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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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纱织？”
一双潋滟的眉眼冷视着远方无限闪烁其灼华的星辰，纱织应声转视身边讲述故事停下来温声询问她的老人，递过一个温恬的笑容，将手轻轻靠在老者宽大的手背上，像是无声的慰问。她的眼眸中只投射出老人苍老的颜貌，之前星辰凝在她瞳中的冷光也随着黑暗的覆盖消失不见。
“那，最后，正义女神和海神谁赢了呢？”
“当然是正义女神啊。波塞冬用法力找来一股清流，正义女神转身一变成了一棵大树，使人们感受到了爱与和平。”
“恩——那正义的女神是雅典娜吗？”纱织眨了眨眼睛。
“那，就不知道。文献中并没有明确说明啊。”城户光政轻抚纱织的头顶，像是摇篮曲一般。
“就像最后的结局，宙斯庆祝正义的胜利，将秤升上天空成了现在的天秤座；也有另一个说法是农业女神得墨忒尔的法秤，在女神升入天界时带入天空，成了室女座邻近的天秤座。”
“就是那里的星星。”老人指了占星馆屋顶的投影。
“那我还是希望正义女神是雅典娜啊。”女孩侧身倚在老人的肩上，过肩的长发黏在了脸颊上。
城户光政几乎脱口而出的为什么被压了下来，还带着莫名的后怕。
“已经是十月了啊。十二星座的故事也快讲完了啊。”这么想着还觉得有些可惜。
“即使故事结束了，冒险和挑战也会延续至今。”爷爷用手将黛紫的碎发拨开，看着头发的红印慈爱的情感溢出了眼眶。
“什么的挑战？”纱织偏头一问。
老者的手忽然顿住停在了纱织的耳边，满是老茧的手触到粉嫩的耳尖引得纱织有些痒，她便用湿漉漉的眼神满是疑惑地望向迟迟不回答的爷爷。
约二三分钟的沉默过后，老者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收回了手，唰地站起身来，在纱织面前屈膝正身道：
“纱织，你就是雅典娜。”
“大小姐？您在看什么呢？”辰巳自顾自给空杯子倒着纱织喜欢的红茶，香气马上蔓延到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在窗边伫立的纱织闻到熟悉的香气，舒开了眉眼。
没有得到答复的管家依旧没有褪去兴奋的热度，他轻放茶具，端起一碗糕点就往窗边冲。他并没有察觉到这对平时来说破格的行为，也许是因为成为第一个被大小姐应允进入私人书房的人，辰巳感受着被信任感填满充实的心脏扑通跳动，呼吸都是甜腻的糕点香味。
即使这样，他依旧脚步端正，手脱得很稳。这与他而言是个大进步了。
然而，在睹见青葱少年时，他还是破了功，踉跄了几步蛋糕抖了抖险些从盘中掉落。
还是不长进。纱织暗地评价的。一样的不经夸。
对好不容易收复的仆人感到有些好笑，纱织转过头来，赏了高大的管家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辰巳羞红了一张黑脸，凑在小姐跟来才看清了正在上下起伏做着俯卧撑的男孩。
——是星矢。
他面部肌肉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不受控制的急速收紧，凶神恶煞地盯着窗外。即使是被小姐劝告决定和平相处的现在，只要一看到他辰巳还是忍不住板起脸了，天生面向不好的他便又少不了星矢的敌对和小姐的说教。过节又添他便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这是恶性循环。
他眼神游离着从男孩狰狞咬牙的面部又转到抽搐着的肌肉和满是泥泞的衣裤，最后定格在布满疤痕的手臂上。
好像是明白他独自练习臂力的原因，辰巳心中蒙上几分阴霾。
再不对付，那也是将来要保护小姐的人。
而小姐，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纱织，她也乐于看着彻底心醉的男孩痛苦并前进着的样子。
不断提升价值的棋子，才有利用价值。
星矢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大概是在后悔吧。
后悔着过去的玩闹，后悔着毫不在意的自己，后悔着幼稚的反抗。
后悔着后知后觉，后悔着不自知的贪心，后悔着流连的内心。
所以啊，他这一次一定不会放弃了。他一定不能放弃了。
先天的屏障，先天的痛苦，先天的错误，都无法阻挡他。
分别的时候即将到来的此刻，抉择也在无情的进行着。
如果没有那个价值，再忠心的棋子，再多的在意，都毫无意义。
她绝美的露出一个夹杂着甜意的冷笑，唰地一声拉上了窗帘。
“辰巳，去后院。”
“啊！大小姐！”薄荷少年瞥见女孩的到来，激动地一下直起身子忙招手连连。
纱织露出温意的笑容，也小幅度招了招了手，又是优雅又是美丽。
她在少年的视线下慢慢移动到树阴，她抬头见便有阳光从叶缝中洋洋洒洒的飘落，像是天使在故事中的登场自带圣光一样，动人。光亮渐渐点缀她的面容，眉骨，眼眸，鼻尖，然后是双唇。他的目光也顺着描摹着女孩的模样。他还记得她双唇轻启说“瞬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的样子，那时的心跳像是提醒他一定要记住这一幕似的猛烈的疼着烫着炽痛着。
他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说，好。
“抱歉，等很久了吗？”她合起手来小小地歉意地笑着，粉嫩的指尖盖住嘴唇闯入他的眼中。
“不，没、没等很久。”
“那我们开始吧。”她拿出身后的书开始今天的物语。
就像每夜爷爷会陪她看星星讲故事一样，那天起，她也每天与他在树下讲一则寓言童话。
这是独属他的时间。
“喂，紫龙！那个，那是不是纱织小姐啊！”
身旁的同伴隐约看见紫色的身影，难以置信的躁动起来。
“不会吧，这个时间小姐不应该在上课吗？”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急忙向同伴确定着。
“那确实是纱织小姐吧。”身穿蓝衣的邪武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
“邪武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啦！”
“真的假的。”一个同伴表示不信挤上前去看。
“好像真的是紫色的。”他紧皱着眼睛望去。
“我就说吧！是吧！紫龙。”男孩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好像还有别人。”
“好像是绿色的，刚才在树后面没看到。”
“好像和小姐靠在一起。”
“那应该是瞬吧。可是没看到一辉啊。”
那对兄弟和纱织的组合显然被他们广为流传。
“不，一辉还在训练场。”刚从训练场出来的紫龙说道。
“那，只有弟弟和小姐两个人独处？！”
“这不可能啊。”他们从来就没看过啊。
“就是，那个软包瞬有什么好的！跟本就不值得小姐对他好！”
“我都没看过一辉不在的时候他敢凑上去。”
“胆小鬼”“懦夫”的骂声此起彼伏。
“说什么学字，上次也是，趁我们不注意就跑到小姐面前，我看他就是故意引小姐注意！”
“就是就是，我有一次看到了小姐给他的笔记本，粉色那个。”
有些人发出哦的声音，看来也是看到过。
“上面都是小姐给他作的批注，密密麻麻满满当当的。”
“啊呸，小姐的字那么好看他还不配呢!”
“就是就是······”伙伴们开始不断说瞬的坏话，细数着他们所嫉妒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瞬间。处在其中的紫龙里外不是人，只能忍受着流言蜚语在他耳边轰鸣。
“真是受不了你们。我走了啊。”
“大小姐，已经要走了吗。”瞬有着落寂的挽留着因为管家的到来而要离去的纱织。
“恩。”纱织起身拍了拍裙摆。
“星矢在那边锻炼。”不去看看他吗？
“是吗？”纱织好不在意地望着远方。
瞬忽然愣住了，显然这不是他想到的任何一种答复。
“那，明天见，瞬。”
听到这句话，瞬仿佛又有了力量，阳光照在纱织身上进入他的眼底，他像来时那样也朝纱织挥着手，痴痴地笑了。
望着女孩熟视无睹地路过那处可以看见星矢的转角，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冷漠地有点可怕。他忽然幸福地流起了眼泪，仿佛暴风雨，仿佛心底流出的黑泥。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