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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大小姐你好,从今开始,我将担任你的帝王学老师。”
      成熟的女性身穿黑色职业套装,戴着眼镜盘起头发,给人一种精明能干,果断冷静的感觉。傲视全场,镜片闪着睿智的光芒,迷人又乍露锋芒的眼角别着诱惑的泪痣,热烈的红唇点缀精致的脸庞,却不妨碍她的高贵冷艳,冰冷气质。但,最重要的,是她在职场身经百战练就的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场,把控全局的超人洞察力和对市场的高度敏感、对人事的精准操纵。正因为这样,她才被城户光政信任,成为古拉杜财团四大掌权人之一,业界盛传的“冰冷丽人”——古川堇华。而今,她被古拉杜集团所有人城户光政任命,成为了纱织的帝王学老师。
      “好的,纱织自知并不聪慧,还请老师多多关照。”纱织显露出敬仰又有点稚气未脱的羞涩笑容,柔顺的短发伴随标准尊敬的微微鞠躬从耳边滑出,遮住尖端微红的耳朵。
      在得知纱织与男孩们关系密切之后数日,城户光政便为纱织安排了帝王学的新课程。
      纱织知道他的用意:将心腹手下送到身边教导,增添并不适合贵族女子学习的课程,只为培养纱织成为未来古拉杜财团的主人。显然,小家子气小格局的贵女课程已不再适用于纱织,她需要拥有掌控世界的能力和手腕,她需要进行严厉的培训和指导,她需要尽早接触专业的知识和复杂的市场。毕竟,这可是世界第一财团的继承人啊。
      所以,纱织向她重要的导师,古川堇华,弯下脊背,以示敬意。
      古川堇华满意于纱织的大方尊敬,微微颔首,示意纱织起来。
      纱织缓缓直起背来,刘海松散开来,半遮半掩着额间,不同于往常的简洁衣裙渲染出清新俏皮的气息。
      “那么,我们开始上课吧。”结束简单的介绍,古川直奔主题,开始授课。
      “既然要学习,那就要先从知道‘什么是帝王学’开始。”
      “帝王学,是中国古代封建帝王治理国家的经验学问。帝王之道便是统治好一个国家。而纱织小姐学习的目的,就是要懂得如何治理古拉杜帝国。”古川简述出帝王学的涵义以及纱织的学习目的。心有腹稿,便胸有成竹,侃侃而谈,举手投足有着统筹的杀伐决断和没有一丝犹豫的自信。
      “权谋之术,无所不在。大人物不轻易显露出心中所想,其中决策统略,驭人之术,诡辩计策,绝非单纯之事。大小姐要知其分寸,还待时日。今日我也无意深追,详细讲解,只是粗略提及。”
      “我也并不准备上正式的内容。”古川语锋一转,停止了讲话,居高临下地与纱织对视。
      “但是,有一个课题。”纱织认真听着古川的话,心中不禁发问,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请问是什么课题?”纱织谨慎的出声询问,语态恭敬。
      “......”古川忽然停顿一下,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纱织小姐,似乎在人面前,总是刻意展露娇弱稚嫩的姿态。”
      “诶?”纱织身体一顿,不禁低呼出声。
      “您在说什么,纱织不是很......”刚想装作无辜蒙混过去,就被无情揭穿。
      “不,大小姐您清楚我说什么。”
      她,早就看出来了?
      刻意做出的亲切假象,刻意掩盖的深沉思绪,刻意演绎的腼腆娇羞。
      拙劣的演技在老手面前,只不过是小孩的自作聪明的无聊把戏。
      这种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就像光着身子暴露在阳光之下,让纱织羞耻难堪。
      “示弱的姿态能让人放松警惕,便于接近,无疑是一种绝佳手段。”古川却没有理会纱织的紧张神色,继续评价着。
      “可惜,欲驾驭人心,则需神情不露于色,不显于表。大小姐还稍欠火候。”
      所以,毒辣的眼睛看穿了幼稚的心思,揭露事实于面前。
      纱织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注视着冷峻的老师一言不发。
      自以为腿脚灵活,身手敏捷的兔子,被无声无息的毒蛇锁定,獠牙和毒液近在咫尺。
      “听说大小姐和董事长所收留的孩子关系亲密?”
      叮——警铃大作的空鸣。
      完了。
      她全知道了。
      无论是犯案动机,还是手法,敏锐的捕捉信息并且紧抓不放。最终得到真相。
      自己真是太失败了,自以为骗过了所有人,在为计划的进行而沾沾自喜,却被她轻易识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
      自己做的并不隐蔽。
      自已做的并不完美。
      自己做的并不真实。
      现在,我被她手握把柄,掐住弱点,任由她摆布。
      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被利剑刺肤的尖锐感。
      被烈火灼烧的炽热感。
      辛苦堆砌的一切,岌岌可危。
      “是,是的。”纱织艰涩的开口,为了躲避更多的羞辱,开口承认了下来。反正,她肯定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一干二净,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应该还有几个孩子疏远你,并没有加入交流圈子吧。”虽说是提问,却用着确切肯定的语气。她果然已经知晓了。
      “......”古川的挖苦让纱织脸色阴沉,她沉默着。
      “那么,就把剩下的几个孩子作为课题吧。”古川忽然开口。
      纱织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威严的导师。
      她,不是来揭发自己的吗?
      那,为什么
      “拉拢剩下的孩子,这就是你的任务。这周,必须完成。”古川在给予回答的同时限定了时限。
      “由我来指导方法和知识,而大小姐则运用我所教的东西完成任务。懂了吗?”
      她,是来帮自己的?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有什么原因?
      ——爷爷。是爷爷安排的。
      老师是他安排的,那这课题也是,古川的揭发也是,老人的安排。
      那,也许就无需担心了。
      爷爷需要纱织成为后继者,也需要纱织成为女神。两者从一开始利益就一致。
      古川堇华想必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并不了解纱织接近的真正目的,城户光政也不可能告知她圣斗士的存在。
      她被派来协助我攻破剩下的难题。
      从上次老人的训话开始,纱织虽还是和老人亲近,却不免有着隔阂和不敢接近。
      但,现在,老人彰显了他的支持。
      也就不用担心了吧。
      爷爷,果然还是最疼纱织了啊。
      有了老师这个强力的帮手,剩下的几个人一定也会很容易吧。
      毕竟,可是爷爷的心腹啊。
      那,应该也可以信任吧?
      强大的手腕,毋庸置疑的能力。
      还真是,得感谢爷爷才行呢?
      一周的时间,得完成接触,得建立联系。虽然有些牵强,但也许真的没问题?
      -------------------------------------
      纱织选择先从冰河着手。
      高傲的飞鸟不屑于他人和集体,孤傲的飞翔于一角孤僻的天空。黄金羊毛般的金发和俊秀的外貌无懈可击,眼中凌寒广阔的冰蓝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有那锋利如冰锥的眼神
      ——已经不想再被伤害被拒绝了啊。
      烈火灼烧手心,杀意凌迟背脊,要是再无畏的上前去,一定会被无法融化的坚冰冻出丑陋的疮疤,无法愈合吧。
      所以,不会让你有刺伤我的机会。
      寒冰是为了伤害,也是为了保存,对母亲的爱啊。
      纱织笑了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还真是,把差别待遇体现到了极致。
      时间被冻结,停止不前,故步自封的与昔日的温情生活,还真是固执的做法。
      所以,看似坚固的防御也有机可乘?
      不予置否,纱织身穿洁白的裙摆走向飞鸟的天空。
      倚坐在树影下,他的沉默带着凉意,缄默周身,封住一切嘈杂热闹。
      与紫龙不同的是,他的无言带着些许忧伤抑郁。
      他是不一样的吧,和其他的孩子都不一样。
      和那些一出生就被抛弃的野孩子是不同的啊——他啊,是得到过母亲的爱的。
      温柔的,温暖的,使人流连付出一切的爱啊。
      冷酷的脸庞下,藏着一颗饱含被爱的炙热心脏。
      那么,失去也倍受痛苦和绝望。
      没有得到过,至少还能自欺欺人。
      得到又失去,那巨大的落差和疯狂的孤寂会吞没一切,沉入万丈海底。
      童稚的男孩痛恨大海。
      所以,他眼中的蓝永远不会是海蓝,失去温情的海蓝。
      你,也不想再被伤害了吗?
      不要紧啊,我也一样啊。
      那,乖乖听话,好吗?
      乖小鸟,乖小鸟,让我摸摸你的羽翼,触碰你的眼睛,给予你崭新的爱吧。

      脚步在冰河面前停住,碎花裙角有着细致的纹路和精致的美丽。
      樱桃小嘴带着粉嫩的颜色,形状好看的唇瓣从紧闭到松开,唇肉像是美味的果冻,富有光泽。
      纱织刚想要出声,就被冰河扰乱了节奏和气息:
      “离我远点。”残酷的话语并无温度,显而易见的寒意和拒绝,娇艳的小花却无动于衷。
      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了~
      真是,好懂又单纯啊~
      不痛不痒啊——这种程度的话语。
      软绵绵的,比星矢的拳头还要轻。
      “冰河,我们来聊聊天吧。”
      巧妙的语气,避开刀尖的锐利;明媚的笑容倾泻而出,缀满星光的柔美;眼睑微低,碾碎了黑曜石的璀璨光辉,星砂在眼底熠熠生辉,温顺了眉眼,惊艳了世人。
      什么时候,她也会这样子无尽温情的看着某个人了?
      冰河猝不及防地被美貌惊到,不被动容的脸上,神情一顿,连呼吸都被调整。
      她,还是纱织吗?
      对啊,她是纱织啊。
      是那个大小姐啊。
      怎么能当真呢?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冰河又立刻清醒过来,收敛了表情,眼神里有露骨的打量和刺探,但不禁微颤的指尖,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动摇却被纱织捕捉到。
      纱织轻抿唇角,樱花的颜色淡雅轻快,甜美的笑意使人头晕目眩,柔和地与艳丽的美丽混在一切,是毋庸置疑不可动摇的浪漫情怀、少女爱恋。
      要作比的话,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就是万紫千红总是春,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却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完美。
      一夜之间便初绽的昙花,一天之内便经历年华的花朵。
      有着温柔和体贴,有着包容和平静。
      真是,作弊般的存在啊。
      “那,我想了解关于冰河的事情啊。和我说说吧。”像是蜂蜜在阳光下被采集就有活泼的香气,像是空气在她周身便不被冷漠所影响,酝酿出沉醉的甘甜。
      她有着歆慕而求知的理所当然,有着探寻而思索的一心一意,有着不忍拒绝的灿烂明快。
      暧昧,模糊,混沌不清,却隐约透露的在意和重视。
      你想知晓什么?
      你想寻求什么?
      我,并没有值得你得到索取的东西。
      所以,也没有理由不让你深入。
      无所畏惧。
      无所可取。
      落入陷阱。
      毫无关联。
      纵容美丽。
      “......”少年无言,却使默认。俊朗的容颜被阳光映衬,冰蓝色的眼瞳被模糊了棱角,软化了刀尖。
      纱织明白其中的心思。
      所以,她毫无负担的提起裙摆,亲昵地坐在了冰河身边,手臂和手臂之间紧靠,手心和手心之间接近。
      少年只是不自在的将手挪了挪,侧过脸庞,完美的侧脸是英俊和稚气未脱。
      俊美,纱织这么想着,便乘胜追击,离得更近了。
      黑色的眼眸倒映着金色的少年,想要将他深刻在眼底。
      专注的凝视让氛围黏稠搅拌,砂糖,面粉,蛋液,奶油烘焙出腻烦的口感,占据神经的酥麻。
      纱织顺着情形,打破沉默,与少年攀谈。
      “冰河喜欢吃什么?”
      “冰河喜欢什么动物?”
      “冰河喜欢什么运动?”
      “冰河喜欢——”
      “你到底想干什么。”少年打断了纱织一连发的没有营养的提问,有些不耐。
      “我想知道冰河喜欢什么啊,我想了解冰河啊。”闪闪发光的眼睛透着热情和热烈的情愫。这样耀眼的感情,从未看到过,却使冰河心动。
      “那我换个问题。”
      “冰河喜欢我吗?”
      “你!你问有什么用!”少年羞恼地有着大声的喊道,语调竟紧张得不乱不类,提高了好几度。
      “可是啊,我想知道啊。我就是想知道。”纱织轻轻挽上少年的手腕,撒娇道。可爱的,甜腻的,不能拒绝。声音拉得老长,小孩子的任性。
      少年窘迫的神色尽收眼底,纱织有着恶作剧的快感和惹不住继续戏弄扰乱的心思。
      “好了好了,冰河不告诉我,我也知道。”纱织开心地愉快地结束了这个世纪难题,体贴地解围。虽然也是她先提出的问题,不过,小小的坏心思应该也会被原谅的吧。毕竟,她可不是故意的啊~
      “你知道什么啊!”
      “我就是知道啊,因为啊,冰河脸都红了~”
      “不、我不是......”
      “好了好了。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那,冰河你告诉我其他的事情吧~”
      恩——要问什么好呢?
      毕竟,疑问还是太多啊——纱织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连问什么都犹豫了啊。
      啊啊,就问那个吧。
      毕竟,得学以致用啊
      ——“冰河,冰河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啊?”
      ......

      叮——话语掉落在地面的清脆响声。
      冰冷的,哀伤的,沉寂的风。撩动纱织的不安分的裙摆和绮丽的短发,刮动少年的心。
      哎呀,生气了?
      不,应该是伤心了。
      想到了过去吧。
      还真是,让人心疼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哦。
      也不会故意察觉不到的。
      呐?
      “冰河,怎么了?”注意到冰河的沉默,纱织小心地出声问道。
      “......”伤痛像海水一样包围了周身,剥夺了温度和气息,咸湿的潮气窒息了呼吸。
      “已经,不在了。”少年声音沙哑,拼命抑制着内心的情绪,指甲抓紧了手心的肉,鲜血的腥甜渗进缝隙。
      好疼。
      好疼。
      好疼。
      被冰冷所沉没,被冰冷所埋葬,被冰冷所充斥。
      失去血液中温暖美好的一半,只剩下陌生的另一半。
      在人群中,只有自己格格不入。
      大概,是这种心情,使自己筑起了墙,隔绝了所有人。
      “......”纱织一下子摒弃了言语的能力,声带发不出任何振动,无措地,抱歉地看着冰河,甚至想要哭出来。黑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冰河。”小声地呼唤少年的名字,纱织忍不住想要抓住少年的手,尽可能的给他一些安慰,给他一些微暖。
      一定、是无法想象的空虚吧。
      满含好奇和期待前往陌生的国度,与从未相见的亲人重逢。
      紧握母亲的细长的手,想要靠此驱赶不安和害怕。成熟静谧的女子温柔的回握,得以消散些许寒意。
      垫起脚尖,从铁质的围栏探出头来,远眺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海面,茫然的前方摇摆不定。
      微微抬头,便能看到与自己相同的金发和温情似水的碧眼,感觉一切都有了依靠。
      事故发生的突然,大海疯狂咆哮着,狂浪席卷渡轮,暴风冲垮船帆,人们落入海中。
      被海水淹没,被强势的水流挤压,因小孩的身材而被浮力冲上了水面,眼见着亲爱的母亲就此永远沉睡在船舱的房间,坠入暗无天日的海底。
      白色的巨轮就此消失,每日在耳际响彻的呼喊成了失事薄上的油墨印的字迹——
      娜塔莎,你的母亲。
      正因为失去,那个身影才变得珍贵,才显得格外思念。
      梦境。
      梦呓。
      梦魇。
      沉默。
      沉没。
      沉沦。
      沉溺在悲伤的浪涛之中。

      女孩小小的柔软的手心包裹住比之稍大的男孩子的手掌,微妙的热量通过皮肤传达。
      “......”
      纱织一脸担心,关注着冰河,感受到他的难受,却不知该如何让他轻松一点。
      抿抿嘴,唇瓣分分合合,想要开口,话语到口边又丢失。欲言又止。
      纱织再次出声:“冰河的妈妈,一定是美丽又善良的人吧。”干巴巴的话语,艰涩难耐,就像干布条一样,不起任何作用,却掩盖了伤口。止住欲哭的心情,纱织这么说着,可声音还是变调,古怪不协调,带着些许哭腔。
      当然啊!妈妈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啊!是最好最好的人啊!
      理所当然的语句在心中回荡,想要大声呐喊,却发现没有多余的气力支撑自己。
      眼睛没有聚焦,无神的看着绿的刺眼的地面,死气沉沉的蓝色像是奄奄一息的蓝色的鸢尾,易碎易逝。
      “她一定很爱冰河。”
      “她一定让人感到温暖。”
      “她一定一直都陪在冰河身边。”
      “即使是现在。”
      你又不了解她有什么资格说她!有什么资格安慰我!
      你凭什么说她没有离开!凭什么说她陪着我!
      闭嘴!闭嘴!闭嘴!
      胡说八道。
      胡言乱语。
      噪音。
      杂音。
      乱吠。
      闭嘴————!
      “真好,我啊,都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父母。”少女冷不丁的开口。
      诶——?
      你在说什么呢?
      你不是大小姐吗?不是幸福无忧的小女孩吗?
      你不是有你的爷爷吗?
      冰河困惑的看着纱织,眼神中有着探寻和打量。
      充斥心中的烦躁忽然消失了。
      “虽然,虽然爷爷对我很好。”水光闪烁在少女瞳中,令人心碎。
      【要学会示好,也要学会示弱。】
      “但是,有时还是忍不住想。”
      【放松警惕,情感产生共鸣。】
      “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爷爷。”
      【调动自己的感觉,变得真实。】
      “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陪纱织?是不喜欢纱织吗?”双手合十,女孩握紧了自己的手,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颤抖不止。
      积攒到今天的疑问和不安在此刻冲出心房,顺着血液战栗全身。
      【不是演戏,就是无法查证的事实。】
      【谎言说得令人信服,就是真的。】
      “所以啊,真的好羡慕冰河啊。”
      【既然本质没有欺骗,那就心安理得吧。】

      他们也是,星矢,紫龙,邪武,甚至是瞬和一辉,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所以啊,都羡慕能够得到亲情的冰河。
      只是,不曾言说。
      原来,你也是,被抛弃了的孩子啊。
      破碎的话语和哭腔塞满了冰河的心房。
      娇弱的身影低着头,前沿的刘海轻柔地替女孩抵挡涌至眼眶的泪花。
      “我......”想要安慰,却也是失声。
      不知道原委。
      不知道缘由。
      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纱织。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不知道。
      那,该怎么安慰?
      自己,也是没有资格啊。
      还真是,好笑。
      明明刚才还是她安慰我,现在,却惹她哭了。
      泪点低的麻烦的小女生。
      不忍心讨厌的女孩。
      “呐,冰河,你一定要变强。”
      “变强了之后,就可以去找冰河的妈妈,然后帮纱织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然后,然后一起去看她。”
      “我们,一起,好......吗?”抬起头,晶莹泪珠中的是坚定的,坚强的黑眸。
      这是恳求。
      这是乞求。
      这是哀求。
      这是约定。
      被女孩的情绪感染,冰河点了点头,看着啜泣的少女,轻柔地将手搭上瘦弱的肩膀。
      无声的安慰。
      被抛弃的可怜之人的互舔伤口。
      弱小孩童的天真承诺。
      同类人的相互怜惜,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系。
      我与你相似。
      我与你相同。
      我与你同在。
      所以,独属于二人的秘密,会转化成秘密的情愫。
      模糊不定的界限,轻易被越过。
      你看,纱织这么可怜,所以,多关心我吧,多小心翼翼的待我吧。
      更加用心,更加温柔。
      毕竟啊,纱织没有爸爸妈妈啊。
      所以,两个人相互依存,度过这无聊的时光,跨过悲伤和孤寂吧。
      好吗?

      真是——惹人生怜。
      既催泪,又作呕。
      恶心。
      多愁善感。
      同病相怜。
      脆弱不堪。
      以为是钻石,原来啊,只是碎掉的冰渣。
      可怜。
      可悲。
      可笑。
      轻易被欺骗。
      自作自受。
      这么说着的自己,真是——太差劲了。
      毕竟,连自己的心情都利用了啊。
      可怕。
      假得真实。
      真实得可怕。
      -------------------------------------
      在纱织毫无虚假的坦白后,古川告诉纱织:
      【每个人都有所谓的弱点、破绽。】
      【只要牢牢抓住这一点,操纵人心,易如反掌。】
      就如你向我做的一样,我也向他人伸出了利爪,直击冰岩的最薄弱之处,撕裂兀傲天鹅羽翼的伤口,还真是——
      一击即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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