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339、16 报应(之三)

　　这群人暗夜中杀狼为乐，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高谈阔论，虽然身影渐远，仍可以清楚听到对话，言谈中似乎要帮著北盟主，找某一个帮会的麻烦，只是这等閒人说的话，两人也不放在心上。等众人远走，苏青儿还是帮忙料理狼肉，饱餐一顿后才上路。

　　这几日越往北走，风雪越大，两人在外驾车，总是互相依偎取暖。黄寂穆是乐不思蜀，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苏青儿虽然偎在黄寂穆身旁，有了依靠，却总是不免想到母亲惨死，终日愁眉深锁，难展笑颜。

　　黄寂穆也总是想尽办法逗苏青儿开心，更提些内功修行之事，希望苏青儿能够继续练功，但是碍于黄隐匿武学师承，只能挑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说着，苏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如此闷了几日，两人一过临汾，黄寂穆实在忍不住，试探著问道：「青儿，妳觉得燧圣会如何？」

　　一直木然的苏青儿，总算有点表情，如释重负般的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微扬的说道：「你终于肯问了呀？我如果跟你说了，你肯告诉我你的来历吗？」黄寂穆知道这几次出生入死，若是毫无武学根基，那摆明骗人，如今既然苏青儿起疑窦，便决定不再瞒著她，於是点点头，等着苏青儿说下去。

　　苏青儿见黄寂穆同意，於是嘟嘴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吧？燧圣会行事风格如何，我怎么会不知道。」眼眺远方，默然了一会，竟提起了童年：「那年我才九岁，爹爹是南来北往的小商人。有一回，他买了些金饰银器，就想捱著人群走，好巧不巧，居然遇上了镖局走镖。爹爹便过去打招呼，一伙人结伴同行，倒也相安无事好几日，直到快回到家里，竟碰上了大雨，一群人便躲到了间小庙。

　　这时有另外一路镖局也来这躲雨。两方人马本就是好勇斗狠之辈，在小小的破庙中躲雨，难免有些擦撞，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我爹也不懂武，只缩在一角发抖。他突然肚子一痛，低下头一看，居然有支飞箭射穿了我爹。他也不管什么磅礡大雨，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心里就一个念头：『回家！』

　　可是一爬出庙门，居然见著了一帮土匪，剑拔弩张的对準这小庙，领头的首领还笑着说道，让两帮人先打一阵子，他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我爹压着伤口，只管往另外一处草丛里爬，躲过人群，跌跌撞撞的赶回家。

　　回到家后，病了好几日，手上那批金饰都变卖了，也不够他买药。我一气之下，跑到了爹所说的那间破庙，只见到处都是尸首，两派人穿着特定的服饰、一蓝一红。我来来回回看了一下，所有的尸体如果不是著蓝衣，便是著红裳，无ㄧ例外。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故事讲到一半，倒是考起了黄寂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