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经公子谈恋爱（上篇）》逦逦

27、第贰柒章【27】

　　心事重重的在灯火阑珊的街上走着，林婵郁郁寡欢，她在意刚才抽到的两张纸签，都不是好签文，实在很糟心。

　　“感觉你好像不开心，可是因为抽签之事？”伴在身边的李墨嘉发现了她神色郁闷，不免好奇发问。

　　林婵苦楚的叹了口气，她挠了挠头发，坦白道：“一直心心念念能有段好姻缘，可签文偏偏都是不顺意的下下签，看来老天爷没有眷顾我。”

　　“什么事情都是人定胜天，依我看，小婵你可爱善良，招人喜欢，一定会有好姻缘。”他浅浅笑语，轻语安慰。

　　大约心上人的夸奖和安慰，胜过其他人千言万语，总能令人精神振奋，于是，她甩掉堵塞胸膛的忧愁，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花灯节之际，免不了会搭建戏台唱戏，典雅彩斓的灯火间，一处小戏台夹在其中，周围有不少人站立听戏，好在流阙街足够宽敞，过往行人才不至于被停滞。

　　林婵原本对听戏没什么兴趣，但见李墨嘉一脸欣赏的瞧着台上的伶人，她便顺势停了脚步，在戏台前听戏。

　　“你喜欢听戏？”她眨巴眨巴眼睛，朝他问道。

　　“很久以前，我就喜欢这昆曲《牡丹亭》。大约是初次听到的时候，就被唱戏的伶人曲腔和神韵吸引了罢，至今都十分欣赏。”

　　李墨嘉悠悠的解释，说话间，他眼睛望着伶人，神情柔软，似是在追忆以往的某种情愫。

　　听他这么一说，林婵即刻爱屋及乌，也颇为认真的听起台上的戏曲。

　　那伶人身段袅娜，水袖一挥，眼神流转，虽是面上浓妆艳彩，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但眉眼之间都是浓浓情愁，叫人看了心生好感，想必应该是个美人。

　　她徐徐唱着：

　　嫋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一腔一句，婉转动听，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更是气质翩然，仿佛天上娇女，不沾染一丝浊气，剔透纯洁。

　　艺术的魅力真是不容小觑，怪不得他会喜欢，她现今也觉得喜欢得紧。

　　——既然得知了他的喜好，何不投其所好呢。

　　林婵心中一喜，暗下决心，等她有时间，要好好学习一下这昆曲，争取让自己在李墨嘉面前展示才艺，增加好感度。

　　两人听过戏后，又在一处酒楼共用了晚饭，用林婵心中的感受评价今晚的约会，那便是——很好，再接再厉。

　　月挂中梢，时间在愉快的时光中悄然流逝，应该接近一个时辰了。

　　林婵想到跟安兰的约定，就不好再多留，向他直接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府照顾少爷，咱们就此告辞。”

　　李墨嘉原本提议送她一路回卫府，但她害怕被卫府的人瞧见传闲话，便婉拒了他的好意，选择独自回去。

　　与他在流阙街分别之后，林婵兴高采烈的向着回府的方向跑去，一缕发丝在耳边随风飘荡，视线中人来人往，她只觉得满心畅快。

　　才跑了没几步，谁知身侧蓦然伸过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一道熟悉的软糯声音响起，在嬉笑嘈乱的环境中分外清晰。

　　“婵婵。”

　　竟然是卫贤！

　　“小……小狐狸，你怎么来了？”她始料未及，一下子不免有些心虚。

　　安兰跟在他的身后，面上有些为难：“小小，少爷见你不在朱浣居，非要到街上来寻……拦都拦不住。”

　　卫贤却不答话，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李嘉墨。

　　“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人，所以婵婵你才偷跑出来，不再喜欢小狐狸了。”

　　卫贤说着这话，狐眸中的神采悄然黯淡了。

　　不晓得为何，她竟有一种自己是负心人的感觉。

　　林婵心念微动，上前一步，反拉住他的手。

　　“怎么会，我还是喜欢小狐狸的啊……这花灯节人又多又吵，我怕小狐狸不喜欢，所以才偷偷溜出来的。”她向哄小孩子一样，放软了语气。

　　“我……只要是婵婵喜欢的，我都喜欢。”

　　卫贤望向林婵的脸，满是柔软。

　　红纱灯的光芒洒落在他那双狐眸上，澄澈纯粹，荡漾着点点微光，眼神像是情人的宠溺。

　　两人对视着，有一股电流酥酥麻麻传到了心田间。

　　林婵心下一颤，急忙转移了视线，她将目光落在别处：“天色不早了，小狐狸，咱们赶紧回府吧。”

　　回到卫府之后，好在这件事没有惊动卫老爷，一切都十分平静，林婵悬着的一颗心也放回了胸膛里。

　　卫贤前往浴室准备沐浴就寝，走了几步，又折步回来。

　　他伸手拉住林婵，努嘴道：“婵婵，你进来服侍我沐浴，要不然，我怕一会儿又见不到你人影。”

　　“这……”想到上次在浴室非礼勿视的场面，她不由犯了尴尬症。

　　磨蹭了很久，林婵只能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进了浴室。

　　原本负责沐浴的丫鬟，退到了屏风后的门外，留出了足够空间给少爷和林婵。

　　没法子，自作自受，谁叫她偷溜出府呢，如今这服侍他沐浴的活儿，也归她了。

　　林婵来到卫贤面前，小心翼翼的敛着眸子，替他脱了外衣，露出月白色的里衣时，她有些下不去手了……可是还是得继续。

　　她抬眼，看了一眼他澄澈的狐眸，努力催眠自己不要多想，把眼前的这具身体当做人形模特就好，于是将手颤颤巍巍伸向里衣。

　　如此想着，她表情镇定的替卫贤脱了上半身的里衣。

　　已经光丨裸露出白皙胸膛的卫贤，盯着她抹了胭脂的红扑扑脸颊，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道：“婵婵今日的脸色怎么这样红。”

　　顺着她的轮廓，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林婵的脸颊，晶莹的狐眸眼波转了转：“是生病了吗？”

　　如此近距离，林婵顿时一个激灵。

　　“我今日……涂了胭脂。”似乎都能闻见他白皙清香的肌肤味道，她脑子嗡了一声，身子微僵，倒退了一步，挤出笑脸解释。

　　“那个……小狐狸，下半身的亵裤你自己脱一下……我去屏风后等你，有事再喊我。”

　　下一刻，没等他回过神，林婵已经一溜烟躲在了屏风后面。

　　她的听觉在这安静的浴室内灵敏了许多，她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听见了迈入浴池的声音，也听见了舒服惬意的轻叹声。

　　蓦地，林婵只觉得血气上涌，摇晃着脑袋，停止脑中因此生出的联想。

　　“婵婵，爹希望我成才，以后会学越来越多的东西，能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小狐狸幽幽道了一句略带伤感的话。

　　“这是好事，等你慢慢学会，就可以独当一面，为老爷分忧了。”她隔着屏风安慰。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 那声音糯糯道。

　　“我是卫府的丫鬟，又不会逃走，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她在屏风后微微笑了笑，循循善诱。

　　“小狐狸你是卫府的独子，肩上有兴荣家业的责任，以前病情状况不好，所以没有学，现在你病情越来越稳定，就需要补上先前漏下的学问，等你学完的时候，老爷会夸赞你，城中的百姓也会高看你一眼的。”

　　“婵婵会觉得我很厉害吗？”

　　“当然。”

　　浴池里的卫贤似乎被说服了，而且还斗志昂扬道：“我会努力的。”

　　林婵听到他这话，莫名生出一股喜感，无声的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