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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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迪如果知道它已经被法尔达当成了一只被山妖们用于传信的黑乌鸦，一定会被气死。
法尔达没有看清楚，它不仅有羊角，还有一张羊脸，所以称之为羊脸乌鸦更贴切……呸呸，它弗迪明明跟乌鸦没一丝关系，这该死的两足生物，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它塞进一只普通乌鸦的身体里，它怎么会变成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
它明明是罪民中的贵族，切切实实流淌着神明的血脉，它是山林之神（牧羊神）的后代，它的祖先在人类还未开化之际，就驱赶着坦虬拉在群星之间猎食，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伟绩，毕竟，纵横星际的能力早已在世间失传。
但它现在只能在房间里畏畏缩缩地蜷成一团，唯恐引起修厄斯的注意。
时间转眼就到了一月，弗迪想到自己已经在这传说中的魔神手下活了三个月，就不由自主地想跳脚飞走。更何况，它弗迪已经洞悉了这么大的秘密。
这在罪狱的传说中几乎将神王唯纳杀死的狠人，嘿，说出去外人都不知道，最初它弗迪大爷也是不信的，大魔神竟然降临到一个人类女性身上，他肯定是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弗迪智慧羊脸鸟自以为洞悉了一切真相。
说到这几个月的经历，弗迪大爷自认为能写本书，就叫《修厄斯的秘密：哥在魔神手底下瞎眼的那些日子》，人类女性身体的原主被它大爷一屁股撞飞了，大魔神说她暂时在罪狱，而它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它的鸟屁股这么有力量，它只是屈服于鸟类和在罪狱长久的饥饿所遗留的对食物气息毫无抵抗力的本能，人类女性手上的鱼片实在太香了。
它吞了口唾沫。
不过它现在可不敢招惹修厄斯，它迈着碎步在鸟架子上矜持地动了动，试图离屋里那股可怕的威压更远一点。
***
法尔达在埃里克的介绍下加入了兵团，除了自愿保护城市的人和多一些的特权，兵团唯一的好处是有极小的希望再攒够军功后获得一种叫蔻苏的香料，点燃蔻苏并且通过嗅入香气，之后会在一段时间之内获得难能可贵的饱腹感觉，有传闻说有一种顶级的蔻苏可以加强灵感，使灵魂在短时间返回尘世。
不过对法尔达这种前路未定的新来之人而言，最大的作用应该是可以跟着兵团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动物更多的应该称之为怪物，它们绝大多数都与人间的不同，更像是那种经过了辐射或者某种生物实验失败了的异变生物，不过只要不被外观所吓以及对它们有一定了解后，就能明白它们要比正常的动物好对付的多，因为那些畸形有古怪的生理构造严重带累了它们的行动。
只是对它们而言灵魂实体化的人类对它们有一种血肉般的诱惑，所以总会过一段时间就会形成兽潮对人类城市发起攻击，而兵团的任务就是清理附近森林里的怪异动物，来延缓兽潮的到来。
她在兵团里待了为数不短的日子，如果罪狱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比为1:1，那么时间应该已经到了1月初。
除了见识了变异的野兽，她的魔力更加凝炼也更有威力，兵团中的人十分欢迎她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水仍是一种稀缺资源，罪狱中的水源必须经过多次过滤才能饮用，其中蕴含着类似食物中的某种有毒物质，如果长期饮用未净化的水相当于食用慢性剧毒，也许在一个清晨中毒者就会化为一缕浓烟，消散。
在这里住久了的市民们显然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定经验和防御措施。
而在风暴城的石墙上，埃里克拿着某种类似单筒望远镜的长筒观望着远方大地翻滚着的浓烟。值得一提，风暴城里的科学家不在少数，与神会相比，很多科学家更愿意秘密崇拜无形的，能够分辨一切，予宇宙以自我认识权利的思想孕育者尼里亚，在宇宙中仅仅以天平和直尺的符号形式存在。
这让她想起来一个不久之前的梦，当她触摸到那些星之尘砂，她似乎在朦胧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不朽的尼里亚……
但是世间从来都没有对它的记录，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实存在。进行秘密崇拜的科学家们普遍认为尼里亚即真理，所以它从不显现，因为在探索宇宙和万物本质的过程中它已经存在。
“兽潮要来了！”埃里克说道，但他并不是很紧张，因为他已经抵御过一次兽潮，知道以兵团的实力可以抵抗住那些野兽。
兵团开始戒备起来，罪狱毕竟不同于真实的大陆，科技树并不是连贯发展的，科学家们虽然会在新的时代带来新的技术和知识，但没有配套的技术支持以及各学科知识的不完整，而且缺乏资源，罪狱很难达到现实中的那样的发展。
不过科学家们造出了臼炮，然而由于硫磺短缺，只能发射石弹。
兵团纪律十分严明，军衔等级决定了权力的多少，好在魔法师在罪狱也十分罕见，几乎在她一加入就被授予了荆棘法师的荣誉头衔。
法尔达刚好领到一个登记的活，之后她发现兵团里的人普遍都没有超过一百岁的，这几乎是不符合道理的，因为人们的灵魂按理说已经得到了永生。兵团里的人大多数看上去要比市民们乐观许多，其中有许多出生就在罪狱生活的，他们并不知道食物具体是什么，也要比外来的人更加能忍受饥饿所带来的痛苦。而且他们对兵团和风暴城有一种盲目的信赖，认为风暴城的实力强大，连那些有种种奇异能力的山妖也不敢与他们正面对抗。
风暴城的城墙也足够坚固。
兽潮不是她这种小法师一人之力所能抵抗的，她被派了任务在维持城内的秩序。
市民们似乎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每十年之内大概要经历一次。
“古神……奥索……黑夜的征服者……死亡的破解者……手捧世界者……您的仆人在膜拜你……我已听到您的声音……”
当他们走到一处全黑的街角，路的一旁坐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
“这是什么人？”法尔达问身边的士兵。
“古神的追随者，大人，不用理他，每一次兽潮都会蹦出许多这样的疯子。”
“之前都是怎么处置他们？”
“先把他们锁在家里，等兽潮结束再把他们放出来。”
“就按你说得做。”法尔达点点头，示意身边人把名字和住址记下来。
士兵将老者从地上拽起来。
但他突然惊惶地挣脱了士兵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到法尔达面前。
“是你！时之环廊的代管人！我敬畏你！请接受我的……”
在他即将亲上法尔达的袍角时，她往后退了几步。
有两个士兵连忙架住老者，把他拖向屋里。
“听我说，大人，坦虬拉，喂养它们！”
风暴城并不缺少疯子，生活在罪狱，要么有一天人们承受不了无边的饥饿，选择食物结束死后的生命，要么精神彻底崩溃，坚持活着在罪狱也十分困难，人们无法不想念他们原来的故乡，在文化断片的罪狱他们不得不边克服与不同时代的人的差异学会相处和找出继续生存的意义。
法尔达大概在记录了二十多个这样精神异常的人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大变的天气，浓稠的乌云突然压制下来。
她之前已经问过兽潮的特征，但并不包括这样的气象。
许多市民站在窗边或者阳台上向天空观望。
法尔达看见有些妇女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似乎某种邪恶潜藏在云端，她不由自主地像其他人一样继续向天空望去。
同一时间，仍在多卡利亚法尔达身体之内的修厄斯突然抬起头，似乎有所感应。
乌云笼罩的大地之中，法尔达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一种淡蓝的光芒，昏古神族勘破虚妄的噬法之曈穿透了空间的阻断，在另一个灵魂中显现，而在法尔达的凝视中，乌云中隐藏着的人形渐渐显现。
隐藏在乌云中的人拥有一个极为可怖的形象，他的面孔上有许多伤疤，头颅上被从后插着了一块黑色的金属残片，更接近断掉的锯子。
他捧着一个发白的水晶球在乌云中若隐若现。
似有所觉地向法尔达地方向看了过来。
超越亘古的精神力短暂的交汇，法尔达的头脑几欲炸裂，疼痛中再现她眼前的是血海中的被捆缚的身影，隐约可见对方背后的岩壁。
她一眼看出他正是曾在梦境高塔上出现的那个人影，没有星之魂，他的脸色却在血光之中更加苍白。
他似乎很疲倦，但仍然将眼睁开。
“你是谁……”
法尔达发现有种魔性的力量在试图拉她向血海中深入。
“古神……修厄斯。”他的声音很轻。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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