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340、16 报应(之四)

　　黄寂穆想了一下说道：「其中并无来劫镖的匪徒，对吗？」

　　苏青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跟我想的一样……。我见到处箱倒柜散，便看看能不能捡些值钱的东西，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在一个倾倒的大箱子里，找到了一锭元宝。我爹是个老实人，辛辛苦苦挣一辈子，也未必能挣到这个元宝。那时候我就想，被劫走的元宝，一定是这个的好几倍。打家劫舍的坏人，可以荣华富贵；老实做事的好人，却是连药都买不起。从此对当『好人』，就兴趣缺缺。」

　　黄寂穆第一次听到苏青儿的过去，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用幽默的口吻说道：「还好妳孝心感动天，让妳捡到这元宝给妳爹买药。」

　　「没有……太迟了。我甚至来不及跟爹说，我找到一大锭元宝。等我回到家，大夫只用蔘片吊着他一口气。他临终前只是跟我道歉，说他没用……」苏青儿倒像似在说別人的事情，态度冷静沉稳。

　　黄寂穆早就不知该如何安慰苏青儿，听到这儿，更是哑口无言、不知所措，还好苏青儿自己又说道：「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几年前，我已经为我爹哭过了。我也下了决心，不会让自己重蹈我爹的惨况。所以我用那锭大元宝，去换了好些珍贵药材，送给了姜峻，好让他收我入会。」

　　苏青儿说到这，瞧了黄寂穆一眼，继续说道：「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你问我燧圣会如何？我告诉你，燧圣会对我来说，就是一桩买卖罢了。」说完抬头迎向飘落的雪花，闭上双眼，任雪花化在温热的脸颊，冷却心中的起伏。

　　黄寂穆明白了苏青儿的心意：「所以青儿就这么决定加入燧圣会……」

　　苏青儿仍是把脸仰著：「我要挣很多钱，给我娘好日子过……」为父亲的泪干了，为母亲的泪却正要开始流；每个至亲之人的逝去，无疑都是对活着亲人的心，镂了一个空洞，只能靠泪水填补。

　　苏青儿继续说道：「如今我娘也走了，我在燧圣会也没意思了。现在，我只想要查出凶手，为我娘报仇。」

　　两人并肩静坐了一会，苏青儿说道：「换你了。」黄寂穆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道：「我就在妳身旁，別怕我跑掉。」既然苏青儿如此钜细靡遗的讲著过往，黄寂穆也把幼时举家被陈魁杀害一事、被蛮虎寨收养一事、受伤失忆一事、拜入崂山派一事，捡些重要的交代。

　　最后黄寂穆提到了自己混入燧圣会的目的，苏青儿已经不那么大惊小怪，苦笑着说道：「我们还真有点同病相怜。」然后歪著头望着黄寂穆：「虽然想帮你、虽然燧圣会只是笔买卖，但是里面还真有人待我不错，你觉得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