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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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纱织曾经无数次想过沙加的眼睛。
那是一种怎样缺陷的完美，失神的眸光，唯一的奇迹。
但真正看见时，她却宁可看不见。
他骗了自己。
即使他不曾说，也不曾解释，但这无异是一种潜意识的欺骗。
所以，那时他睫毛的颤动，几欲睁眼的冲动，最后却平息于无声的拒绝，都让纱织心痛。
他的眼是一种近似透明的蓝，半敛眸光，含一潭回清倒影，流转粼粼，无情又似有情。天生高人一等的怜悯和善良，似一尾游鱼深入湖心，波波荡漾开，难舍难分。在佛光的普照下，有着洗涤人心的空鸣，无色透澈，清冽无味，又仿佛远远捧一怀莲花，缓缓携一手淡香。
纵使从高向下鸟瞰信徒，俯视众生，睥睨敌人，也有一种空无淡远的美感。
然后，这双上天精心雕琢，无私赐予，又无故封锁隐藏的独一无二的眼，便因少女出神的凝视而动摇，潋滟流光，激起层层微浪，满地荷香。
因为纱织，那不见任何人的眼容下一人的倒映，搅动平静的湖面，溢出散落荷叶的清新气息，落入水中的迎风而舞的紫飘散开来，与沉淀出天空味道的蓝纠缠交融，隐隐流出薰衣草的淡淡怡香，苦味自知的莲子便也成了自我满足的笑话。
因为有那么一个人，你无能为力。
你看了一眼，就喜欢。
你舍不得她难过，只想要她好。
她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声心跳，都能让你开心让你难过。
别骗人了。
你喜欢她。
你是人。
喜欢纱织，名为沙加的人。
01
星矢等人睁眼时，处女宫只剩下使用小宇宙而力竭倒地的纱织，如神般的黄金圣斗士和不死的男人都消失了，好像不曾存在，只是倒坍破败的宫殿和倾盆而尽的大雨，告诉他们，不久前的恶战。
瞬摸了摸手腕处映雨滴冰冷的银十字架，若有所思。眼神触及方才弑主伤人的锁链，隐隐有一丝顾虑。
星矢第一反应就是来到飞奔至纱织身旁察看伤势，轻轻拥起少女，深深凝望着她。每一道细微的伤口都会引得眼睫震颤。
紫龙仍然闭着眼，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单纯的等待。连一丝情绪都不外泄出来。如瀑的长发沾湿，似丝绸披肩，晶莹的水珠顺着曲线流下，滴入地上的水洼，竟没有声响。
“去到下一宫吧。”
不知是谁说道。
03
那是一件艺术品。
阳光化缕，织做他的金发，在浸润晨露的水晕之中渲染泼洒，朦胧而梦幻，王子般俊朗的面容是前所唯有的祥和表情，清秀的五官安静地铺开，漠然高贵，却乖巧得犹如水晶棺中误食苹果的公主。美得让人心碎。
可是，他是战士。
他神圣而庄严地战斗，累累伤痕刻在皮肉上，入骨，重重血迹蜿蜒盘旋，渗出。
深沉的血腥味散开，萦绕纠缠于鼻尖，干净的画面沾上污点，阴郁的印象便留在了纸上。
众人呆立在冰棺前，失了语言。
一个战士，一只白鸟，就这样被封存在冰冷之中，没有任何表情的死去。
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死得好看？
这样的评价是对战士的侮辱。
只有冻住的血丝，冻结的伤口可以证明，这不是一个文雅王子的死，而是一个奋战浴血的战士的牺牲。
实在可悲。
若有若无的雾气冻得纱织脸颊微微润凉，显得剔透如水，竟生出带有泪滴的错觉。
04
冰河做了一个梦。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梦，也许是发生过的现实，也许是脑内存在的潜意识。
年幼的他发着高烧，整个小脸都染着一种醉酒的红晕，脑袋模模糊糊，好像飘在云端，脚步踉跄不稳，摇摇晃晃地走向训练场的方向。
然后晕倒了。
再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上，灯光晃得人有点晕。
这不是我的房间。他的大脑迟钝地反应出信息。
候选人住宿舍，房间简陋，灯不那么亮，床也没那么软，还是粉红色。
想着，他瞥了瞥嘴，嫌弃地把粉不拉几的床被往旁边踢。
“啊啊，生病了就不要这么不乖嘛~”
他停了一下，发蒙的大脑咔嚓运作了一下，努力辨别着声音，缓缓别过头，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的女孩。
她柔弱的手臂正勉强支撑着一盆水，腾着热气，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摇摇晃晃地将比自己的脸还大的水盆颤抖着搁在床头的柜子上。
虽然溅出来几滴水，但完成任务的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用小袖子擦了擦汗，就跑到床的另一头把踢飞的被子拉过来，再轻轻的扬起，盖上。
冰河动了动身子，没有抵抗地将身子窝进被子里。
反正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还会再盖上的。
给自己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冰河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生病被照顾的感觉。
看小女孩不熟悉的泡毛巾，揪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娇嫩的小脸都冒着细汗，腾着红晕，他忽然感觉胸前那一块地方热热的。
恩，一定是感冒的原因，胸口太闷了。
小女孩低头时，长发从肩后溜走，倾斜而下，和他的金发交织缠绕在一起，挠在脸上，有些痒。低垂的眼闪着粼粼水光，像是星河汇聚在一起，她注视着自己，璀璨的光便全都加诸于身，碾碎星砂簌簌飘落，温柔的流淌入眼，不真实的梦境就又深一分，热流就又升一度。
喂完药，她轻轻挽住冰河的手，像是柔软温热的丝带缠绕，仅是陪伴在身边，就能让人安心。
冰河第二早痊愈起身，少女却已经如热度的泡沫般迸裂消失。
只剩额头的毛巾还是温热的。
05
对啊。
母亲并不是我唯一的救赎，唯一的温暖。
我的温暖，还有她。
我，我还有她啊。
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我要帮她找到父母，我要帮她找到温暖。
我要战斗，继续战斗下去！
为了你寄存于我心的温暖，
我将为你飞翔。
越过西伯利亚的海，就是家。
06
在雅典娜的指引下，众人发现天秤座的圣衣，破冰救人。
在冰棺破裂，化作碎片纷飞的瞬间，兀傲高洁的白鸟，张开了他白净凛然的羽翼。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