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指间风月

9、【第一期】欢笑与鸡汤

　　最后一个环节是颁发奖品。
　　余桃沙没想到节目组这么贴心，竟然还有奖品。
　　奖品是一对青瓷枫叶尊，端庄高贵，曼妙灵动。外观就像一只碗。南北朝时中国瓷器有了较大的发展，南方盛产青瓷，北方盛产白痴，时有南青北白之说。这一对青瓷通体晶莹的绿色，犹如初春的第一抹绿，清新怡人。

　　余桃沙和白晓莹一人一只，一脸得瑟。罗瑞成凑热闹说：“这个用来要饭刚刚好。”
　　余桃沙将青瓷碗平放在掌心，另一只手做阿弥陀佛状，对罗瑞成说：“八戒，你去化点斋来。”
　　罗瑞成笑了。

　　“好了，说点别的吧。”刘导插话道，“这两天录制下来，穿越了一下南北朝，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都说来听听听。”
　　大家都陷入思索之中，没有说话。

　　刘导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们都死了呀。唯一的活口，小余，你来说说吧。”

　　余桃沙想了一下，录节目，欢笑和泪水是必须的，鸡汤也是需要的，她略微沉吟了下说：“南北朝真的是一个非常动荡甚至有些病态的年代，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的脑袋都悬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掉下来，朝不保夕。能活下来的人真的需要有一个中彩票的运气。远离战争，珍爱和平。活在当下的我们真的都是极幸福的。最后感谢节目组，感谢刘导，感谢徐教授，赠给了我一只碗，让我可以穿越到南北朝靠讨饭为生。谢谢，谢谢！”
　　前半部分是鸡汤，后半部分是胡扯。

　　有赏必有罚，剩下两组输了，刘导要求他们各自拍一张丑得人神共愤的、高清、不打光、无化妆、无美颜、无ps的特写图发到自己微博里。
　　余桃沙特别积极，拿着单反晃到大家面前，笑吟吟的模样：“我来帮你们拍啊。”
　　徐肖肖作势拿矿泉水瓶扔她，嘴里轻哼：“瞧你得意忘形的劲。”
　　余桃沙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有得意才有忘形啊。”

　　熟练地调好光圈，罗瑞成和王峥嵘倒没什么包袱，很配合地做了两张搞怪的表情。

　　余桃沙转向徐孟玺，后者一副沉思的模样。她拿眼神觑他：“偶像包袱不要太重哦。”
　　徐孟玺看着她，语气沉重：“这相机重吗？”
　　“当然重。光镜头就死沉死沉的。”
　　徐孟玺接过来掂了掂，皱了下眉，一本正经的语气：“那我建议换别人来拍。”
　　余桃沙扬眉笑笑：“怎么？怕我给你拍得丑？”
　　徐孟玺还是一本正经：“那倒不是，就是我的丑图比较难拍，我怕你拿着累。”
　　余桃沙：“……”朝他竖了下大拇指。
　　相机就这么转落他手。

　　轮到徐肖肖时，白晓莹热心地问了一句：“肖肖，你卸妆了吗？”倒不是她想看人出丑，只是她长了一颗特别公正无私的心。
　　徐肖肖嘴角微微下垂，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

　　徐孟玺催促道：“肖肖，快去，先卸妆。”他顺手冲余桃沙手里拿过相机，“我来替她拍吧。”

　　余桃沙无所谓，耸了耸肩递给他。徐肖肖不太情愿地卸妆去了。
　　徐孟玺拿着相机在调弄。

　　须臾后，徐肖肖慢慢地走过来，心里有些发虚，素颜拍照对不化妆绝不出门的肖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倒不是她素颜有多丑，而是像她这样的靠脸吸粉的公众人物，有几个能禁得起高清无ps的镜头。妆容就像她的一个面具，一旦摘掉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她就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余桃沙悄悄打量了一下徐肖肖，嗯，除了气色差了些，黑眼圈重了些，素颜的她也绝对是美女一枚。
　　徐肖肖有些局促地站在镜头前，扮出一个僵硬的鬼脸。
　　“别紧张。”徐孟玺安抚了一声，然后快速按下快门键。
　　“我看看。”徐肖肖迅速地窜上前，接过相机扫了一眼，顿时咯咯笑起来。

　　拍素颜还这么高兴？众人纷纷好奇地凑上前，一看，顿时了悟——是黑白照。
　　白晓莹控诉：“导演，徐孟玺作弊。”
　　这下换徐肖肖得意了：“高清、无美颜、无ps、无化妆的特写照，有哪一点不符合吗？”
　　白晓莹竟无言以对。
　　刘导制止道：“就算作弊又怎么？谁让你是单身狗！”
　　白晓莹：“……”还上升到人身攻击的高度了？

　　在一片哄笑声中，第一期就这么结束了。

　　残阳挂在天边，剧组紧张有序地做着收工工作。
　　徐肖肖披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头发披散着，显得脸更加小，有种令人怜惜的娇弱。她坐在光滑的石头上，看着工作人员忙来忙去，她心情有些沮丧，这两天的表现真是糟糕透了，她觉得没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而比她发挥更糟糕的徐孟玺坐在一旁没事人似的，悠闲地喝着水。
　　徐肖肖搓了搓手，挑了个话头：“这山上还挺冷。”
　　徐孟玺喝了口水，随口应道：“气温是有些低。”
　　徐肖肖郁闷地叹了口气：“我心情不好。”
　　本次节目输的最惨丢人丢得最大的徐孟玺宽慰她：“游戏而已，不必当真。”

　　徐肖肖：“那种挫败你不懂，我信心满满地来参加节目，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现在才知道自己懂得的东西少到可怜。”
　　徐孟玺笑笑，提出中肯的建议：“你可以向余桃沙多讨教讨教。”经过两天的节目录制，他是看出来了，懂得最多的是余桃沙，最能玩最能放得开的也是余桃沙，每次眼神接触，他都能看到她在笑。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但是好心情是会传染的，从小到大无往不胜的他内心仅有的那么一点挫败感也消失殆尽。
　　徐肖肖眼神里流出一丝轻蔑：“你也这样认为吗？”忍不住去挑拨，“不怪她老嘲笑你？”
　　徐孟玺摊手：“你不是说她嘲笑我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
　　徐肖肖连忙澄清：“那是我的错觉。”
　　徐孟玺不置可否。

　　徐肖肖叫来自己的摄像师，大致看了一遍自己的镜头，还算满意，节目组给她配的是最专业的摄像师，拍摄的每一个角度都很美，当然她底子也好，五官精致，脸小，上镜，美貌度是够了，就是还缺少综艺感。
　　刚刚还雀跃的心又冷却下来，她扬了扬下巴，问道：“你知道余桃沙的摄像师是哪位吗？”
　　“你是说磊子？前面那个穿黑T恤的就是。”
　　“好的，谢谢。”徐肖肖道了谢，飞快地跑到周学磊面前，“嗨，我能看看你拍摄的素材吗？”
　　周学磊愣了一下，他最不擅长拒绝人，略微犹豫了下，点点头：“好啊，你想看哪段？”还特体贴地扛着摄像机，给徐肖肖找了出来。
　　徐孟玺放下水，也跟着走过来凑热闹。

　　视频中各式各样的画面快速自眼前滑过，四周风景一直在变化，时而九曲桥，时而红楼碧瓦，时而清爽山林。唯一不变的是视频中的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热烈、奔放以及快要溢出来的活泼。对着镜头猛扮鬼脸的模样又十分萌萌哒。
　　徐孟玺问：“镜头怎么这么抖？”

　　周学磊不好意思道：“余桃沙老是逗我笑，我一笑，镜头自然就抖。”他不是个称职的摄像师。

　　徐肖肖默默看完，什么也没说，拉着徐孟玺走到一旁，轻道：“你关注错重点了。”
　　徐孟玺：“哦？重点在哪里？”
　　徐肖肖没好气：“你没看到是她出卖了你吗？并且还让土匪把你扒光抢光。不仅劫财还劫色。”她越说越气，“而且她还拿水果砸你。”
　　徐孟玺又笑了：“这只是游戏而已。”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事。固然，余桃沙出卖了他，但是吃饭钱她替他垫付了，别人只看到她拿水果砸他，但他只有第一次被砸中，说来说去，她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会玩、敢玩，却又能把握好分寸，他觉得很好。
　　不过令徐孟玺不太爽的是，罗瑞成也跑过来凑热闹，他可是结结实实被他砸了几下。
　　徐肖肖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多说。

　　剧组收工，六人早已累成狗，宋总照例在酒店餐厅安排了聚餐，不过她本人并未出席，刘导和徐教授也没在，这几个领导真是贴心啊，怕他们拘束，很有默契地纷纷缺席。

　　回到酒店，余桃沙迫不及待地换了衣服，冲去一身汗臭味，说起洗澡，她对这家酒店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浴室的设计，特么全是透明的玻璃，连个帘子都没有。情侣住在这里是情趣，但是，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这还不算，余桃沙正闭着眼洗头，白晓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她对面，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块透明的玻璃。余桃沙睁开眼，看到对面的白晓莹着实吓了一跳，本能地闪躲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要说大家都是女人，本来没什么，但是白晓莹直勾勾的眼神令她浑身不舒服。

　　余桃沙扣了扣玻璃，问：“你想干什么？”
　　白晓莹说：“没看出来你身材这么好。”
　　余桃沙挑眉：“所以呢？”
　　白晓莹：“所以我想多看会儿。”
　　余桃沙骂：神经病。她迅速地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穿了一件白色休闲衬衫搭牛仔短裤，出门前对白晓莹说：“我先下去了。”说完拿着手机下楼吃饭。
　　白晓莹：“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