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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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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顺森跟着承昶自华宣宫出来,承昶虽没有多说什么,也觉得承昶心情明显不错,作为一个合格的衷心的下属自然也感到十分高兴,只可惜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陛下,”承昶还未走进景仪宫,身后便传来内侍尖细的叫声,他微微皱眉,还未斥责,顺森已一个箭步走上前,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祉兰殿的小太监,心生疑惑,但还是呵斥道,“急急忙忙的干什么,规矩都去哪里了?前殿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有些说不出话,承昶俯视着他,心中不经思索着,外面出了什么事,竟让人冲到内宫来报告,他面上仍不露声色,慢条斯理地问,“你是前殿的?有何时,慢慢说。”
小太监喘息了一会儿,才唯唯诺诺地开口,“右府府尹刚刚赶进宫,在祉兰殿求见陛下,说,说……”
“说什么!”顺森瞪了他一眼,小太监一缩,将头埋得更低了,“郡主纵容家仆当街纵马踩死了人,如今被人围在安仁坊的路上。”
“胡说,”顺森大叫一声,又转过头去小心地看了承昶一眼,承昶面色稍冷,声音平平静静得让人觉得他似乎毫不生气担心,“去祉兰殿。”
“陛下,”右府府尹小心翼翼地跪在承昶面前,悄悄地擦了把汗,承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把他吓了一跳,“说,究竟怎么回事。”
“呃,”右府府尹思索了一下如何开口,“一个时辰之前,有人到右京兆府报案,说,说盛央郡主的车架在安仁坊附近的一条路上踩死了一个老汉,而且,而且把那个老汉的儿子给打死了。微臣知道郡主是明白是非,尊贵非凡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微臣自然是不信,但来报案的百姓越来越多,臣,臣也不得不去看看,结结果……”
“结果怎么样?”承昶对右府府尹的巴结非雨的话置若罔闻,不咸不淡地问。右府府尹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能继续说。“结果臣到了现场,果然看见郡主的车架旁倒着一对父子,老父看上去是被撞死的,儿子是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被人捅死在一边。周围围了不少人,郡主和随行的婢女在一边没走。臣斗胆向郡主问了问当时的情况,郡主也没说什么,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臣,臣也不能将郡主放走,也不敢请郡主到右京府尹坐坐,就,就赶紧到宫里来向陛下请示了。”
承昶面色阴沉,右府府尹还以为他是因为盛央郡主罔顾律法而生气,谁知承昶冷声道,“你就把郡主留在路上,供百姓参观吗!”
“不不不,”右府府尹急忙道,“启禀陛下,刚刚下人来报,君侍郎已经把郡主接回府里了。百姓也已经散去。死掉的两个人已经拖回右京兆府了。”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承昶,见他面色稍缓,心中不禁想起市井流言,那位可是颇得盛宠的。如今看来,果不其然,那位都把人杀了,陛下都不在意。
承昶看着下面人的神情,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并不理会他,沉声说,“此事影响颇大,传旨下去,交给岑审安处理。”
右府府尹长舒了口气,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这么多人看见的事,还事关贵人,可不是他区区右京兆府能处理得了的,必定会上传一级上交给京兆府尹来解决。听见承昶真的把此事岑府尹来做,右府府尹的心头一块大石头才落地,“微臣遵旨。”
承昶不愿再理会他,直接甩手走出祉兰殿。
“主上,公子,陛下来了。”青莺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还没等二人回应,承昶已走进了书房,祎兴与非雨抬头看了看他,彼此看了看,见彼此脸色都不太好,反倒是都笑了笑,“表哥。”
“承昶。”
青舞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陛下。”
承昶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向非雨,撩了撩袍子坐了下来,非雨摆摆手,“青舞,还跪着做什么,等着我把你扶起来吗?”
青舞略微抬起头,平日里冷淡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愧疚之情,“多谢主上。”说罢,便站起身退到角落一些的地方。
承昶并没有多看青舞一眼,只是把非雨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并没有受伤,方才放下心来,面色缓和许多,“右府府尹刚刚在宫里说的十分笼统,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就是死了个人嘛,这京城里哪家子弟手上没个一两条人命,这才符合身份嘛。”祎兴露出了个狐狸似的笑容,但细看之下,却能察觉出几分心虚,“这种事哪里能惊动表哥呢,非雨多的是银子,多赔些也就是了。”
非雨觑了他一眼,并不做声,承昶面色一沉,“好好说话。”
祎兴见他面色不善,方才收敛了嬉皮笑脸,悄悄往后挪了挪,才开口,“前两日,一直有人跟踪我,非雨便同我一起出了宫,想看看那些人是什么目的,没想到,会牵出人命官司。”
“人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非雨缓缓开口,承昶一反纵容二人的态度,严肃了许多,“不打招呼就出宫的事等会儿再和你们理论。先说说,众目睽睽之下,那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有人蓄意陷害。”非雨肯定的说,青舞在一旁补充说,“跟踪公子的人,在这几天就一直跟着主上,今天也是。”
非雨点点头,“是,他们跟了我的马车两三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就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谁知道,今天回府的时候,在进安仁坊之前,一条没什么人的路上,他们忽然靠近,向我射了一箭。”
承昶紧紧皱起眉头,“非雨,你太放松警惕了。”
非雨毫不在意之前的险情,无所谓的笑笑,“这只不过是他们的手段罢了。重头戏还在后面。紧追不放,似乎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情急之下,我自然会让马车夫赶紧把车赶到安仁坊。”非雨顿了顿,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祎兴的神情也紧接着一变,“谁想到,这才是他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