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18、02 身孤 (之四)

　　但是就在一道道菜肴陆陆续续端上桌的同时，那青年却冷冷的坐在邻桌，桌上空无一物，只见他抱着刚刚摔在地上的铁器，默默的发愣。本来昊皇兄弟俩对占了这位青年的坐位，很是不好意思，昊皇便提道：「张大哥、各位大哥，旁边这位大哥的饭菜也迟迟不上来，我刚好要去解个手，顺势去跟店小二催促一下，这间偌大的饭馆，怎么可以如此怠慢顾客。」
　　「小兄弟，你先别忙。你要解手，尽管去；店小二交给我去催就行了。」又是那名灰衣汉子出声谢绝，并马上起身往柜台走去。昊皇虽然并不急，但是话都说出来了，只好也起身作揖，往茅房走去。
　　正当昊皇走过柜台时，隐约听到，那灰衣汉子与店小二的对话：「这位大爷，您别开玩笑了，就这几枚钱，连碗疙瘩面都不够。」店小二陪笑解释道。
　　「我说行就行，随便拉些其他客人的剩菜剩饭，整治成一份，不就得了吗？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又固执呢？」灰衣汉子不开心的说着，又接着说：「小兄弟，咱们张爷在地方上是何等身份势力，只是，这钱得花在刀口上，你说是不是，今天你随意处理了这份，以后咱们上你这光顾的机会也多了……」
　　昊皇并没有继续留心他们接着说了什么，继续往茅厕走去。再度回席时，撇了一眼，只见隔壁桌的饭菜已经送上，看似杂烩面一类，却汤汤水水的，面汤上还浮着疑似被啃过的半颗馒头。却不见那青年犹豫，仍然大啖这残羹冷面。昊皇心头突然浮起了灰衣汉子与店小二的对话，心头忍不住揪了一下，白了那灰衣汉子一眼，再顺手拿了几个热包子塞在怀里。就这样，这顿饭除了张德向兄弟俩人询问近况外，并没有多聊到什么，一来兄长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泄漏太多讯息，二来昊皇压抑着怒气直到把这顿饭吃完为止，所以这餐饭吃得有点尴尬。临走时候，张德指着那名灰衣汉子说道：「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们看我胡涂的，都忘了介绍了，他叫张奇，我本家兄弟，是远房表亲，帮着我打点生意。」
　　昊皇实在不满意张奇对待那青年的嘴脸，但是碍于刚刚才跟张德相认，只好点头示意一下。兄长也客套了几句。最后张德叮嘱道：「现在是月中，等到月底吧，你们就搬过来一起住。」
　　兄长答应道：「一切都听张大哥的安排！」而昊皇此时则偷偷的把先前偷藏的包子塞给那青年，并顺势把刚刚剩下的一些碎银子一并塞到他怀中。那青年当然是一脸错愕，但是马上就流露出感激的眼神，向着昊皇点头示意。昊皇轻拍他的背脊安抚，虽说昊皇跟他年纪相仿，但是独立跟桀傲不逊的态度，更让昊皇像是个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