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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你是谁(2) ...

  •   随着鄂硕骑了马回去,一下马,一阵狂吐,似乎连五脏六腑都挪位了。于是,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骑什么马了,太折腾人了。
      “要不要紧?”鄂硕吓白了脸问。
      两眼晕沉沉的,有无数星星在嘲笑我,扶住鄂硕的手,我摆摆头,艰难得说:“死不了的。阿玛,我晕马,以后别让我再骑马了啊。”
      鄂硕沉了脸,说:“我们满人是马上打下的天下,你是我的女儿,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你是初次骑马。不习惯很正常,练多了就会了嘛。”
      我一头黑线,哭丧了脸随他进到帐篷。一掀开帘子,就看见我洗澡的那个硕大的木桶赫然放在帐篷的中间,木桶的外面到处都是水,尤其是以桌子的前方最多,而桌子的后面赫然坐了一个人!
      我一阵哆嗦,闪到鄂硕的身后。
      多铎!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豫亲王多铎坐在桌子后面,长长的腿斜摆着,原本是半斜了身子,在把玩着手上的某一个东西,发觉有人进来了,大手立刻握紧了那东西,目光似笑非笑的扫了过来——
      我又一个哆嗦,身势往下直缩。
      “鄂将军——”他说,还是缓缓的,慢慢的调子。
      我感觉鄂硕一阵紧张,“豫亲王——”他的声音有些失措,但很快恢复了常样,屈身行礼,道:“鄂硕见过豫亲王!”
      我旁边和身后的一干鄂家军纷纷下跪,没有等鄂郡的眼神递过来,我赶紧学他们的样子,像模像样跪了下了,半低了头,悄悄地往上看,正巧,多铎慵懒细长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过来,我一惊,把头赶紧埋到胸前,半点偷窥的心都没有了。
      妈妈的,他到底认出我了没有?
      “嗯,都起来吧!”多铎说。
      大家站了起来,我也畏头畏脑得爬起来,站在鄂硕的后面,还好这鄂硕筒子高大魁梧,将我挡了个正着。
      不料那多铎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发抽,竟从桌子后面的座位上起来,慢慢地走到鄂硕的前面,大脚刚好落入了我无需抬头就可以望及范围,那种诡异的气息慢慢的逼近了,我脑海里出现他的手横跨过我胸前的窘迫状况,浑身的毛孔反射性的竖起,鸡皮疙瘩顿时布满全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埋着头,恨不得变了鼠,找地洞钻进去。
      “鄂将军。”他站在鄂硕面前说,“你带人追扑逃犯,结果如何?”
      鄂硕扑通一声,又下跪了,回答道:“禀王爷,那伙劫人的黑衣人身手很是了得,鄂硕无能!”
      他矮了,我就只好正大光明的暴露在多铎的眼前了,低头——,可是即使我把头快低到半腰了,还是深刻的感觉到那豫亲王散发出的压迫感。
      多铎显然不是一个体恤下属的王爷,他不仅没有让鄂硕站起来,还在人家的前面的悠闲的散起步来。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起来吧,这不怪你!”
      鄂硕站起来了,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靠山又回来了,腰站直了。
      “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而且这次偷袭显然他们是有准备的,是志在必得的,无论换了谁在牢房里守,结果都一样!”多铎说着,话锋一转,“鄂将军,不知道你对牢房里的那些难民的身份调查的怎么样?那董小宛到底是何人?”
      我腿脚一哆嗦,差点软瘫在地上。
      鄂硕低头回答:“禀王爷,据说那羊脂白玉是一个叫董小宛的女子从南京玉石市场所购的。至于这伙难民的身份——,末将汗颜,尚未问出结果,就被这黑衣人劫走了。”
      鄂硕回答的很痛快,而且下意识挡在了我的前面。
      嘘——
      有个当官的爹就是不一样啊!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两耳竖起,静听多铎的反应。
      那帅哥面无表情,慢慢地说:“嗯,原来是这样,不怪你。” 斜斜的扫了我一眼,又道,“鄂将军,看样子,你的麾下添了新人嘛,这位——”他的手指越过高大的鄂硕准确指向我的鼻子,悠闲的语气猛然变得凌厉,“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大手,以及那手上有力纠结的肌肉,那手上的任何两个指头都可以捏断我纤细苗条的颈脖,我紧张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发现我了?!他认出我了?!不会吧?不会吧?怎么办?怎么办?看看我的靠山,鄂硕筒子威武的脸惨白的厉害,嘴细微的哆嗦着,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大刀上,再看看周围的众位鄂家军,一个个面色凝重,手都摸到了兵刃上,杀气顿时笼罩了全场。
      干——干什么?他们,他们想造反?想在这千军万马中凭他们数百人造反?不会吧?老爹,你们不会这么没脑子吧?
      不能靠他们了!自救——
      安静!镇静!冷静!自救啊!
      这多铎应该没有认出我来!想想,他进来的时候,我是灭了灯的,我看不清他,他自然也看不清楚我,洗澡的时候,他搂住我的胸,一定知道怀里的是个女人,可是眼下我可是男装啊,虽然称不上神武有力,但好歹也算英姿勃发吧。我这个身躯年岁比较小,这馒头发得也还算不上澎湃,但是馒头到底是馒头啊,比起男人身上的两颗黄豆,那手感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我瞟到身边的一张斯文秀气的脸,突然扑通一声果断跪下,压了嗓子说:“启禀王爷,我是鄂郡的——弟弟!因为家母病重,非常想念哥哥。我知道哥哥正在王爷的军中效力,所以就过来了,没经过王爷容许,还请王爷恕罪。”
      撒谎我是高手,虽然此时心怦怦直跳,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的,把慌撒的极为流畅。
      我话音一落,周围有人到嘘了一口冷气,扑通一声,又有人在我旁边跪下了,“禀王爷,他正是末将的弟弟!因为今儿才来,末将尚未来得及上报。”
      还好,鄂郡这小子确实机灵。我沉住了气,听多铎的反应。多铎停了一会,才说:“原来是鄂郡你的弟弟啊。怎么,你们兄弟两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我头也不抬,回答:“禀王爷,哥哥是前妈生的,我是后妈生的,所以我们两不像。”
      “哦——”多铎装模作样的说,“鄂郡,怎么以前没有听说你有两个——妈?”
      “禀,王爷——”鄂郡的话有些停顿,“鄂郡的亲身额娘走的很早,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位汉人女子——”
      他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这妈在满人里是叫额娘的。我犯了一个错误,啪!在心里打自己一巴掌,——
      还好那多铎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深究了,挥挥手,说:“好,都起来吧。”我规规矩矩的站起来,他看看我,又看看鄂郡,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了一会,又笑了,脸上的肌肉动动,却让人感觉不出笑意,他又说:“鄂郡,你这弟弟怎么还像个姑娘家似的打了耳洞?”
      我脑袋轰隆一下,有些蒙了——我右边的耳环呢?什么时候掉的?随即一想,又跪下了说:“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爹娘怕我养不大,于是学了南人的方法,给我穿了耳洞,说这样就可以穿住我的小命了!”
      他呵呵的笑起来,似信非信的,“原来南蛮子还有这样奇怪的说法——,怎么只带了这么一个?”又突然伸手过来,打开了手,掌心里赫然一个耳环坠子——和我左边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我的耳环在他手上!一定是洗澡的时候掉的!他当时不是在我的耳边说话来着吗?原来如此——,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慵懒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我顶着轰轰直响的头皮,张嘴一笑,“啊哟,王爷,你手上这耳环怎么跟我的一样啊?可真是巧了!莫非你也是在街四胡同旁的天桥上买的?那王二麻子卖你多少银子?还是,您从哪位姑娘那里摸到的——”
      凌厉的眼神又逐渐涣散开来,脸色也变得柔和了,他也一笑,百花齐放了,我心里一跳,他说:“这耳环赏你了,做一对吧!”随即把手递到我面前,我伸了手去拿,突然顿住了,他的手大,黑黝黝的,上面肌肉纠错,厚茧纵生,掌心里还有好几道隐约可见的伤痕,而我伸出去的手白嫩细腻,十指如葱,小小巧巧,两只手有着显然的对比,我突然莫名得心跳的厉害,手也胆怯了起来,抬眼看他,他正发呆得看着我的手,眼神迷离,他也猛然抬眼看我,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陡然合上手,说:“好了,本王突然不想送了。夜深了,你们也忙了一夜了,早些歇了吧!”说完,头也不回,走了。感觉像逃难似的。
      什么意思嘛?不是耍我吗?一会又送,一会又不送的,小气!我暗骂,尴尬的收回手。
      “鄂郡——”鄂硕突然叫道。
      “老爷。”
      “我命你连夜将格格送回府邸!不得有误——”鄂硕沉声吩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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