱声吓软了腿,她神色游移着:“这……这是老夫人生产之后调理不周而引起的发症之症……”
      绕圈的时候展北青便察觉门板外有人偷听听着她,她顿了顿佯装着思虑一番过后转软了腔调:“请梅大夫恕青儿适才情急而出言不逊……青儿甚是担心父亲大人,是为何而突然昏厥的……”
      梅大夫躬身将刚才回过的话又回了一遍,说的还是刚刚那番话。
      展北青眼睛一转,躬身道:“请梅大夫转告父亲,让他安心养病,青儿不孝无法侍奉左右得前往大厅去招待亲友……”
      “应该的,梅令恭送少主子。”梅令眼见着少主子离开了才转身进到房内。再进到内室,刚才昏厥的栖氏正坐卧在床榻上,见了她来连问:“青儿可起疑……”
      梅令不敢有所隐瞒:“少主子应是有所疑虑,只是她对夫人关切之至,似也并没有不悦之情。”
      栖氏轻叹一声:“我本是听妻主道青儿还是想着外头,心里一急,眼前一黑,却也并未昏厥……只是突然想到倘若青儿是因我病重而归那自是不会弃重病之父而去才让梅大夫你帮着扯这样的慌……青鱼实是对大夫有歉意。”
      梅令摇头而笑:“纵然少主子察觉老夫人是撒谎诈骗与她,她也未明说。依少主子将老夫人起死回生之术并不难发觉老夫人身体其实无恙……”
      “哦……”栖氏轻轻应着,随即悠悠一叹。
      展北青到了大厅里,先到了班行将身边。班行将看了她一眼:“你爹可好?”
      “爹已大安,只是还需休养。”
      “那就好。回去坐着一会你来主持大局,我回去看一看你爹。”
      “是。”

      一场《天宴》结束后只需最后一邀就可以散席了。
      展北青走到她母亲的位置,对着亲友们说:
      “母亲大人挂念父亲大人的病体,不才得母亲大人的嘱咐让不才主持这大宴;不才不敢高坐,对着众长辈不便自居高位对着同辈不敢自抬身份,然以一酒带逾越之责……”她朗声地说道,慕容浅莲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自傲的笑容,慕容夫人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余后,如今我们大家难得同聚一堂,同欢同乐,同饮一杯!”
      慕容浅莲早早地就举起了杯子,他举得虽然不高,旁边的慕容夫人看得很是真切。他看见慕容浅莲笑盈盈地望着对面,心弦一动抬眼看过去,对面的慕容斐与他对视上的瞬间转移开。慕容斐举着杯子向正席上的展北青笑着。
      慕容夫人心里开始只觉得这妯娌俩虽是初次见面,却很投缘。过了会儿才意识自己再次被妻主忽略的事实。他苦涩地一笑。

      席散了展北青正邀慕容斐去东林却被巧察告知家主大人请慕容大当家过去叙谈。
      看着慕容斐跟着巧察走后,展北青嘴角轻轻地勾起。随即她看见慕容浅莲曼步向自己走来便笑了笑迎了上去。
      慕容浅莲看见妻主迎上来,正抿嘴一笑时被他姐夫捣了下。他不敢抬眼看姐夫取笑的眼色只顾着低头,慕容夫人对他耳语一番后自己笑了笑。
      “莲儿,这位是……”
      慕容浅莲微微一怔,他是头一回听见妻主这般称呼自己,不觉又羞涩起来:“……这位是……我姐姐的正夫,邬氏。”
      邬氏盈盈以礼道:“邬氏见过班少当家。”
      “姐夫有礼,班青不敢当。”展北青还礼后微笑道:“斐姐给母亲请过去叙谈,就请姐夫随莲儿在东林里走一走。那儿的花斋园颇有些看头,莲儿,你且在这稍等,我招人来送姐夫与你去那游玩一番。”说着她迈开大步到前厅里喊来了二管事的,吩咐了几句回头看了看慕容浅莲这边。邬氏小声地说:“你还说什么不尽欢……看看,这样的女人岂不已是完人!”
      慕容浅莲羞涩地再低头:“……弟弟哪有说过不尽欢的话……”
      这俩表兄弟互笑了一番,一会二管事的领了八个轿夫过来说是少主子吩咐的。
      慕容浅莲又被打趣一番,他含着笑却在顾盼着妻主的去向。发现刚才还在的人已经不在,不由眉心一聚。
      二管事低头将少主子所告之话重复着:“少主子说她去看看老夫人,请侧夫人切勿挂念,万万要招待好了亲戚。”
      慕容浅莲恭敬地盈身道:“是。”

      展北青绕了一圈,她是特意绕弯路的。适才娘招斐姐过去她就察觉到了些什么,自己一个人走走,忽然间就想明白了。那种从一回来就抓着她不放的窒息感是因何而来——是那股强烈的爱子之心。她不禁怀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要说她爱的深的就是那大皇子了,可是……她仰起头来,眨了眨泪眼,两行泪慢慢地流淌下来。可是她忘记了那么多还是记得儿子对着她骂,那憎恨的眼神……展北青打了个哆嗦。她左右看了看,看到了路,慢慢地走着。
      “大小姐?”
      展北青听到声音立即回头来,她特意往无人的地方绕的,怎么还有人找到了她。再回头一看是凤哥儿。
      “有何事?”
      凤哥儿怯怯地往前一步,紧接着反退了两步:“是公子……他喊疼……”
      “哦,阳公子?不应该呀?”展北青抿嘴想了想,随即让凤哥儿带路领她去看。
      到了地方,果然阳兰月在床上打滚着。展北青想起他是被踹得差点骨折若是瞎动,很可能脆弱的肋骨会断。忙上前抓住阳兰月并大声地喊着:“不可乱动!”
      阳兰月张开眼睛看见展北青,眉头拢着:“……大小姐……”他捂着心口,张口干咳着。“不知怎的,好端端的……咳……”
      展北青一搭脉,脸色变得很坏:“谁给你吃鸡云草了!”
      “没,没有啊……”阳兰月艰难地吐言。展北青回头看着凤哥儿,凤哥儿关切地看着阳兰月并没有发觉展北青正审视着他。展北青又往桌边看着碗,思忖着这一定要扎针治疗,可是……展北青从袖囊里摸出一套银针来,看着阳兰月,忽而认真地说道:“阳公子,救人施术触摸贵体多多得罪。”说着她脱下阳兰月的鞋袜,用银针迅速地扎在脚底某一个地方。阳兰月一个抽搐猛一仰头就停止了翻动。
      凤哥儿吓得脸色苍白:“……公子……公子……”突然他凄厉地哭起来。
      展北青被他吓得差点插错了穴道,她皱起眉头:“要哭出去哭,不要影响我施术!”
      凤哥儿还在哭着,展北青粗暴地上前抓起他:“出去出去!——”被她一抓,人霎时就停止了哭泣,开始哆嗦起来。
      展北青也顾不上凤哥儿,连忙动手解阳兰月的衣领。凤哥儿拼命地扑上来,撞开了展北青,漂亮的眼睛淌着泪水瞪视着展北青怒吼道:“人都被你弄死了,你还——还想辱尸不成!——”
      展北青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哥儿,凤哥儿眼泪唰唰的流还在说着:“我知道你是大小姐,可是你也不能……害了公子就想走,如今凤哥儿也不要活了,与你同归于尽算得上对得起公子的恩情!”
      展北青明白过来了,她刚才的暴躁也消失了,歉意地道:“适才只顾着想着医治之法,忘了与凤哥儿说了。你家公子被人投了毒,所以我是让他把毒给清理出来。只是他那样狂躁我是无法给他治疗的,因而让他安静下来一是不再受痛苦折磨二是方便施术。”
      凤哥儿迟疑地问着:“真的?……”
      “不过,你再在这挡着,我就不能保证他能否活过明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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