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85、05 拜师 (之六)

　　然而黄寂穆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仍是不停挥舞手中树枝，突然肩头被人出掌自后方搭上，一股暖流自肩颈穴流入，浩浩荡荡、绵延不绝。黄寂穆顿时半身酸软；但左手仍然灵活，左拳直向来人挥去，却被一软丝缠绕，一勾一带将黄寂穆制住。
　　黄寂穆一抬头，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奔近，喊道：「小穆、小穆，冷静一点我是磊叔叔。」黄寂穆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竟是一路上带着自己来到崂山的欧阳磊。再扭头往一旁望去，一名道人右手搭上自己肩头、左手的拂尘缠绕自己左手，顶上束发盘髻、头戴南华巾、身着青色道袍、脚穿洁净白布袜踏云鞋，面容清癯，年方不惑。虽然冲着黄寂穆一笑，但是仍然可以感到是个庄严的长者。
　　道人微笑道：「小兄弟可不简单啊，若不是受伤在先，我可是制不住你啊。」这句话倒也非全然谦逊之词，当初黄寂穆小小年纪，以龙嗣睚眦功将精金百炼的绿林高手打伤，功力直逼这道人所修行的十二段锦。所幸黄寂穆前伤未愈、又被高手封穴，龙嗣睚眦运行不畅。而这道人的崂山十二段锦修行多年，颇有小成，然而佛道武学首重养生，运功行气乃求与天地相合，耳聪目明、神智清朗，进而得窥天地之变化，生死之规律，终得超然解脱，得道修身。与注重克敌制胜的铁沙掌相比，绵密厚实有余，却稍嫌温和。
　　欧阳磊奉命将黄寂穆带往崂山，一路上亦仆亦友，说说笑笑，纵使听得主母交代，这小孩患有痴病，可也从没见过黄寂穆发癫，如今初见，心里头担忧，结巴问道：「小……小穆，你……还好吗？」
　　黄寂穆运功未深，神智已然恢复，只是仍感头晕耳鸣，恍神答道：「磊叔叔，我还好。」接着侧过头，疑惑的望着扣住自己的道人。那道人微微一笑，向欧阳磊点点头。欧阳磊便向黄寂穆介绍道：「小穆、这位是清玄上人，太清宫宫主灵玄上人的师弟，玄功通神。」接着转头望向清玄子说道：「上人，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小穆，他……他还好吗？」
　　清玄子只点头，并不松手，又过了半盏茶时间，才缓缓松开手说道：「这孩子，曾经练过一门了不起的内功，可惜受过伤，又遭高手点穴。我适才出手制他，内功相冲，我得先将其引入正轨，才不会出乱子。」清玄这么轻描淡写几句话，却是数十载玄功的修行，方得在一交手瞬间，就得以对黄寂穆体内真气了如指掌，彷佛跟黄寂穆相识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