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浮生》安同尘

5、安不安定

　　5. 安定不安定
　　睁眼就是腊月二十六，年关将近，屋舍要洒扫除尘，昨天搬来的东西要归置，过年的物什要采买，金银锞子要提前打。外祖母一家的情形要打探计较，在荣国府寄居时父母亲的故旧亲朋虽无往来也要先备着几份年礼。昨日搬家忙忙碌碌到二更天，待屋舍分配好，厨房送来晚膳大家吃完洗漱收拾好已是三更，众人人困马乏赶紧回屋各自安歇。黛玉前日夜里走了困昨日日间也没歇晌，今天一觉醒来便已经日上三竿犹懒怠起，只在床上暗自盘算，紫鹃雪雁和王嬷嬷商量了各自带丫头婆子归置家什。
　　紫鹃看黛玉还未起带了人给姑娘重新准备早膳，留别夏伺候，带了采买上的人手和自家哥哥一起拜访街坊邻居送礼客套一番，再熟悉周遭情形顺便采买些柴米油盐肉类菜蔬。雪雁和染秋琢磨着带人收拾宅子第二进，五间正房打西两间做书房，正中一间做小会客室，东面两间作姑娘卧房。开了箱笼安插器具摆设，什么地方放软塌哪里安插矮几，书柜怎么摆，书案上要有哪种笔墨纸砚哪样笔洗镇纸，门帘子用东珠攒花还是玛瑙流光，壁上挂谁的画谁的字，百宝架上摆青窑还是汝窑瓷瓶？王嬷嬷和春纤带人先把器具清点一遍，把不用的家具箱笼分类入库锁好，再分别带人收拾第一进正房厢房和洒扫庭院。王嬷嬷要收拾出大花厅给姑娘处理府中琐事，要收拾出两间会客厅还要有至少两三间客房，春纤正好带人打理前后花园。
　　别夏服侍黛玉起来用膳已经快正午，只用一碗粥就几样咸菜拌菜，用完带别夏到处围观，这处处有条不紊没什么可管，黛玉回转自己的小院对着雪雁布置的书房指手画脚。雪雁看黛玉指点更来精神索性把东厢两间房布置作书房供丫头们读书习字，两间作绣房。黛玉怎么会有异议，丫头们一向想得周全做的细致，以免自己劳神费心，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全心全意心疼你。
　　黛玉慢慢往厨房走，沿路的树木花草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此时无风阳光温暖，往后的岁月应都是这样静好。
　　”姑娘怎么来厨房了，早膳用得可好？”
　　黛玉微笑，“妈妈们忙你们的就是，近日搬家劳累，烦请妈妈们午间给大家伙多做两个肉菜，每天熬一大锅羊肉汤随时温着，等大家忙完送过去喝了暖暖身子。”
　　厨房众人一听喜上眉梢，都道：“多谢姑娘好心，姑娘午膳要不要加点什么，我们近日又新琢磨了几个菜色。”
　　黛玉加了菜谢过众人，回屋找出昨日抄到一半的中庸继续。今儿个府里收拾完，明日采买年货为主，出去紫鹃雪雁王嬷嬷总二十人，雪雁带三人多多的买些笔墨纸砚回来，最好两个小丫头一个婆子，回来的时候可以雇车。春纤带三人采买衣料布匹和花木，春衫已是做好然过了元宵就该做夏衣，花木就淘点桂花栀子菊花，清香而且可做点心可入药，也雇车送回来。第三进院落正屋做了库房，厢房给丫头婆子住，那院子后的一排下人房堆砌出了院墙来种菜养些鸡鸭，黛玉想起稻香村，自己大概要过上真正的田园生活了。如此，紫鹃带三人采买囤积过年与正月的米粮调料，肉菜就都让铺子送上门，只单要买些饲养。
　　今年算是大变故难免人心不安，恩威要并施给大家一个出路盼头，庄子上该送年货租子得着人去接应告知，虽然外祖母早已安排过到底自家不同，人手怎么办？王嬷嬷去银楼打金银首饰锞子再买几个小厮，紫鹃哥哥得跟着。
　　一时众人忙活完，紫鹃雪雁王嬷嬷春纤都来回话，黛玉看一圈并无遗漏令众人散去用膳，之后各自休整，晚间用膳之前到大花厅安排明日事宜。紫鹃出门劳累半天，众人都推她先用膳休息，雪雁别夏伺候黛玉用午膳歇晌，黛玉午睡醒来着人请来紫鹃雪雁并王嬷嬷把自己打算一 一说来，“嬷嬷觉得如何？”
　　“姑娘不如一起出门，带了帷帽也不算抛头露面，到处走走当散散心，况且奴才们哪里懂得好坏雅致，姑娘总得掌掌眼。”王嬷嬷看着自家姑娘目光温暖，离开荣国府未必不是好事，姑娘小时候也经常跟着老爷出门游玩，每次一说出门就两眼放光，反倒进了京城几年没怎么出门。
　　紫鹃捧着心做怕怕状接话道：“求姑娘同我们一起，姑娘不在我们心里可都不踏实，今天街上也有不少带着帷帽的大家闺秀呢。”
　　雪雁嗤笑道：“姑娘您就从了吧，紫鹃姐姐离了您身边一刻就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紫鹃恼了，“我就是片刻离不得姑娘怎么着，也不知是谁清早醒来不见姑娘急的……”
　　“紫鹃你个坏丫头，”雪雁跳起来快走两步，伸手就胳肢紫鹃，急的直哭才不能让人知道呢。
　　黛玉拿帕子掩着嘴噗嗤笑，王嬷嬷看黛玉笑了由着两个丫头耍宝，紫鹃雪雁笑闹一回重又坐下，紫鹃道：“上午出门，街市上都在传查抄荣国府的事”，看了众人一回见黛玉凝神细听接着说，“府中众人都被关押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每次发文都想，多存点多存点，要不，先不发了，存到年底肯定够发好长时间……汗，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