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萌文》二柒拾肆

30、omega受X人鱼攻

　　“嘿，亲爱的，看看你帮我抓住了什么？”
　　男人夸张地‘哇’了一声，俯身贪婪的目光锁住被麻醉的卡莱尔，“一条人鱼！啧，这玩意儿居然真实存在。”
　　“我想，它会让我名利双收。”男人搂过女人吻了吻她的唇，“父亲一定会重新考虑诺顿研究所的继承权。”
　　女人在男人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绑在地上的卡莱尔……笑得那么陌生。
　　这就是卡莱尔意识消失前的最后画面。

　　等他醒来后，已经身处仪器密布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类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一切显得那么冰冷。
　　他的鱼尾被铁链贯穿，整个身体钉死在惨白的实验台上，不断有人抽取他的血液，提取他的组织，而在发现了卡莱尔具备惊人的自我修复能力之后，他们手段更为残忍，不惜剖开他的身体，割取他的血肉作为标本保存研究。

　　就这样，日复一日，
　　等待卡莱尔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雌性人鱼不比雄性，很快，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开始是那头金色的长发变得枯黄，然后银色鳞片开始脱落，更为严重的是他的身体也渐渐不再自我修复，层叠的伤口溃烂开来。
　　白大褂变得比之前更忙，大约是意识到坏了，改而往卡莱尔体内注射药剂，试图挽救这条人鱼。
　　但是一切的手段只让卡莱尔越来越糟，
　　终于，蓄谋捕捉卡莱尔的男人再度露了面，他对着手下大发雷霆，咆哮声充斥了整个实验室。
　　“废物，都是废物！”

　　此时，实验台上，遍体鳞伤的卡莱尔缓缓睁开了眼，
　　那原本湛蓝透亮的瞳孔早已失去了神采，黯淡的死灰中酝酿着风暴。
　　【想知道人鱼族的秘密么？那就带夏雅安来见我。】

　　“什么？”
　　“谁在说话？！”
　　脑海里冷不防接收到一段陌生的信息，约翰·诺顿神经紧绷起来，狐疑地扫视了眼四周，最终将目光眼神停留在卡莱尔的身上。
　　“是你？”他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缓过神来后，又像个疯子一样大笑，兴奋和贪婪刺激得他的神情有些扭曲，“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老板气得神经失常了。
　　“小东西，你想见雅安？没问题，只要你配合我的研究。比如，告诉我你的基因藏哪儿了？知道吗，你那该死的组织和细胞就像一个个复制粘贴的赝品！没有任何研究意义！！”
　　卡莱尔睁着那双暗蓝的眼冷漠地与约翰对视，像是在看一个抓狂的可笑的疯子。
　　【让我见夏、雅、安。】
　　约翰登时发作了，扑过去狠狠掐住卡莱尔的脖子，骂道：“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她是我的！你不过是个畜生，逗她开心的小玩意儿！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卡莱尔静静地看着，感到十分可笑。人鱼的呼吸系统和人类不同，约翰的行为除了给她的脖子添上几笔无关紧要的勒痕之外，并不会让他产生任何窒息的痛苦。
　　而暴怒的约翰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吩咐那些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的白大褂：
　　“去请夫人过来。”

　　暴戾、愤怒、贪婪、狡猾、嫉妒……
　　这样的约翰，让卡莱尔彻底认识了人类的另一面，可怕，而又可憎。

　　周围的嘈杂声慢慢变得很远，他的听力和视力都开始出现了问题，卡莱尔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海底的流沙，他握得越紧，就流逝得越快。
　　卡莱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他接连为自己的天真和轻信付出了代价，却没有吸取教训，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不能死，他必须自救，
　　因为他的王还在等他……

　　“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卡莱尔的唇上，他极力睁开眼，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夏雅安。
　　她瘦了很多，手腕上有很多被捆绑的勒痕，她将脸贴在卡莱尔的额头，眼眶里溢满了悲伤，长长的黑发垂落在卡莱尔伤痕斑驳的胸膛之上。
　　“对不起，卡莱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抱着卡莱尔呢喃，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的空壳，眼前这副凄惨的景象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那天，来的不是你对不对？】
　　夏雅安脑海里响起卡莱尔的声音，确认他还活着，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神采，抱着卡莱尔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是太笨了，没有认出来……你明明说过的，你有个孪生妹妹。】
　　脑海里的声音虚弱得仿佛就要消失，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夏雅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泪无声地流淌，“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去海里，去艾尔维亚……求求你，别死……”

　　【雅安，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我，还不能死。】
　　“我要怎么做？”夏雅安心中燃起希望，她紧紧握着卡莱尔的手，痛苦地哽咽道，“我要怎么救你，艾尔维亚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带你去好不好，带你去见你想见的那个人，她一定能救你对不对？”
　　距离很近，卡莱尔清晰地嗅到对方手腕上的血腥味，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伤口。

　　一直冷眼旁观的约翰终于坐不住了，他把拳头握得咔咔响，走近紧紧相拥的两人，“小混蛋，别碰不该碰的东西，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半是威胁半是亲昵地撩起夏雅安一缕长长的发丝，
　　“亲爱的，你也不想再被关起来对不对，要知道，你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你的消息了，他们很着急，也很想你。”

　　“你，你无耻！你这个混蛋，”像是压抑了很久，夏雅安一直游走在边缘的情绪终于崩溃，通红着双眼吼道，“约翰·诺顿，你不是人，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
　　“很可惜，你只能爱上我，以前是，现在也是。”约翰粗鲁地拽开她和卡莱尔紧握的双手，神情阴鸷，“想离开？除非你死，或者我死。”
　　夏雅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陌生而又可怕的男人。
　　触手的皮肤光滑细腻，约翰有些贪婪地摩挲着，很快，敏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低头一查看，
　　果然，夏雅安手腕上的伤口不见了。
　　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卡莱尔，脸上难掩狂喜之色，“小东西，你身上的谜可真多。人我也带来了，现在，是该告诉我的时候了。”
　　夏雅安下意识地护在了卡莱尔的身前，“有我在，你别想再碰他一根手指，除非我死。”
　　男人刚刚发现了新大陆，心情不错，耐心地哄道，“雅安，这是我和他之前的约定。你放心，只要他乖乖说出人鱼的秘密，交出他的基因，我一定竭尽全力去救他，等他养好了，我们再一起把他放生好不好？”
　　夏雅安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雅安，听着，我要见你，是因为我只相信你。现在，我把人鱼的秘密告诉你，这也是能够让我重生的唯一方式。】
　　“重生……”重生，也就是死而复生，所以还是会死吗？夏雅安胸口一疼，低声喃喃道。
　　“他说了什么？”看到夏雅安脸色变了，约翰猜到卡莱尔一定告诉了对方什么，语气不由迫切了几分，“快，快问清楚他的基因在那儿？”

　　夏雅安视他如无物，苍白瘦削的脸显露出几分坚定，她闭上眼，仔细地分辨脑海中那道虚弱的声音，
　　卡莱尔，我该怎么做……
　　【雅安，和人类不同，人鱼一族生命力极强，只要‘核’还在，就算□□消亡，也会有重生的机会。而我们的‘核’就是我们□□死亡前的最后一滴眼泪。】
　　眼泪……
　　【是的，它一直藏在我们的身体里，可以随着我们的意识自由游走于体内任何地方，也许可以用那个家伙口中的基因来形容，但又并非那么简单，‘核’是我们生命之源，是我们自我愈合、爆发式攻击、以及长寿千万之久的源动力，可以说，它是我们生命的全部，而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空壳而已。】
　　所以，只要我保护好你的‘核’，你就不会死？那么重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死亡之后，‘核’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孕育体，在艾尔维亚，几乎所有雌性人鱼都是完美的孕育体，能够协助重生，比如我最亲爱的姆妈，但可惜的是我现在回不去，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孕育体……难道这就是……？
　　【雅安，这个世界仅存的雌性人鱼除了我，就只有我的好朋友莫里，我需要你带着我的‘核’去找他……当然，我知道那希望渺茫，如果在‘核’消融之前无法找到莫里，那么，就以体型较大的雌性鱼类作为替代，让她吞下我的‘核’，也许运气好的话，我能在她体内获得重生……没有人鱼以这种方式重生过，一切，只看天意了……】

　　原来如此，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雅安睁开眼，脑海里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了。

　　而卡莱尔并不知道，在他交代完所有、□□也随之死亡的同时，夏雅安几乎没有犹豫地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将她和自己命运的纽带紧紧系在一起的决定。

　　“雅安，快告诉我，这小东西到底说了什么？”约翰有些沉不住气了，在实验室里焦躁地踱步，“亲爱的，你知道那对我有多么重要，别逼我动手，这条人鱼再折腾可就一命呜呼了。”
　　“别着急，我需要问清楚，这可不是个小秘密，我想你愿意等的不是吗？”夏雅安很意外，当你完全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对他撒谎变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甚至是，巧言令色。
　　约翰被夏雅安缓和下来的态度安抚了，虽然有些地方变了，但他还是爱着对方的，“当然，亲爱的。”他微笑着拥抱了夏雅安。
　　夏雅安没有挣扎，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冷漠和厌恶，她从未像此刻一般理智，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需要彻底摆脱约翰·诺顿，只有这样，才能带着‘核’拯救卡莱尔，重新开始她的生活……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你能稍微放开我一下吗？”夏雅安轻声道。
　　约翰回神，“勒疼你了吗？抱歉。”此刻的夏雅安看上去很柔弱，就像和自己初次见面的时候，立在雨中，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等待自己去拯救。
　　夏雅安从约翰怀中起身，靠近实验台，她目光柔软地注视着卡莱尔安静的面庞，将对方彻底枯黄的发丝捋顺，然后抬起他的手臂，交叠置于小腹，最后合上他黯淡的双眼。
　　而那颗由眼泪凝结而成的‘核’就这么滚落在她的掌心，温暖柔软得令人落泪。

　　“你在干什么？雅安。”约翰狐疑地问。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夏雅安转身，直直地看向男人，“卡莱尔，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约翰先是倒退几步，随即像是大受了打击似的，跌跌撞撞扑了过去，攥住卡莱尔的肩膀狠狠摇了几下，“该死，该死！”
　　“那个秘密，”他猛地看向夏雅安，眼神炽热而疯狂，“他告诉你了对不对？你骗不了我的！”
　　“没错，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夏雅安淡淡地笑了，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卡莱尔和她提过的，非常小的事。

　　……
　　“卡莱尔，离开这里以后一切小心……深海里有那么多凶猛可怕的鱼类，即使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也不希望你受任何伤害。”
　　“雅安，你不知道吗？我们很厉害，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卡莱尔甩了甩尾巴，骄傲道，“我们的天敌只有一个，血鲨，很可惜，在这个异世界它们并不存在，而其他生物吃了我们那无异于找死。”
　　“要知道，我们的血肉是比利爪和尾刃更可怕的东西。”
　　……

　　“他告诉我，喝下他的血，就能获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