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市井生活日常》天沐云绯

7、好人有好报

　　万晓榕、万晓柳二姐妹自是不知道她们离开后，朱老二对她们家日后生计的一番担忧，买了肉又买了骨头的姐妹俩高高兴兴的往家走。虽然说，出门的时候，万晓柳曾打算买些蔬菜改良一下万家不健康的伙食结构，无奈，时值初冬，暖棚叶菜的价钱却不是平安坊的市井小民消费的起的。万晓柳跟着万晓榕在长街转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卖菜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先行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时候，万晓榕才和万晓柳说的实话，原来长街上，初冬季节基本是看不到叶菜的身影的，偶尔能见到一些贩卖自家菜干的就算不错了。等过些日子，萝卜、菘菜之类的上市，或许能让万晓柳达成所愿。

　　万晓柳恍然大悟，不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二姐，这么说，你早知道买不着菜了，为什么还会答应我把二斤五花肉改成一斤五花肉一斤精瘦肉呢？”

　　“笨五丫，刚夸你聪明，你怎么又犯起傻来了呢？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爹虽然给足了肉钱，咱能省下些不也是好的吗？”

　　万晓柳：好嘛，敢情便宜姐姐是抠门病犯了，她还真以为之前她是凭着好口才成功说服了二姐呢，原来根本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知道真相的万晓柳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果然，无知是福啊。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啊，她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最要命的是，她还是败在一名十一岁本土小萝莉的手上，真是，好虐啊。

　　一时之间，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了万晓柳简直无颜直视万晓榕的眼睛，无意识的四下张望起来，这一望，却让她看到了一个倒在巷子口的老奶奶。

　　“啊，二姐，你看！”

　　万晓榕闻声望去，下一秒，手里的肉骨头咚的一声落了地，然后万晓柳就看着自家二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跌倒的老奶奶身边。“张奶奶，你没事吧？”

　　敢情，还是认识的？万晓柳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想道，她不敢承认，在看到倒地不起的老人之时，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四下张望看看周围有没有监控探头之类的存在，第二个反应才是扶人。咳，这都是被上辈子某个王姓法官闹的哟。

　　万晓柳一手提着肉，一手提着肉骨头，吭哧吭哧的走到万晓榕跟前的时候，万晓榕已经把张奶奶扶了起来。

　　“是二丫啊，谢谢你了，好孩子。唉年纪大了，这天一冷，腿脚就不听使唤了。”

　　万晓柳走过了才发现，万晓榕口中的张奶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爱笑的老人。

　　“张奶奶，我扶您回去吧。”万晓榕说完，就要扶着老人往巷子里走，万晓柳见状，赶紧出声提醒做好事做的连亲妹妹都忘记了的万晓榕：“唉，二姐。”

　　“哎！”万晓榕这才想起来，自家小妹还在身后呢。姐妹俩现在所处的地界，已经不是长街的范围了，这地方，平时少有人走动，把小妹一人留在这里怕是不妥。

　　就在万晓榕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奶奶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万晓榕的手道：“二丫，奶奶自己能走，歇会就行，这是你家五丫吧？”

　　“奶奶好，我是五丫。”万晓柳甜甜的笑道，她发现，她现在扮起嫩来是越来越顺手了，果然是习惯成自然了么？她这才穿来几天啊，难道说，在她成熟的灵魂之中一直包裹着一颗萝莉心吗？

　　在万晓榕和张奶奶介绍万晓柳的当口，万晓柳又成功的一心二用，肆意的放飞了一回自我，啊哈。

　　不放心张奶奶一人回家的万晓榕和万晓柳商量过后决定，等张奶奶休息够了，姐妹俩一起送张奶奶回家。等候期间，万晓柳总算搞清楚了张奶奶和自家的关系。

　　这张奶奶家住长街隔壁的梧桐巷，张家也是平安坊的老住户了，张奶奶和张爷爷共有二子三女，女儿嫁了，二个儿子也分了家，现在梧桐巷的老宅里，只张奶奶老俩口住着了。大儿子继承了张爷爷的木匠手艺，在坊门附近开了家木坊，万家刚来平安坊安家那年，一应家具都是从张家木坊里出的。张家小儿子依靠媳妇的关系，在郊外西山下的庄子里做活，西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温泉眼子，所以西下脚下庄子里出产的各种蔬菜也比旁的地方供应时间要长些。从木坊退下的来的张奶奶老俩口闲不住，隔三差五的总会拿些小儿子自家种着吃不完的蔬菜到长街上贩卖。因为不是天天出摊，张家在长街也没有固定的练摊地，他们最常蹭的地界就在万家汤圆摊子旁边，所以说，十年来，张家老俩口和万仲勇夫妇那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了。只不过，前身仅有的几回去到自家汤圆摊子的时候，刚巧都没碰到张家老夫妻罢了，所以，现在的万晓柳自然对张奶奶没有印象了。

　　有二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娃在身边说笑，张奶奶很快就觉得疲倦一扫而空了，万家小姐俩亦步亦趋的把张奶奶送回家，婉言谢绝了张奶奶邀请她们进屋小坐的提议，她们出来也有一会了，再不回去，万书栩该着急了。张奶奶看万晓榕小姐俩急着回家，便没有强求，最后塞了一把荠菜给万晓柳权当谢礼。

　　白得了一把绿油油的荠菜的万晓柳别提有多开心了，一路上这嘴巴就没合上过，回到家，万书栩都不用问，就知道五丫出去一趟玩的很开心。而昨天被万晓柳的童话故事彻底收买了的万书棋看到万晓柳归来，像颗小炮弹般冲进了万晓柳怀中。

　　“五姐，讲故事，六郞要听故事。”

　　万晓柳本想跟着兄姐一起收拾买回来的食材的，可惜被缠人的小书棋磨的脱不开身，最终，万晓柳还是被二姐赋予了带孩子的重任，赶进里屋陪万书棋玩去了。

　　无奈的万晓柳给万书棋讲了二个童话故事，又玩了一会小游戏，眼瞅着屋外日头渐高，春樱如约赶回来给孩子们做大餐来了。当然啦，万家所谓的大餐，肯定是不能和富贵人家的相提并论的，但是对于万家的四个孩子来说，已经是很丰盛的一顿饭了。这天，万家的餐桌上总算有了正儿八经的三道菜，一道是早上万仲勇承诺的春樱的拿手好菜烧肉，一道清炒荠菜，再就是荠菜骨头汤了。二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汤，万晓柳总算吃上了穿以来第一顿饱饭。

　　吃完饭，满足的摸着成功鼓起来的小肚子，万晓柳感慨万分的想道，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能够吃饱饭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啊。

　　万仲勇夫妇今天虽然是第一天去春信坊摆摊，不过万家的汤圆卖相好，味道更是没得说，在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就快就打开了局面。春樱回家做饭时，虽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从春樱眼角眉梢不经决间流露出来的喜气就可以看出，生意应是很不错的。至此，万晓柳总算稍稍放下了一点悬着的心，须知，她虽然在万仲勇夫妇面前信誓旦旦的，但是，这大安朝毕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时代，那个时代的生意经能不能同样在大安朝发挥作用，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底。现在，总算初见成效了，万晓柳觉得，她可以再接再厉了。

　　春樱是特地赶回来给孩子们做午饭的，往常他们夫妻在长街摆摊，来回很方便，换到春信坊后，即使坐记里鼓车来往，来回一趟也得半个多时辰，如此夫妻俩就不方便轮流回来吃饭了。所以，春樱做好饭后，把夫妻俩的午饭装进食盒，用厚实的旧棉被裹了，又匆匆赶回了春信坊。

　　四个孩子吃完饭，大病初愈的万晓柳被万晓榕赶出和万书棋一起午睡去了，一觉醒来，万晓柳就听到堂屋的兄姐正商量着，晚上谁去春信坊送晚饭。万晓柳迷瞪着眼听了一会，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却原来，春信坊的客人们和长街的顾客群体不一样，有闲逛春信坊的，那都是兜里不缺钱又有闲的主。原本坊市里多了一家汤圆摊子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如果是多了一家味道绝好的汤圆摊子的话，这些有闲又有钱的主儿谁也不介意买上一碗来尝上一尝。于是，在万家汤圆的好味道在中午吃过的人口中渐渐传开后，万仲勇夫妇忙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眼瞅着天色将暗，客人却一波又一波的不停歇，万仲勇喜上眉梢的同时，不得不拜托和万家住在一个巷子里的计里鼓车车夫李大全把食盒带回来，顺便带话家里，让晚上把晚饭并家里做好的汤圆送一些过去。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万晓柳一下子来了劲，衣裳还没穿好，就嚷嚷开了：“二姐，三哥，让我去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春信坊呢。”

　　万晓榕闻声进屋，一边帮着万晓柳穿衣裳，一边笑骂道：“净瞎说，往年哪年元宵灯会阿爹阿娘没带你去了？还长这么大从没去过春信坊，你骗鬼哪你！还有，你丁点大的人，是能提食盒还是能扛汤圆啊，带上你，和带上个累赘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捉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