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萌文》二柒拾肆

16、omega受X人鱼攻

　　一
　　“喂喂，听说没有？”棕毛alpha凑到身边的卷毛耳边小声的八卦道，“昨天夏诺博士又弄哭了一个新来的alpha研究员。”
　　卷毛挑眉，细长微眯的眼看上去有些凶狠。
　　“你别不信，这都这个月第三个了，”棕毛将手里的试管搁下，认真道“我师哥亲眼看见的，那个alpha新人见他在支着脑袋伏在办公桌上打盹，想偷偷亲他，手刚摸上夏诺博士的脸对方就睁了眼，然后……啧啧，直接给揍哭了。”
　　“你是说跟我一起进来的贾斯汀，那个草包？”卷毛嘲讽道，“他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棕毛急了，“汉特，你可别小瞧夏诺博士，他不是一般的omega，你别乱来啊，肯定打不过的！”
　　“打？搞定一个omega需要用暴力么？”卷毛汉特云淡风轻地笑笑，“我如果看上了他，只会让他在床上哭着求我。”
　　说着，他像是只好斗的孔雀一样释放出高浓度的信息素，呛得身边的棕毛狠狠alpha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电子门“滴”的一声被刷开了，
　　一股细微但无比诱惑到令人窒息的气味在空气里悄然散开，烈如火，醇如酒……轻易勾动alpha的嗅觉末梢，灼烧他们的感官，从而沉沦无法自拔。
　　汉特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像是吸食了毒品似的，偏偏这气味若有若无，越发勾的人心痒难耐。他抬头朝这信息素的源头瞧了过去。
　　在看清来人样貌的一刻，瞳孔皱缩！
　　那是只需一眼便能让人牢牢刻印在脑海里的脸，挑不出一丝瑕疵。一头灿如金箔的长发则松松绑在脑后，往下是修长笔直的双腿，只一眼便让人无尽联想……简直是上帝亲吻过的脸和身段。
　　夏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侧脸倒映在两人湛蓝的瞳孔中，却在离得最近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偏头冲汉特微微一笑，“刚刚你说什么来着？”
　　“要试试么？”
　　清冽甘甜的嗓音，听在汉特耳中宛如天籁。
　　他整个人无法自持地颤抖起来，目眩耳鸣，完全捕捉不到夏诺眸中的冷意，那股令人上瘾的信息素随着夏诺的靠近也浓郁了几分，无时无刻不在挑动他的神经末梢。
　　夏诺见他不说话，撇唇冷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颀长的背影逆着光被渐渐拉长。

　　汉特攥拳，久久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手臂青筋暴突，像是为了抑制心底里某些疯狂滋长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念头。

　　二、
　　“院长，这是B-521号本月的观察研究报告。”夏诺将夹在臂弯里的文件夹递给办公桌前的中年alpha——约克·沃顿，他是这所艾力沃顿研究院的第二任院长，子承父业。
　　“辛苦了。”
　　沃顿院长起身接过夏诺手里的文件，在交接完就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突兀地叫了句，“等等。”
　　夏诺回头，眨了眨眼，似乎觉得很新鲜，“有事？”
　　沃顿院长没了工作上一贯严肃，皱着眉似乎有点局促，他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这个侄子交流，因为觉得亏欠，所以一贯纵容，但又怕对方肆意行事惹祸上身，不免担心。
　　“一点私事。”
　　夏诺便站好，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垂在身侧静静听着。
　　“你在外面住得还好么？”
　　夏诺点头。
　　“嗯……我听说，你昨天又遇到了麻烦？”沃顿院长不好直接问他是不是打了人家alpha一顿，便绕着弯子道。
　　夏诺笑了笑，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因为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他笑起来很美。
　　“一点小麻烦，我已经解决了。”
　　“我也听说了，”沃顿院长面有尬色，“这事本就错不在你，不过昨天那个alpha是贵族出身，身体多少比较娇气，以后遇到这种事下手还是要轻一些。”
　　夏诺从善如流，十分配合地点头。
　　“还有事么？”他后退一步，一副我还有事得赶紧走的模样。
　　诺顿院长连忙又道，“你伯母回来了，想见见你，今晚回家吃饭吧好吗？”
　　夏诺垂了眸，鸦色长睫敛了光芒，在眼睑处散下一片扇形的阴翳，瞧着倒有些柔软可怜了，“抱歉，大伯……是我不好，只是我一看到伯母就会想到我的母亲，心里实在难受。”
　　诺顿院长顿时觉得自己强人所难了，他的妻子和弟媳——也就是夏诺的母亲，正是一对孪生姐妹，相貌自然是一模一样。而夏诺母亲流落在外的遭遇以及他母亲的死恰恰是夏诺一时解不开的心结，自己只顾妻子的感受，却忘了夏诺的不易，仔细一想越发觉得愧疚了。
　　“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说，生活上有什么麻烦的尽管跟伯父说，工作方面……至少在这个研究院里，伯父保证没人敢动你。”
　　是没人动得了吧，夏诺淡淡地想。
　　“谢谢伯父，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等到夏诺彻底消失在办公室里，诺顿院长这才如释重负，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电话，
　　“喂，是威廉爵士吗？昨天的事非常抱歉，我已经狠狠教训过我的侄子诺尔·沃顿，他再三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
　　“嗯嗯，好说……贾斯汀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
　　“那就好……嗯？他想见见诺尔？这个，改天吧，改天有空我一定带着侄子登门拜访。”
　　挂上电话，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三
　　回到水生物研究分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夏诺屁股还被把办公椅捂热，就被助手艾米丽火急火燎的叫了出去。
　　“博士，B-521又不肯进食了，你快去瞧瞧吧。”艾米丽找了他一上午，好不容易逮到人。
　　夏诺一听，漂亮的眸沉了沉，立马赶往自己所负责的这片分区的隔离中心。隔离区关着的都是危险水生物，无一不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其中级别最高的莫过于B-521，他是一条十分强壮的珍稀黑尾人鱼，还是夏诺机缘巧合之下以身为饵钓上来的，自然在乎得要命。
　　虹膜扫描完成，严丝合缝的银白色合金隔断门缓缓向两边拉开，
　　“工号：0011，身份：夏诺教授，终端识别通过。”随着夏诺和艾米丽的踏入，冷冰冰的机器音幽幽响起。
　　一盏盏嵌入玻璃之上的淡蓝色LED灯渐次亮起，发出柔柔的光，将昏暗的隔离区微微照亮了个大概，入目所及无一不是一只只凶猛的大型水生物：深海大章鱼、虎鲸、食人鲨、异形电鳗……它们正从你的脚底、身边缓缓游过，有的厌恶光亮，正用硕大的鱼头撞击着发光的防弹玻璃，发出哗啦作响的声音。
　　夏诺若无其事带头往里走去，艾米丽干咽了一口唾沫紧跟而上，身后，那些淡蓝色LED灯随着他们的远离渐次灭了，撞击声也慢慢消失，艾米丽这才稍稍放松呼吸。尽管来了很多次，她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恐惧，生怕这些凶猛的水怪撞开禁锢的玻璃层，把自己活活撕碎。
　　两人顺着蜿蜒而下的玻璃楼梯来到了负一层，这里的能见度更弱了，空气温度也很低，为了让便于这些深海鱼类适应和繁殖，艾力沃顿研究所斥巨资模拟出了一个深海环境，也就是现在这个仿佛水深200米以下的低温昏暗的隔离区。
　　“教授，你来了。”正在分析提取液的年轻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冲夏诺点了点头。
　　“乌利尔，B-521号情况怎么样？”夏诺走到A片区，单膝蹲下透过脚底的玻璃往下看了看，太暗了，压根儿看不到B-521号的鱼影。
　　乌利尔和艾米丽都是难得的高素质beta人才，因此沃顿院长特意选调他二人为夏诺的助手，除了他们之外，水生物研究分区的其他研究员也均为beta，由于beta对omega的信息素不怎么敏感，工作上两人倒没怎么给夏诺添乱，一直尽心尽力。
　　“教授，你有没有闻到……”
　　艾米丽吸了吸鼻子，就在刚刚一瞬间，她好像嗅到了alpha的气息，不过这整个隔离区就他们三人，哪儿来的alpha？
　　“怎么？”夏诺单手俯撑在玻璃地板上，狐疑地回头。因为扭转，他束紧的腰身勾勒出一抹纤细漂亮的弧度。
　　“没，没什么。”
　　念头一转，艾米丽把后半段话咽了回去，尴尬地摇了摇头。夏诺教授的信息素嗅觉障碍是整个研究院人人都知道的事，所以才没一个alpha能单凭信息素压制来搞定他这个omega。这个问题问他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反而唐突了教授。
　　……艾米丽又吸了吸鼻子，那股alpha的气息忽然又消失了，可能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吧。她偏头看向乌利尔，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教授，估计也没有感觉到alpha的气息。
　　忽然，“嘭”地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拍打在玻璃上一样。
　　夏诺正伏在地上扭腰和艾米丽说着话，被这猝然的响动吓了一条。他回头一看，B-521那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玻璃之下。因为看不到他的鱼尾，这么近距离对视，简直就像是在和一个英俊而强壮的alpha人类眼神交流，而对方的蹼爪此时正和自己俯撑着身体的右手隔着玻璃严密重合着。
　　“嘿，我可爱的查尔斯，下午好。”夏诺有些轻快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毫不在意他刚刚的恶作剧，他深爱着这些可爱的水生物，私底下还给取了名，哪怕眼前这只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查尔斯蹼爪收紧，锋利尖锐的爪在玻璃上留下道道划痕，一双深海般幽暗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夏诺，仿佛在盯着某个势在必得的猎物。
　　那些深深的划痕会被防弹玻璃的终端系统检测并自动修复，只要不被撞得粉碎，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而理论上来说，不存在任何水生物能将这种特质玻璃撞碎。
　　“夏诺教授真厉害……我上午喊的嗓子都累了也不见他出来。”艾米丽开玩笑道，“你说这些没脑子的鱼类会不会也看脸的啊？”
　　她说完这话，忽然感觉到一股锋利如刃的视线扫向自己，以至下意识屏住呼吸，脊背发毛，不过很快那股压迫感就消失了，似乎一切如常。
　　她心虚地看了眼那条人鱼，并没有在看自己……今天的她是病了么？总出现莫名其妙的感觉。
　　乌利尔在人鱼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及时把新鲜的注射了麻醉药的大块金枪鱼片端了过来，递给了夏诺。
　　夏诺和他对视后略一点头，将A片区的投食口打开至手掌大小，往透明玻璃板上一坐，就这么投喂起来。
　　查尔斯将嘴唇凑了过来，饥渴地滚动喉结。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蹼爪将夏诺屁股所接触的那块玻璃挠出一道道深刻的划痕。
　　“它太灵活了，也很聪明，那些为了隐藏在水里采集样本用的机器已经连他的鳞片都碰不到了，”乌利尔皱着眉，复杂地看着B-521，“不进行麻醉的话血液采集根本没法推进。”
　　夏诺抿唇，略一思考慎重道：“麻醉对他的身体总不会有好处，何况血液之前也不是没采集过，分析之后也并没有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
　　夏诺简单总结：“另外寻找突破口。”
　　“可是发丝，唾液，血液，组织……我们都研究过了，难不成它的DNA还能分离出去，不在这副人鱼身体上？”
　　乌利尔的说法太荒谬了，夏诺是怎么也不会考虑这种可能性的，但是……还要去哪里找呢？他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摸不清方向，找不到出口。
　　“呀，教授！你的手！”
　　艾米丽忽然颤抖地开了口，一脸惊恐。
　　夏诺思绪回归，这才感觉手指传来一丝刺痛，原来他想得出了神，竟然将自己的手连同那金枪鱼片一起伸进了投食口，此时正被查尔斯叼在嘴里。
　　他眼睁睁看着那条眼神凶猛的人鱼嚼也不嚼便将整片金枪鱼肉吞了下去，却仍咬着自己的手不放，粗糙地带着细小肉刺的舌头湿漉漉地舔着自己的手指，从指尖到指腹，来回用力地舔着他细腻的皮肉，目光迷离像是在享用着什么美味。
　　夏诺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遇见这条人鱼的那天。
　　也是那天，他生平第一次感觉触及到了恐惧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