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界之主》伊时今

13、那个名记，早起（被迫）

　　当主编早上八点见到伊顿时，他忍不住退出去，关上门，再打开一次，看是不是能通向异次元空间。
　　伊顿还是完完整整地坐在办公室里。
　　说办公室实在是有点高估这地方了，这充其量是个有桌子的杂货间。楼下就是几便士能消磨一晚上的低端酒吧，白天也能听到醉鬼在酒吧里大喊大叫，吹嘘自己睡了几个女人。伊顿也不明白主编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地方当办公室，他看到酒吧的老板娘很胖，暗自猜测着，难道主编和老板娘有一腿？两人情投意合所以把酒吧二楼免费送给了主编？要不然很难解释报社穷成这样，主编哪里弄得钱付房租。
　　当然他一般只是心里揣测，不开口说。
　　除非主编不发工资。
　　主编老不发工资。
　　这意思是，他还是说出来了。
　　听完这句，主编脸色难看地说：“你个臭小子，有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管你是死是活。。。”
　　伊顿很难过地说：“再不发工资我就真的要饿死了！”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红润，一点都看不出饿死的迹象。
　　介于报纸这萧条的经营状况，伊顿为了防止自己被饿死，也会去河边卖卖玫瑰花，冬天卖卖小火柴，就是那种下雪天蹲在台阶上，拎着个小竹篮，喊：“谁来买我的火柴？谁来买我的火柴？”，然后在平安夜被冻死的卖火柴的小男孩。
　　但可能因为他读过书，识点字，而且是记者，所以没那么淳朴老实。每到平安夜啊，他就在伦敦各处晃悠一圈，看看烟囱，观察一下窗户的明暗，就差不多能猜到屋子里的人在不在。如果不在，他会偷偷地摸点吃的回去，有时候甚至能搞到一大只火鸡给自己加餐。所以他是平安夜吃别人的火鸡，数别人的硬币的卖火柴的小男孩。
　　多傻才会在大雪天乖乖饿着肚子卖火柴啊。。。
　　除此以外，他不能说出口的技能简直不要太多，比如说他知道向怎样的情侣推销玫瑰花，向怎样的情侣推销印度神油，向怎样的情侣推销自己--帮忙提东西。
　　而他所有的技能都是被主编克扣工资逼的。
　　他对这份工作的态度也完全值得起这种半死不活的工资，他每天中午才到办公室，还跟主编说，那是因为他有一半的吸血鬼血统，属于午行动物。
　　主编：“。。。”
　　显然他不信。
　　所以这天主编看到他的时候极其吃惊，忍不住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说：“这才八点，你怎么会在？”
　　伊顿：“其实我也不想。。。”
　　但他家里住了一只狂暴·哥斯拉·亚洛伊斯。
　　和他这饥一顿饱一顿，实在不行睡一顿的懒散态度不同，亚洛伊斯简直是个生活狂。他知道哪里弄木板修补屋顶，知道东区哪里有黑市销赃，也知道谁偷了他的手绢。就算失忆了，凭直觉也是伦敦东区生活小助手，连充电都不用，超级方便。
　　等彻底地料理完破破烂烂的房间，亚洛伊斯把魔爪伸向了弱小无助但是能吃的伊顿。
　　此处能吃是指能吃很多，不是指可食用。
　　伊顿·出于道德不可食用·其实并不可爱·小可爱无辜地望着亚洛伊斯。
　　亚洛伊斯犹豫道：“在我失忆前，我们是怎么生活的？我是说，生活的经费。”
　　那多了去了，偷偷摸摸倒卖东西，伊顿能给他列出十页纸。
　　但伊顿决定说最高大上的。
　　伊顿：“我是一个记者！”
　　亚洛伊斯：“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伊顿还从柜子里翻出几张以前写的稿纸给亚洛伊斯看，说：“你看你看。”
　　亚洛伊斯看完之后，沉默片刻，说：“你改行吧。”
　　伊顿：“。。。”
　　亚洛伊斯：“改行吧。虽然我识字不多，但感觉你不适合干这个。。。”
　　伊顿：QAQ。
　　大概是听到某一颗少男心破碎的声音，亚洛伊斯无奈地表示，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他就赶伊顿来上班了。
　　主编不可思议地说：“他赶你你就按时来了？我赶你那么多次怎么没用？”
　　伊顿：“他会揍我。”
　　主编：“。。。”
　　伊顿：“其实我觉得，他只要稍微好说话一点，温柔一点，我就会跟他皮，赖着不起来。但。。。”亚洛伊斯直接骑在他肚皮上，左一拳右一拳地扁他。
　　伊顿苦着脸，说：“超凶的！”
　　主编冷笑：“你从来不听我的话就是因为我不揍你吗？我现在就打死你信不信？”
　　伊顿默默地缩到墙角，看样子在找能钻进去的柜子。
　　然而并没有。
　　他毫无诚意毫无演技地说：“那是因为主编你是个好人。”
　　主编面皮抽动着，捂着额头，极其痛苦地嘟囔：“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
　　伊顿也不知他在忍耐什么。难道是忍耐可爱乖巧又听话的自己吗？怎么可能。自己这样的人啊，就是来一打也不会觉得烦呦。
　　这时他突然看到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日期写着昨天，散发着油墨的香气，显然刚印出不久。
　　他拿起一份看，首页用极其夸张的字体写着：被诅咒的凡多姆海恩——死亡伯爵。
　　伊顿：“。。。这个该不会是那个独眼龙凡多姆海恩吧？”
　　主编：“就是那个独眼龙凡多姆海恩伯爵。”
　　伊顿：“这该不会是揍了我们两回的凡多姆海恩伯爵？”
　　主编：“就是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不等应门，便一脚将门踹碎，已经补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门碎成乱飞的木板，扬起的烟尘中，那黑衣执事整理整理自己的手套，拍拍燕尾服上的灰尘，说：“啊咧啊咧，不小心弄坏了门呢，真是对不起。不过死人也是不需要门的。”
　　伊顿突然感觉胃很疼，就是上次被这货一边微笑一边踩肚皮的那种疼。他转身掐住主编，吼:“写谁不好？干什么又要写那个不好惹的凡多姆海恩！”
　　主编正色道：“谁叫你没拍到托兰西侯爵的裸照！”
　　伊顿：“全伦敦又不是只有这两个贵族！”
　　主编好像突然意识到地说：“对啊，当时没想到。”
　　伊顿：“。。。”
　　而站在门口，自称凡多姆海恩执事，确实叫塞巴斯蒂安的男人扬扬手里的报纸，说：“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拜访的原因了，那么，理由，啊，我是说和棺材准备好了吗？”
　　伊顿：“他是在威胁要干掉我们吗？”
　　主编：“不，他只是在威胁要干掉你。”
　　伊顿：“哎哎哎？”
　　主编：“报道是你写的啊？唉。。。”他已经开始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小伊顿了。
　　伊顿：“我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没有记忆？！”
　　主编：“这次真的是你，你记不记得上次被揍以后，愤愤不平地拿凡多姆海恩伯爵当主角，写了好多小故事。”
　　伊顿：“。。。”
　　主编：“我只是登出来了。”
　　伊顿：“。。。”
　　主编：“不幸被看到了。”
　　伊顿：“。。。”
　　主编无比哀痛地说：“对不起，请不要管我，快跑吧！”
　　伊顿深受打击地走到桌子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逃跑比较重要还是揍主编一顿比较重要。
　　塞巴斯蒂安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他拿出一把餐刀，也不知道为什么执事都喜欢用餐刀做武器。反正他就是拿-出一把餐刀，微笑着，搓扑克一样地搓开，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伊顿回头，直视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愣在原地。
　　这很奇怪。
　　他见过许多人遇到危险时的反应，有哭泣的，有呕吐，还有瘫软在地的，最勇敢的人，也不过想被蛇缠绕的兔子一样，僵硬在原地，用僵硬地动作来掩饰自己连眨眼都不敢的恐惧。但从没有人像伊顿这样，只是盯着他，看起来很无奈，但实际上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惧。
　　他其实并不害怕比他高大，强壮，手里甚至有凶器的塞巴斯蒂安。
　　难道是因为餐刀不够吓人？
　　不不不，是一种有恃无恐。
　　伊顿道：“今天的经历让我明白一件事，七点起来准时上班的名记都该死啊啊啊啊啊！”说着抓起墨水瓶，朝着赛巴斯扔去，自己几步冲向窗户，用肩膀撞碎玻璃，直接跳了出去。
　　塞巴斯蒂安扬手打飞墨水瓶，溅出的墨汁弄脏了袖口。他皱起眉头，走到窗边，看见伊顿落在一地的碎玻璃上，打了个滚，一瘸一拐地跑了。
　　他扬起餐刀，而他身后的主编从柜子里取出还散发热气的咖啡。
　　塞巴斯蒂安头也不回地，拇指一弹，餐刀急射出，击碎主编手里的咖啡杯。主编只能端着杯子残余的把手，做出喝东西的样子，舒了一口气，说：“真是香啊，不愧是上等的咖啡豆。”
　　塞巴斯蒂安冷漠地说：“猪食能有什么味道。”
　　主编无奈道：“我这种从上一个时代就存在的老家伙，和你们这些小孩子不一样。我啊，大部分的机能，还是接近于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